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連載」沈氏」兄弟流竄五省殺人劫財案 四

撒網捕狼石家莊

張金剛主動請纓改道山東濟南,為了不失此次難得的戰機,他帶著周宏和兩位協助偵查工作的戰友立即起程跳上蘭州至青島的列車。一到濟南,顧不上休息,他們火急火燎地直奔山東省公安廳刑偵總隊。

張金剛急切地對山東同行說:“我們是在和那兩個傢伙爭時間、搶速度,是在爭搶一個、甚至數個人的生命。所不同的是他們是要毀滅,而我們是在搶回,就看誰搶在誰的前頭了。”

“就是拼命,我們幾個也得在濟南查清那兩個傢伙的去向,儘快摸清其行蹤,才能準確地斷其魔掌。”

張金剛不厭其煩地向他遇到的每一位濟南的同行講述一個漂亮無辜的生命,沒有任何過錯,被殘忍地肢解碎屍,目的可能就是她口袋裡那點少得可憐的金錢……

拿著商茜那張滿臉陽光滿臉青春的照片,張金剛帶著一種宗教般的神情,講述著他正在查辦的這起案件受害人的故事……

我們是在破案,但我們更是在救命。

張金剛的全身心投入,深深地打動了每一位他的合作者,因此,每一次的合作都進行得十分有效而愉快。

山東警方配合工作做得十分到位,省、市兩級公安機關派出經驗豐富的偵查員密切配合,通過對使用杜素容銀行卡支取過現金的銀行調取錄像資料查詢時發現,此取款人就是蘭州出現過的“程偉”。

濟南警方,馬上調集警力,全城大搜查。

全神貫注整個搜查行動的張金剛,眼睛不敢眨巴一下地緊盯住行動的每一環節,希望能捕獲到他所希望的結果。網起之時,沒有見到自己追尋多日的鱷魚,心中的那種失望和憂慮局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在公安部刑偵局調度下,山東警方對此案的犯罪嫌疑人的查尋追捕全力投入,多警種協調作戰,對兩名犯罪嫌疑人可能露出的破綻,留在錄像裡的疑點,在濟南可能落腳的地方,現身濟南之後的去向,都做了精確到位的分析。各路警力精英的通力合作,高科技技術的使用到位。大量信息、情報經過山東、濟南警方十餘天的精密推測,終於在8月30日確定那個犯罪嫌疑人“程偉”離開濟南之後,去向應該是河北省的省會石家莊。

另一條獨立的偵查線路,隨後提供強有力的證據支持:兩個殺人惡魔,確已去了北面的石家莊。

情報確定之後,張金剛立即將此情報報告給了在蘭州焦急等待消息的專案組負責人胡義副局長和刑偵支隊的領導。

專案組的幾位領導都經歷過無數起大要案件的調查偵查,十分明白追到此處,如同追狼的獵手,已經追到了惡狼的洞口,緊隨的一步,就是撒網捕狼了。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時刻。

接到這個緊急情報的胡義副局長,很快回電在濟南等候命令的張金剛:火速北上石家莊,請求當地警方配合,查清具體落腳藏身地點,一舉擒獲。

8月31日,對於蘭州“6·02”專案組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

甘肅、河北兩地警方的刑偵、技偵高手,調動所能調動的力量,十八般武藝全上陣,把個偌大的石家莊城,來回過濾,反覆清掃。中午1時左右,果然在石家莊化工市場發現了情況。

聯合偵查組立即對化工市場進行嚴密查尋,兩個多小時之後,還是沒有什麼收穫的偵查員,並沒有氣餒,而是馬不停蹄地向下一個預定目標挺進。

作為搜尋工作的實際指揮者張金剛,如同一臺精密雷達,搜尋捕捉到每一條來自這座城市任何一個角落的信息、信號,從中分辨出他們正在追捕的狼跡、狼影。

這就需要超出尋常人的精力、體力、判斷力。

此時的張金剛,恨不得將自己化做一把飛劍,躍上這座城市的上空,搜尋那妖蹤魔影,飛撲之下,一劍了結,好不痛快。

蒼天不負苦心人。緊隨其後的一個小時的搜尋,在化工市場一閃而過的魔影,被咬定在了石家莊第七棉紡織廠生活區內。

立即趕過去的聯合偵查組,對棉七紡織廠生活區一棟樓一棟樓地明察暗訪,下午5時許,終於被鎖定在了棉七生活區1-303室。

聯合偵查組立即對這棟樓的四周進行了布控,特別派出兩名偵查員守在後窗外,防止狗急跳牆。

張金剛、周宏兩人把住前面的通道,觀察情況。6時許,一個年輕壯實留著平頭的年輕人,提著塑料水桶、臉盆急急從對面的馬路上過來,這個一閃而過的傢伙,頓時令兩個人像見了鬼一般,頭髮“嗖”——地都豎立了起來:“李小軍——”

