「6個小時內,救一個人,而且沒有任何限制?」

華夏,深海市,夜。

月華如水,灑落大地。

夜深了,但黑夜對於城市來說,卻沒什麼影響。

漫天絢爛的霓虹,五彩斑斕,覆蓋了一切,包括人們頭上的天空,雲,月亮,也都被染了彩色。

陸海騎著改裝的特製摩托,正風馳電掣,轟轟有聲的疾馳在城市的街道。

黑色的風衣,黑色的休閒長褲,黑色山地靴,還有黑色的墨鏡。

大晚上的,一身上下清一色的黑,帶著墨鏡,這樣著裝的他,顯得有些怪異,也有幾分酷酷的味道。

這樣的他,疾馳於黑夜,疾馳於車輛已經稀少的大街,像一道暗夜魔影,更像一條衝出黑暗的幽靈。

鬧市區,夜市,居民區,車站,街道辦,以及街道兩旁鬱鬱蔥蔥的景觀樹,紛紛從身邊飛速的後退,落在遠方。陸地距離市中心越來越近。

然而,不知為何,在經過一段僻靜處時,“嘎吱---”一聲,疾馳的摩托忽然減速,然後轉向,駛入一旁的人行道。

“轟,轟轟~”機車的聲音有節奏地震動,車子也緩緩的前行。陸海臉上,墨鏡下的部分肌肉牽動,露出一抹玩味之色,那感覺,彷彿貓咪看見了鼠。

前方數十米處,兩個身披紋身的小混混,正對一名年輕女子拉扯著,一人扯胳膊,一人揪頭髮,往幽暗街角處的黑色越野拖拽而去。

女子不願,急促的呼救,拼命掙扎,奈何力量懸殊,仍舊被拖著前行。一束鮮花,散落滿地,顯得凌亂不堪,一個女士的小包也在其中一名混混脖子上套著。

女子的呼救顯得有些虛弱,在這樣的人已稀少的夜晚,呼救聲顯得那麼無助。莫說路人本就稀少,間或有三兩車輛或路人經過,也只是遠遠的繞開。

唯一的一名過路男子管閒事,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忽然瞳孔放大,吃驚的望著對方肩膊遍佈的紋身,再看到對方囂張,冰冷,如同看死人的眼神,瞬間他尿了,也急忙低頭離開。

每一個紋身都代表一方勢力,惹不得!

“救救我,救命,你不要走啊……”

可惜,不管她如何呼救,都無濟於事,女孩有些絕望,她當然知道,除了警察沒有人能救自己。

然而手機被摔碎,丟在遠處,而就算手機沒壞,也沒機會報警了。

“老三,老二,你倆廢物,快把這妞弄上來!一個女的還折騰這麼久,廢物啊廢物!”車上探出一個滿頭黃髮的腦袋來,不耐煩的喊著。

“你再喊,再喊一會兒乾死你!”捱罵後心中惱火,頓時二人中的一個,劈手就甩了女子幾巴掌,惡狠狠的吼道:“弄一車人來,讓你想死都不成!”

這幾巴掌劈了啪啦打下去,女子被打蒙了,竟然真的安靜下來,推推搡搡,眼看就要塞進車裡,就在這時,一道雪亮的車燈照了過來,並伴著“轟轟”響動陣陣傳來。

三人均是一愣,急忙將女子雙手用紮帶捆起,一把推入車子,然後迅速轉身,惡狠狠的看向這第二位閒事佬。

“滾蛋!”一名混混吼道。

車燈依舊雪亮,對面無人應答。

“幫派辦事,閒人滾蛋!”他再一次吼道。

然而,吼過之後燈光依然雪亮,不見回應。

陸海玩味的看著對面的小混混,好像看錶演一般。

他們終於惱了,車裡老大急著辦事,還在催命似的要他們完成任務,這不開眼的卻偏偏來管閒事,耽誤時間,真是該死!

可是此人來的詭異,也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三人各自手搭涼棚看去。

看清對面僅僅只是一人一騎,然後有四面觀察一番,發現並無其他埋伏,頓時有些鄂然,但稍後卻全都放下心來,暗自冷笑。

“才一個人,怕個球!”摸清情況,頓時氣焰高漲。

“我去,挺裝逼啊你!到老子們這,給你打出屎來!”

“想管閒事?想英雄救美?我看你是找死!”

