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1966年,考入初中,走出深山;上学路上,历尽艰险!

一九六六年六月,我们照了小学毕业照。学校组织我们到三十公里外的五中参加升学考试。当时我大腿根部生了淋巴结,无法行走。大哥用布带背着我,母亲同行,烈日下走了六十多里。二十二岁的大哥背着十二岁的我,身体两侧都被布带磨出了血。这也是我第一次走出山区,走向平川。在路上,大哥问我,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我说,当作家。当天下午,赶到原公。我第一次见到十字型的街道,心里想:这才是城市呀!在此之前,我没有见过有十字交叉的街道。那天又饿又渴,第一次喝着茶铺里五分钱一碗的盖碗茶,十分清香可口。那种感觉,几十年来从未有过。

难忘1966年,考入初中,走出深山;上学路上,历尽艰险!

1966年的小学毕业照

我们住在五中旁边王家台村干娘家里。我拄着拐杖参加考试后,请来杨大夫做了小手术。

我们毕业班来自两个公社的二十六名同学,只有我和两名女生三人考上初中。在我们家乡,六十年代一共只有十来个中学生,我们兄弟四人先后都考上初中,家里虽贫穷,但也为此引以自豪。

难忘1966年,考入初中,走出深山;上学路上,历尽艰险!

小学的校长、班主任和代课老师

一九六六年九月,我走进五中校园。一排排整齐的教室,一行行绿色的冬青树,宽广的操场,还有两棵枝繁叶茂很大的桂花树,桂花开放,满院飘香。我在初六九级一班,班主任李代琼,四川人,是分配来校的一位女大学生,戴着眼镜,待人和蔼可亲。

难忘1966年,考入初中,走出深山;上学路上,历尽艰险!

五中的桂花树

上初中后,每半月回一次家。六十里路,全靠步行。回校时,背十几斤大米,装两个布袋,搭在肩上。清早出发,走五里路,赶到湑水河边,等待木船摆渡。人少了不开船,两岸各有十几个人,船工才到河边。河边陡坡有四十五度,满载木材、粮食和山货的人力车,四、五个人抬住车把,踩住车尾,才敢下坡。渡船上有人力车、自行车,有骡马、毛驴,十分拥挤。遇上大雨,山洪暴发,渡口近百米宽,几个船工把船撑到上游几十米的地方,才敢斜着冲向对岸。水流湍急,渡船快速飘向下游,船上的人提心吊胆,一次摆渡如同一次生死考验。

走上大路,走走歇歇。饿了啃口干粮,渴了捧喝路边山泉。行人稀少,偶尔见到上山打柴或运货的架子车,碰见个把骑自行车的。有时碰见运粮卡车,老远就在路边招手,很少有车停下,只能在飞扬的尘土中闻汽车尾气。由于长途跋涉,十分盼望来辆汽车。在弯弯的山道听见汽车轰鸣和喇叭声响,心跳就开始加速,闻见汽油味,觉得非常香。但一次次招手,一次次失望。又走三十多里,来到小北河渡口。大河两岸拴上钢缆,渡船铁环系在钢缆上,几个船工脚踩船头,双手缚住缆绳,缓缓过河。有时,刚好和运粮卡车同船过渡,好说歹说,才让上车。汽车上岸后,急忙爬上货车,坐在麻袋上,笑得合不拢嘴。车到许家庙,赶快下车道谢。背上米袋,再次涉水过河,夕阳下赶路。走过一个个村庄,到校夜幕己经降临。

二哥考入咸阳无线电器材厂技校。收到我的来信,得知我考入初中,立即回信,信中夹了两元钱。他每月也只有十二块钱的生活费。我每天的菜金一角钱,多是萝卜、冬瓜汤菜。二哥寄的两元钱,够我一月的菜金了。装上这两块钱,我星期天步行十五公里,第一次去了县城。看场电影纪录片《大海航行靠舵手》一角钱,吃碗馄饨一角五分。把街上店铺齐齐转了一遍,下午步行回校。

第一次全校师生大会上,一位英俊标致的女教师,以标准流利的普通话,传达学生代表赴北京,参加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活动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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