兩人暗自交換了一下眼色,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便拔步朝小區裡面走去。這樣就不用回頭,只要豎起耳朵,緊咬住對方行走的動靜就行,咬住他躥入的樓房、樓洞、樓層……

這個“李小軍”十分專心地抱著那些盆盆罐罐,一頭油汗地進了9號樓1單元303室。

張金剛對自己苦苦追尋多日的目標,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唾手可得,那種刺激、興奮和抓捕的慾望,確實需要非同一般的剋制力克服住自己那種抓捕的衝動。

張金剛在這事關整個抓捕行動成功與否的剎那間剋制住了,便有了接下來堪稱關門打狗的經典抓捕。

坐鎮蘭州指揮的專案組組長鬍義在聽取現場緊張工作張金剛的具體彙報後,大為吃驚,當即判斷:“從這兩個傢伙購買器具來看,十有八九已經作案得手,很可能是在為分屍、碎屍、銷屍做準備。往往這個時候的犯罪嫌疑人是特別警覺,他們一旦嗅出異味,感到甚至幻覺出什麼風吹草動,馬上會做出激烈的反應,要麼出逃,要麼拼個魚死網破……

“寧可等待智取,也不可實施強攻,魚死網破可不是局黨組想要看到的結果。”

“局黨組想看到的是你們勝利凱旋。”

手機裡傳出的胡義副局長嚴厲的聲音,敲打著張金剛的耳膜,更溫暖在了他的心裡:這是命令,更是關懷。一股熱熱的暖流,慢慢地溼潤了這條鋼鐵漢子的眼眶。

張金剛馬上向聯合偵查組報告了蘭州警方專案組的指令,並根據胡義局長的指示精神,向河北、石家莊的同行做了詳細的解釋,以求得共識。

石家莊警方聽到張金剛的報告後,覺得情況緊急,立即從最近的后街刑警中隊調來4名刑警,緊急增援。

此時已是下午近6 時許,這天又是個週末,急著回家、約會的情緒慢慢影響著潛伏在現場周圍的一些人。在他們緊盯住的目標沒有一點動靜,像是沒有任何人跡一般,更灼燒著了一些臨時抽調來的抓捕隊員冷靜的情緒,他們想著快快採取行動,完成此次的幫忙任務。

在他們焦急的情緒中,慢慢生出疑惑:事情真的就像那位來自蘭州的年輕警察所描述的那麼可怕、那麼兇殘嗎?咋就沒有一點兒的動靜?

於是主張強行進攻,速戰速決的聲音漸起。

一看情形不對的張金剛,馬上與河北刑偵總隊商議,依然堅持智取,最強有力的支持便是用最小的代價贏取最大的勝利。

說到動情處,張金剛神情莊重地說:我的戰友、我的領導、我的家人盼望著的是我和我的戰友能完整無缺地回去,而不是一個殘缺不全、甚至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張金剛的真誠打動了河北的同行,他堅持智取的建議被採納了。

一位實戰經驗豐富的河北省公安廳女警官馬上被派到突擊一線。

她的任務是以查電錶為名,騙開門就行。

緊跟在那位女偵查員身後的就是張金剛,他的理由是:那幾個犯罪嫌疑人我都熟悉,對他們的打擊應該是最有力的。

那扇被塗成棕紅色的鐵門,悄無聲息地豎在那裡,如同地獄之門一般的猙獰可怖,散發著血腥恐怖的氣息。一種壓迫日久的緊張感催生出強烈的戰鬥慾望在此時倒成了一份難得的清醒劑,讓張金剛那隻握槍的手出奇地冷靜,竟能忙裡偷閒地透過樓道里那扇小窗,瞟了幾眼陽光下的藍天,藍天下的陽光。

鍋碗瓢盆的撞擊聲、菜下油鍋的烹飪聲不時地在居民樓上此起彼伏,誰家的錄音機正播放著一支流行歌曲:等到秋風起,秋葉落成堆……

人們正在享受著生活的安寧。

享受安寧的生活該是一種怎樣的幸福!

可總有異化成野獸的傢伙要剝奪、毀滅人世間這種安寧,這種幸福。

這就需要警察,需要警察來恢復,來維護。

這就是身為警察的一種責任。

漂浮在空氣中炸帶魚的香味,悠悠飄來,勾起了早已是飢腸轆轆的張金剛的飢餓感,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一整天都已經忘記吃飯了。

抓住這兩個傢伙,我得好好地犒勞一下自己的腸胃,吃上兩個肉夾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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