二人一邊說著,唰唰兩聲,各自從車子座位下抽出一把雪亮的狗腿刀。

左右並列,冷笑著朝對面那一身夜行人打扮的男子行去。

車子裡的那個頂著黃毛的腦袋,又適時的伸了出來,臉上戲謔的一笑,似乎有些不屑,對二人吩咐道,“只要不死,隨便怎麼都成!”

“好嘞!”

得到指令,二人更加肆無忌憚,表情猙獰,目中嗜血光芒閃爍,躍躍欲試的逼近對面好事者。

此刻對面的摩托客不是別人,正是方才路經此地的陸海。眼望迎面走來的二人,在車燈的照射下看的清清楚楚。

入秋時節,天氣已涼,可這兩混混皆是一身夏裝,露出健壯的肌肉,力量感十足,顯見平時不缺乏鍛鍊。

尤其此刻手持利刃,寒光閃爍,一般人非嚇尿不可,然而陸地的臉色平靜,卻不見絲毫慌亂。

冷峻的目光微微閃爍,更是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看敵人持械而來,他動也未動,一直等到對方行至一半,這才不緊不慢打滅車燈,從坐騎上跨了下來,對面而立。

僅僅是一步,氣息驟變。

一身黑色,隨著車燈的熄滅,整個人融入幽暗的夜色,仿若幽靈一般,在對面混混的眼中,似乎變得不真實起來。

微微一愣神,他們竟然打了個寒顫,似乎恐懼。

“這怎麼可能,我們怎麼會怕他?不可能!”卻只聽他們惱火的罵著,抬腿跑動,提刀朝陸地奔來,氣勢洶洶,頗有狠辣的味道。

陸海靜如磐石,默默的看著,似在等待……

二人本就距離不遠,加上迅速奔來,很快便行至近前五步開外。

就在此時,陸海忽然動了。

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只是一瞬間爆發的速度,卻已經超出常人兩倍。

不只是速度,還有控制力。只見陸地微微屈身,身子竟與地面以不可思議的四十五度斜角朝前衝出,如若離弦之箭,對沖而去。

“這...這不可能!”

兩混混眼見這一幕,震驚莫名,臉色都變了。

舉刀欲砍,奈何已經晚了。

狗腿刀方才剛剛舉起,陸地已至身前。

就在從二人中間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展臂,肘擊,一氣呵成。

“嘭噗~”沉悶的打擊聲響起,陸地借打擊的反作用力,瞬間止住了前衝之勢,然而那兩位凶神惡煞的混混卻沒有那麼好了。

各自如同沙包一般,倒飛而回,衝過來的快,飛回去的更快。

兩混混只覺眼前忽然變得滿是金光,一股股鹹腥的液體從口中不斷噴湧出來,眼睛已經開始變得黑暗。

但在失去意識前,仍舊聽到前面一道不疾不徐的聲音傳入耳邊。

“一群癟犢子,小太爺救的是不是美我不知道,但是肯定可以給你打出屎來。”

至此被擊飛的二人方才落下。

“轟轟!”兩聲巨響,倒飛回去的兩人,幾乎同時砸落在越野車前蓋上,然後如同葫蘆一般滾落於地,卻俱都目光呆滯,只見本能抽搐,一股臭氣熏天的液體從他們身下流淌出來。

看這情形,怕是不死也要成為植物人了。

突兀的一幕,令那伸出車外的腦袋抖落了一下,似乎不能相信。

然後卻是一絲巨大的慌亂襲上心頭,當反應過來,他迅速的把腦袋縮了回去。

“完了,完了,我該怎麼辦?”

此刻後坐上的女子,掙扎著爬起,剛好看到外面的一幕,似乎也明白過來,於是又一次大喊著救命。

陸海朝車子走近,車子裡的癟犢子慌亂起來,此刻在他眼裡那隱約的黑色身影不斷放大,就像一尊奪命的惡魔。

他哆哆嗦嗦的發動車子,卻幾次沒有成功,陸地更加靠近。

“瑪的!快呀,快呀!”黃髮的癟犢子哆嗦著,大力的拍打,咒罵。

“轟!”終於車子發動起來,車燈也在同一時間亮起,刺目的燈光照在陸海身上,也照在陸海臉上。

車子裡的癟三,恐懼至極。

人在恐懼時往往能爆發一種變態的勇氣。

車子裡的癟面容扭曲著,忽然笑了,狂笑,“哈哈,好,我要你死!”

