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是一串提不起的話頭

假期沒有去旅遊,而是選擇了回農村老家。有家,有地,有親人,有朋友,有回憶,農村對我來說,就像外婆一樣,慈愛,厚德,絮叨,孤單。

通村公路三年前修好,今年全都裝上了路燈,太陽能的,每天晚上都亮。於是乎,農村沾了點城市的味道,夜裡有了燈之後,農村徹底告別了荒涼。

路口、村口、門口放置了不少垃圾桶,定期有人來處理,塑料垃圾遍地的歷史一去不復返了。農村人不大談論文明,只知道要愛護自己的家園。

今年又有三戶人家蓋樓,也是三層的。大家都是這麼蓋的,住肯定住不完。農村人其實也好面子,吹個小牛,炫個小耀,很正常。別人沒有你有,肯定光榮;別人都有你沒有,那就是恥辱了。

扶貧政策確實很到位,危房改造落實得很好。大伯家蓋了三間平房,一間廚房,一間門房,補貼過後總共也就花了一萬多。

賣饅頭的人每天下午騎著電三輪來路口叫賣,除了過年,家裡一般都不蒸饅頭了。還有賣水果的,滿滿一車,柚子、香蕉、蘋果、梨、柿子、棗,簡直就是一個移動水果超市。促銷活動也來到了家門口,一樣的套路,一樣的主持風格。

村裡開了個包子鋪,老闆是我的初中同學。小籠包味道不錯,每天早上很多人去買。

我喜歡用阿道夫牌的洗髮水,發現老家也在用。洗頭的時候擠出來發現明顯不對,一看牌子,完全沒聽過。

堂哥在北京打工,前不久買了輛車,掛的是外地牌照,結果在北京沒法開,只好停在打工地點附近的一個家屬院裡。

大姑得了腦血栓,她一生悽苦,誰曾想晚年又得了這個病。前幾年,好幾個四五十歲的鄰居得癌症去世。癌症和腦血栓就像兩個隱形殺手,橫行無忌。

家裡有一隻紅色塑料盆,母親的嫁妝,整整36年了,每天風吹日曬,如今依舊在用。大概25年前,裂了一條長縫,補盆的人用一個黑塑料條,燒化了貼在上面。本以為它堅持不了多久,沒想到它又活了四分之一個世紀。

兩年前聽父親說有人組織修族譜,我付之一哂。此番回來,竟見到了成品。線裝,古色古香的,一應內容齊全,且用古文寫就。

我是舊人,亦是新人,恐怕沒人比我更清楚這些新鮮事的價值和意義。變換的著裝,不變的性格,農村總是比城市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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