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有一个小伙子，约是二十来岁，叫马中。这人平日不做正事，闲来无事，调戏隔壁家的张寡妇，欺负人家没有男人，每三隔五趴在窗外偷窥着人家洗澡。后来，张寡妇着实难以忍受骚扰，于是报了官。这事上证据确凿，县太爷一声令下，唤了人来打断马中一条腿，以示惩罚。
那张寡妇怕马中事后报复，回家一想，快快收拾细软，早早跑回了娘家。
这马中拖伤回家，越想越气，欲要秋后算账，耐不得对方跑了找不到人，怒不可泄，只得在家养伤怄气。腿伤好后，马中那腿却瘸了，走起路一瘸一瘸的，乍眼看去甚是瞩目，招来不少暗讽，加上他脾性暴躁，每日气跑上山里，一顿发泄。
这日，马中又是上山，找了棵树狠踢了几脚，一番对树痛骂后，才吐出一气，觉心中畅快。回家路途中，马中忽在山边看得一物，却是一窝鸡蛋，那蛋又大又圆，想是山中野山鸡的蛋。
这马中不知怎想，却是走上前，嘿嘿一笑，一脚一个的全是踩烂，踩得满地的碎鸡蛋壳，蛋黄蛋白沾满了鞋，方作算罢。这顿一踩完，他觉不够瘾，啐了一口水，咂巴着嘴巴离去，留下一地狼藉。
回至家中，天色已晚，马中做了几碟小菜，一人独喝闷酒，三杯过肚后，人有几分醉意，头晕眩目，欲要上床作息。忽然，屋外听得大门被敲得咯咯作响。
马中甚觉不耐烦，嘴里骂着谁不开眼，打扰大爷作息，他转身一瘸一瘸的走去开门。大门一开，眼前竟是没人，马中顿气怒骂道是谁家缺心眼，如此戏弄咱家，于是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
人刚转身，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马中气得开门，喊道：“又是谁敲门！”
门再一次打开，还是没见到人，正当马中欲寻个家伙，出门看看是谁戏弄自己，让他好看。却听得脚下响起了怪声，低头一看，原来屋外竟然有一只野山鸡，喔喔喔叫了几声。
马中不知是醉酒后出现了幻觉，仿佛这山鸡竟露出人的表情，盯着他，盯着人背后发凉，俗话说酒壮人胆，马中不甚惧怕，骂着道：“滚蛋。”说着一脚踢去，那马中白日里，鞋子粘满蛋黄蛋白还没擦去。
那野山鸡一见，突然疯了一般，喔喔乱叫，跳了起来，那尖嘴往人的眼睛里一下啄去，马中顿是被啄瞎了一眼，汩汩鲜血直流，痛得他嗷嗷大叫。
这不一会儿，村中村民听得响声，纷纷赶来，却见一只大山鸡，围着马中啄，啄得满身鲜血，这野山鸡似是发泄完毕，最后将马中另外一只眼啄瞎，喔喔一叫，就跑了去，不见踪影。
可怜那马中，自此瞎了眼，傻了一般，每日喃喃念叨：“鸡……鸡，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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