一腳油門,車子如同離弦之箭,瞬間衝出,目標直指陸海而去。

“6個小時內,救一個人,而且沒有任何限制?”

越野轟的一聲,朝陸海衝了去。

車裡的癟三,腦門上的黃毛都激動的要跳起來,緊張而又興奮的大呼:“死,死!給我去死!”

然而,結果卻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就在那癟三想象著陸地被攔腰撞斷,想象著撞飛出去的樣子,想象著如何出氣,如何給小弟們報仇的時候。

“哐!”的一聲,車子發生顛簸,天旋地轉,然後陸地從眼前消失了,然後消失的陸地就變成了視線中的一棵大樹。

“嘭!”那是真的樹,車撞樹了。

就在方才,面對猛衝過來的車子,陸地不閃不避,直到車子駛進身前五米,在間不容髮之際,抖手將路邊撿起的板磚“唰”的丟了出去。

板磚不偏不倚,落點恰恰正是車子前輪之下,一邊翹起,致使車子方向產生偏移,在高速運行下來不及校正方向,也來不及剎車,便“轟”的一聲撞樹上去了。

車裡的癟三腦門撞碎擋風玻璃,此刻正渾渾噩噩,血流不止,陷入茫然的狀態。

陸地走過去,一拳擊碎殘餘的車窗玻璃,伸手將駕駛座上的癟三拖了下來,擲於地上。

其後,不由分說,手腳並用,在其身上一陣噼裡啪啦的摸索之後,那傢伙便全身癱軟,骨節脫落,如同一條死蛇般,只剩呻吟的力氣。

這傢伙被陸海以重手法,粗暴的卸除了全身關節,有些能夠接回去,但有的地方卻是接回去也不好再用了。

陸海微微冷笑:沒有爪牙的野獸,才不會傷人!

獵人守則,你可以輕視對手,但絕不能大意。

解決完這三個傢伙,陸海打開了後車門,一名女子被後手反綁的躺在車後座裡。

看不見臉,但背影看來似乎蠻漂亮,短裙,絲襪,修長而又弧度優美的大長腿,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只是陸地無心多看。

打量一下,並沒有什麼大的損傷,便不再關注。

“救救我,救救我!”女子也被那一撞弄得頭暈眼花,但是她明白自己獲救了,於是急忙忍著不適進行呼救。

陸地也不廢話,手腕一翻,一把短刃現於手中,寒光閃爍間,噌的一聲,將扎於女子手上的白色扎條斬斷,出手精準迅捷,卻並未傷及其一根汗毛。

做完這一切,陸地掏出手機,咔咔咔!拍下幾張照片,點擊發送。

少頃,當女子艱難爬起,想要表達感謝的時候,陸地已經轉身走遠,只餘幽暗燈光下那道暗夜幽靈般的黑色身影,以及轟鳴聲中開動的摩托。

“喂,你等等,我還沒有感謝你呢!”那女子忽然衝陸海離開的方向大聲的喊道。

遠遠的,陸海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答話。

師傅說過,做獵人不能有太多牽絆。

“轟!”機車疾馳。

因為,第一輪任務,圓滿完成!陸地很興奮,因為這不僅僅是英雄救美做好事,更是他職業生涯的第一步,獵人考核!

獵人,是一個新興職業。

有人喜之,有人恨之,但不管喜歡還是仇恨,它都存在那裡。

這是介於黑與白之間,特殊的群體。

這是專為人解決困難,挑戰困難的群體。

當然了,獵人也有獵人的規則,行事自由,但卻也不是無法無天的自由,凡事都有規矩,獵人的規矩,就是不可威脅國家安全,甚至在許多時候還會服務於國家利益。

正因有此一條,獵人的存在才得到國家的默許,儼然一組業餘的編外人員一般。

每一位獵人,都經過獵人組織嚴格的考核,陸海此刻正是考核中的一位。

陸海的考核內容異常簡單,簡單的讓陸海幾乎認為自己聽錯了。

“6個小時內,救一個人,而且沒有任何限制?”陸海當時眼睛瞪得像個雞蛋,不敢相信。

“這簡直就是放水啊!”

事實證明,也的確太簡單了點。

才不到兩個小時,陸海就救人成功,完成了獵人第一項考核。

只等組織審核通過,那時他便可以進行第二項考核了。現在,陸海的摩托高速行駛中,他要回家吃飯,然後繼續養精蓄銳,等待第二項考核的到來。

雖然感覺奇怪,可獵人是不會大意的。

也許這第一輪的簡單,正是為了麻痺自己,他絕對不可以容許自己陰溝裡翻船。

陸海的摩托駛離了事發現場,但是就在其剛剛離開,一條同樣黑色的神秘身影,從事發地不遠處的一面牆壁漸漸的凸現出來。

而在之前,這道身影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完全就是憑空幻化而來。

那道詭異的身影望著陸海遠去,然後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於身後這一幕,陸海全然不知。

回去的路途,沒有了耽擱,用時較短,僅僅十分鐘。

十分鐘後,他便回到了居所。

陸海的住處,條件不怎麼好。

這裡地處城市邊緣,有很多低矮的房屋,破舊的廠房,倉庫之類。

而陸地的家,就安在一個約莫百多平米的小倉庫裡。

倉庫只有一層,除了四面牆是實體以外,整個屋頂都是半新不舊彩鋼,簡單,簡陋。

天窗,用塑料紙封住,從外面看去,只當是一處閒置的廠房,絕對沒有人會想到這裡居然有人居住。

打開大門,陸海按亮了電燈。

在燈光的照耀下發現,外面看起來不咋地,這裡面更加不咋地。

一半的空間被些破麻袋堆滿,然後剩下的空間,除了空中懸吊的四個日常鍛鍊的沙袋之外,便再無他物。

陸地把摩托停在左側牆根處,沿牆根那裡還有著一張半舊桌子,桌上亂七八糟堆滿了圖紙,和一臺幾乎被圖紙淹沒,只餘一角露出的筆記本電腦。

桌子旁邊,是約莫一米寬,剛好夠睡,更加簡陋的鐵架床。

這麼一個簡陋環境,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覺得寒酸。

但是對於像他這樣即將成為獵人的人來說,倒也一點不奇怪。

獵人在任務中情況不定,不僅要享的了福,更要能夠容忍清苦。

陸海的晚飯很簡單,一碗加火腿加雞蛋的泡麵,一碗飯下肚,他就在地上一坐,靠著床沿,思量起接下來將會面臨的可能。

而此時此刻,遠在城市的某個地方,一處裝修豪華的房間裡,華麗的燈光下幾條身影圍坐在一張紅木茶几周圍,商量著什麼。

“這個小帥哥,不錯!我喜歡,所以……我覺得可以破格通過!”一個妖媚的聲音說道。

話音剛落,又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不可,這個,這小子來路不明,他連自己的身世都說不清,我們獵人絕對不可以接受這樣的人,我否決!”

老者的說法,很快得到眾人的回應,不少人表示贊同。

“憑什麼他的考核就這麼簡單!”

“一個沒有身世的野孩子,不配和我們一起!”

一時間嗡嗡之聲大起,亂哄哄的。

“安靜!”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彷彿威嚴的鐘鼓之音,鎮壓一切,讓眾人為之一滯,安靜了下來。

“剛剛變色龍回報,第一項考核已完成,下面馬上進行第二考核,通知他。”還是那道充滿威嚴的聲音,他沒有理會眾人的爭議,直接命令道。

“為什麼?”老者的聲音響起,他不甘心。

“沒有為什麼!”那道威嚴的聲音冷哼一聲道。

聲音的主人說完,回頭目光復雜的望了那爭執的女子和老者一眼,便起身離開了房間,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片刻之後,那妖媚女子搖擺起身,準備離去,就在此時,只聽一聲巨響。

“轟!嘩啦——”

“什麼人!”

“6個小時內,救一個人,而且沒有任何限制?”

“轟!”一聲巨響從外面傳來,已經行至門口的妖媚女子,臉色忽然一變。

屋內的老者以及另外幾人,聞聲也都是神色一變,迅速衝出。

“什麼情況!敵襲嗎?”

“什麼人吃了豹子膽了,襲擊獵人公會!”

“找死!”

剛一衝出,撲面而來就是一陣灰塵。

隔著飛揚的灰塵,他們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怒喝:“什麼人!”僅僅這一聲,然後,便陷入了寂靜。

只有更遠處,樓下紛沓駁雜的腳步朝這邊趕來。

片刻,塵埃稍定,他們也才終於看清眼前的情形。

塵埃裡,兩道身影對面而立。

一個是白色短髮的老者,面容枯蒿,但卻有些慈祥,身著灰色長袍,有點類似於某種民族服飾。

另一位則是深海獵人公會的黑獵,除了胸前一個白色的編號“7”,全身上下清一色,黑色西裝,黑色西褲,就連襪子也是黑的,臉色冷峻,有些凝重的站在那裡,如同一把出鞘的冷刃。

黑獵,是獵人公會一個特殊的部門。

他們人員不多,最多時候也不超過二十人,負責總部的安保以及監管獵人內部的功過刑責。獵人本身就是精銳之人,黑獵是獵人的王牌,是精銳中的精銳,其中的每一位成員都是天賦異稟的能力者,身負異能,並且實力極高。

已知的實力體系,由低往高分別是:f級,e級,d級...a級,到了a級以後,便是最為強大的s級,據說s級往上還有ss,sss,從f到sss,一共9級,但是s以後兩級,對於眼前的他們,那都是傳說,就連兩位副會長都沒有見過sss級別的人。

倒是傳說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曾經有過sss的高手出現,可是那時候他們的實力還太弱,根本沒有機會參與進去,也便無法一睹sss高手的威力。

目前s級便是頂尖高手,而黑獵平均實力不低於a級,據說黑獵的一號,更是早在三年前便已經突破到s級,步入頂尖的存在。

然而此刻,強大的黑獵,竟然拿對面入侵者一點辦法沒有。

劈了啪啦的碎石飛濺,黑獵與那突兀出現的老者,二人卻都未層躲閃分毫,黑獵的皮膚表面彷彿凝聚著一層無形的氣勁,碎石屑眼看打到臉上,卻砰砰啪啪的反彈開去。

而那老者更玄,極為夢幻,所有的碎石打在他的身上,竟然輕飄飄毫無阻礙的穿過,就好像穿過一個幻影。幻影,但在感知裡面,卻又分明是真實存在的。

“小夥子實力不錯,就是太暴力了,自己拆自己家牆壁,你有點傻!”那位入侵的老者調侃的道。

而隨著老人的說話,眾人再看向那個被黑獵破開的牆洞,不禁都吸一口涼氣。

牆壁如同被高爆手雷炸過一般,要不是牆壁夠結實,非給轟塌了不可!

然而,如此程度的攻擊,卻毫無作用。

他們凜然的望向那老者,此人絕非普通人,他也不是幻影,而是使用了虛化能力!

因為一股淡淡的能力波動,正在走廊裡盪漾開來。

方才為陸海之事鬧分歧的老者和妖媚女子,此時他們彼此默契的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這二人是獵人公會的兩位副會長,自然見識不凡。一眼便看出老者乃是萬里無一的能力攜帶者,虛化!這本身就是一個強悍的異能,更何況從剛才的能力波動判斷,此人至少有著不低於s級的實力。

若真是如此,單體實力便他在他們之上!

能讓兩位副會長都心驚的人,不要說這座城市,就算整個境內都屈指可數。

“他,到底是誰?”

心中驚訝,疑惑,但是反應卻絲毫不慢!

妖媚女子一聲輕斥,“炎刃!”

忽然一抹淡淡的紅色光芒,從其身上噴薄而出,越來愈濃,忽然在身前彙集凝聚,翻騰滾動,下一刻忽然光芒驟然爆閃,當光芒散盡,妖媚女子手中多出一把紅光閃爍,熱氣蒸騰的紅色戰刀——炎刃。

戰刀一出,s級的威壓便隨著光芒的閃爍,一道道的發散開來。

同一時間,那身兼副會長的老人也將異能用出。

只見他全身衣服無風自動,烈烈的風聲從體內傳出,氣流滾滾湧動,將周圍再次吹起塵埃,砂石也嘩啦亂響。

“吼!”忽然塵埃中一聲獸吼,閃出一道由能力幻化而出的兇獸身影——玄獸。

兩位副會長的異能顯得異常狂暴。

以至於剛剛趕來的樓上的支援被逼的後退了開去,就連左近的幾名公會骨幹,以及那位黑獵都別逼得退了幾步。

可是,虛幻能力的老者卻依然未曾受到絲毫的影響,彷彿根本就不在意一般。只是忽然的,臉上淡然一笑,朝著裡面喊了起來:“喂,那誰誰,我老人家遠到是客,你就這麼招待客人嗎?”

虛化能力的老者似乎有點不耐煩了,但又似乎善解人意的回頭對著兩位氣勢洶洶的副會長喊道:“天不熱,別那麼大火氣。”然後指了指頭頂,意思是小心破壞房屋。

可是兩位副會長哪裡會買賬,他們各自前行一步,控制著能力幻化的神炎刃,玄獸,正要發起攻擊,就在此時,忽然一道帶著一份威嚴的聲音傳來,讓他們全都腳步一滯,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玄獸,火女,住手!”

妖媚女子擁有控火之術,能夠用能力幻化神兵——炎刃,發揮出比自身更強一籌的實力。故,人稱火女。

而另一位副會長,那名脾氣有點不好的老者,擅控風之數,能夠用能力幻化以速度著稱的兇獸——玄獸,其也有增幅效果,厲害非凡。故,人稱玄獸。

在獵人公會里,能夠命令他們,也能夠讓他們甘願服從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公會的會長,也是他們的師兄,李赫。

李赫很少出手,知道他實力的人不多,但是從來沒有人敢小看,甚至有人傳說,這位神秘的公會會長實力已經直逼ss的層次。

此時,隨著一聲喝止,從走廊的另一端現出一道身影來。

這人,一張國字大方臉,眉目間盡顯正氣凜然,剛正不阿之態。龍行虎步,步履穩健,給人一種坦蕩的感覺。

此人正是深海獵人公會的會長,李赫。

“你倆快退下,這位是前輩,不可失禮。”李赫一邊將兩位副會長喝退,一邊卻是大笑的快步走來,“失禮失禮,還請前輩莫怪!”

未幾,便來到那虛化老者身前,停頓一下,忽然問道:“只是...多年未見,不知前輩為何而來?”

“看你小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心還是從前那麼賊啊。”虛化老者翻了翻白眼道:“我老人家不會干預你們獵人的事情,今天來就是受人之託,來給你送一個東西。”

“接著!”

“6個小時內,救一個人,而且沒有任何限制?”

“接著!”

虛化能力的老者從身上掏出一物,隨手便是一丟。

會長李赫抬手接下,低頭看了一眼。倒也不是什麼特別之物,只是一封摺疊起來的信箋。

本來並未當做什麼,然而,當他看清楚信箋上的印鑑以及署名,頓時神色就變了。

臉色如同凝固一般,定了半晌。

“是他!”心情震撼之下,不由得說出聲來。

一旁的諸人看到他們的會長大人如此驚詫,大感疑惑,正要發問,會長已然猛地抬頭,急切喊道:“前輩等等!我有話...”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嘴巴張開的怔在那裡。

不是他忽然不想說了,而是因為那位虛化的老者,此時已經再次變成一道虛影,而且越來越淡,眨眼間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他走了!

“會長!”火女見狀先開口了,臉上帶著些疑惑不解。

會長也終於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火女,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他是當年那場大戰的倖存者。”

“什麼!”

“他...他...”

“當年那場大戰!二十年前?”

短短的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都鎮住了。

他們紛紛想起獵人歷史中一段最為震撼的記載。

據說二十年前,在獵人公會里曾經出現過一名絕代獵人。

那個時候,從一個神秘的地方,滲透過來一股邪惡勢力,他們在華夏土地上秘密謀劃,醞釀一個天大的陰謀。

但人類中的高手,卻沉迷於一份秘藏的爭奪,無暇顧及。

邪惡日益壯大,而華夏的高手們對於即將到來的危機,仍舊渾然不覺。

就這樣,就在他們搶寶物搶的如火如荼之際,一場浩劫,在人間悄然展開,戰火燃燒到許多城市,太多人不明不白的死亡,太多災難忽然降臨,令人手足無措。

眼看秩序毀壞,人類世界面臨覆滅的危機,就在此時,那位絕代獵人如一顆明星迅速崛起,力挽狂瀾。硬是以穿越世界屏障的逆天能力,攜同愛人前往冥界,瓦解陰謀,重新恢復了結界。

但是,他們自己卻再也沒有回來,有人說他們留在了另一個世界,也有人說他們死了。

那位獵人之前一直低調,聲名不顯,沒有留下很多他的真實信息。

甚至就連他的實力都是一個謎,但大家有個共同的認識,那就是如果真的有sss級別,那位消失的獵人一定就是這個級別!

為了紀念那位消失的獵人,他作為獵人的代表,作為一份不可磨滅的榮譽,被保留在了獵人的史冊,也被保留在華夏國一份機密檔案中。

而同樣因為那位獵人的緣故,在之後,華夏官方對於獵人組織在政策上也多有支持。

官方高層的知情者,包括獵人們,為紀念那位獵人的貢獻,曾在各自檔案裡共同尊稱他為“華夏第一獵人”,二十年來,獵人中雖也有天才之輩,但論光輝,無人能夠及他十分之一。

此時提及那場大戰,忽然聽聞,眼前就有一位那場大戰的倖存者,讓他們怎能不驚!怎能不震撼!

那場大戰的倖存者,那是和那位神聖獵人並肩作戰過的人啊!那是傳說!是活化石般的存在!

看了一眼呆住的眾人,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事實上他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感受和他們此刻是一樣的。

會長拆開信箋,一邊看著,一邊轉身行去,直到快要從眾人視線中消失,忽然止步,然後迴轉身衝火女喊道:“你隨我來,有任務給你!”

火女一愣,隨即臉上又恢復到那種妖媚的樣子。踩著高跟,一扭一扭的跟了過去,圓潤渾圓,凹凸有致的背影,讓那玄獸一陣皺眉,臉上露出一些反感。而另一邊的一眾男獵人們,望著漸漸走遠的性感身影,卻一個個目露賊光,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走廊盡頭,轉過左手第三間,那是會長的工作場所。

門沒有關,一眼便可看到房內景象。

房間裡面陳設簡單,清淨。

一水兒的純白色牆壁,一水兒的木紋書櫃,整整擺滿了三面牆壁,另一面靠窗是處理公務的辦公桌椅。

此時,會長正站在窗前,面向窗外,安靜的站著。

火女扭著腰肢走進去,來到會長身邊。

“會長大人,火女來了。”

李赫微微點頭,沒有說話,作為獵人公會的會長,李赫自然是需要擺一擺點會長架子的。

不知您有什麼吩咐人家去做呢?”火女來到會長身邊,作眼神迷離狀,嗲嗲的道。

李赫的臉皮抖動了一下,忽然轉身正色道:“現在不比從前了,雖然我們曾經有同門之誼,也不宜表現太過明顯。”

火女愣了下,表面雖沒有多少變化,但心裡卻有點不是味兒。完全沒想到他這位會長師兄真的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於是,火女有些尷尬的收起媚態,變得莊重些。

李赫卻不管她心裡的怎麼想,伸手將那封信箋遞了過去,“你看看。”

火女將信箋接過,展開觀看。

可是這越看錶情越不對,疑惑,愕然,不解,臉上佈滿複雜的神色。

“會長,這...這陸海到底什麼人呀!”

“這個不用管,你只要按照那位的意思去辦就好,可以讓他通過考核,也可以讓他成為獵人,但是無論想什麼辦法,最多三個月,必須讓他消失...”

火女神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正常。

她忽然明白,為什麼會長會叫自己而不是叫玄獸過來,玄獸性格暴躁,耿直,這種事情他做不來。

“好,我現在去辦。”火女領命離開。

望著火女離去的身影,李赫自嘲一笑,暗歎:“想不到我堂堂獵人行會的會長,有朝一日也要做出這種掉價的事情,少年,不管你是什麼人,不要怪我,也不要怪獵人行會,怪只怪你運氣不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陸海,這個還有兩個月才滿十八歲的少年,任他如何也無法想象,尚未來得及進行接下來的考核,他的未來已經被人下了定論,被一雙無形的黑手所左右。

甚至他還在憧憬著,想象著通過考試,得到獵人勳章一刻的情景。

想到那一刻的情景,他就想到師傅。

那應該是師傅最想看到,也是最想聽到的。

陸海沒有家人,從小和師傅相依為命,小時候,師傅就告訴陸海,他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獵人。

現在就快要實現了!

陸海摸出臨行前師傅給他的特意給他的玉符,凝望著,臉上帶著幾分崇敬,與想念。

就在陸海沉湎往事的時候,忽然“叮鈴鈴——小海——”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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