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的天眼還沒閉合,天耳也還能正常工作

那時候我的天眼還沒閉合,天耳也還能正常工作

知道有“穿越”這件事,其實已經很久了。大概是上小學那會兒,或者更早,那時候我的天眼還沒閉合,天耳也還能正常工作,身體經常會接受到來自宇宙深處的信息,經常會看到和聽到被世人稱為“不可思議”的東西,比如看見了一個站在電線杆上的白鬍子老頭,比如背後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卻看不到人。

初中那會兒,一個雨夜,我躺在宿舍的板床上醞釀睡意,恍惚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那鑼鼓的聲音不但清晰而且非常熟悉,就是過年時耍社火的那種鑼鼓聲: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但是,夜已深,又這般瓢潑大雨,這社火隊的鑼鼓總讓人覺得哪裡不對?我用胳膊捅了捅睡在旁邊的兄弟,問他可否聽見,回答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有些假象,一旦經人點破就馬上灰飛消滅,我再細聽那鑼鼓的聲音,卻漸漸變成了雨水從屋簷下流下的聲音: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事後我開始翻閱關於“催眠”的相關書籍。結果印證了我的猜測,我果然是易被“催眠”的體質,而那晚的“鑼鼓聲”其實是進入催眠狀態之後大腦將雨水流下屋簷的聲音以鑼鼓的聲音傳遞給了我的大腦,所以我就聽到了鑼鼓的聲音。書上有人記載了類似的案例:當一個人被催眠之後,催眠師遞給他一個洋蔥,暗示他這是一個蘋果,讓他嚐嚐味道,結果他真的覺得“蘋果”很甜,而且吃完了整個洋蔥也沒有流一滴眼淚。我很震驚,當大腦認定一樣事物的時候,甚至連生理反應都隨之改變了,這不就是意識決定物質的最強有力的證明,那麼,物質決定意識的唯物主義還可靠嗎?

仔細回想往事,我發現,自己“被催眠”的情況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六歲那年的一個黃昏,我爸給了我兩塊錢,讓我去商店幫他買一盒“羊群”。我來到商店指著“紅塔山”告訴店主,要買“羊群”,店主感到奇怪,一再提醒我,我指的那盒煙是“紅塔山”不是“羊群”,可我就是不明白,因為我很確定自己指的就是“羊群”。因為我手上只有兩塊錢,店主就拿了一包羊群給我,可我看在眼裡卻是一盒紅塔山。當時的我畢竟還是個孩子,開始不自信起來,再說,兩塊錢買包紅塔山也不虧,就把那包“紅塔山”收下了。回家路上,反覆觀察,都覺得是店主搞錯了,直到回到家,從口袋裡掏出來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紅塔山竟然變成了羊群。後來很長時間我都認為黃昏是一日之中最神秘的時間段。日夜交替之時,陰陽交匯之處,也就是人最容易被催眠的時間。

隨著我對催眠知識的漸漸豐富,我開始懷疑小時候在電線杆上看到的白鬍子老頭以及聽見背後有人喊叫自己名字回頭卻不見人影的事情都是一種催眠現象,根本就和“穿越”沒有什麼關係。那麼問題來了,是誰一直在催眠我?難道真的有一個人,一直在我的生活中出現,對我進行催眠,改變著我的記憶,卻把他自己從我的記憶中刪除掉了?我細思極恐不寒而慄。

那時候我的天眼還沒閉合,天耳也還能正常工作

幸虧“被催眠”的現象在我,依然屬於零星的記憶,當我開始嘗試學習“催眠術”,我才知道人其實也可以進行“自我催眠”,而且每個人都有“自我催眠”的潛質。事實上每個人都在不停地“自我暗示”,把自己想要獲得的信息傳遞給自己的大腦。比如說,你晚上喝了點茶,當你開始擔心會影響睡眠的時候,其實上一種“失眠”的心理暗示已經干預了你的大腦反應,大腦將被幹預過的信號傳遞給身體,結果你就真的物理性失眠了。很多人在青春期的時候容易出現“自我意識過剩”的問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中二病”,其實就是自我暗示過多的原因,是一種無意識的“自我催眠”。

“自我暗示”有時候是有意為之,有時候是無意為之,而我的“自我催眠”就屬於一種無意識的“自我暗示”。我時常想,如果我能夠學會“有意識”的“自我催眠”,那是不是我就可以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我想成為的人,把我所處的世界變成另外一個我想要擁有的世界。如果我真的可以在“睡眠”和清醒之間隨意切換,那我豈不就是自己的“神”?當然,如果走火入魔,“一睡不醒”那也就成了神經病。人們所謂的神經病,嚴謹地說,是精神病。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對精神病人產生了濃郁的興趣。在我看來精神病就是一種“被催眠”之後“走火入魔”的人生,當事人擁有一個在現實生活基礎上疊加了非現實的一個全新的世界。以前只有精神病人才能看到增強現實,現在普通人也能看到了,只要他戴上AR眼鏡。

有一種精神病,網名叫“精分”。全名叫精神分裂。顧名思義就是一個人把自己分裂成兩個人,或者更多。現代人精神壓力大,往往一個人要擔任多個社會角色,所以精神分裂的病例如日俱增。我想如果有一個“智能穿戴產品”,能夠把精神分裂症患者多餘的人格“導流”到智能穿戴產品上,那精神分裂病患者只保留主人格,自然就和正常人無異了,而智能穿戴產品真就智能了。從此生活真開了掛。

第一次看到電視上有人用腹語表演傀儡戲,把傀儡演的像活物,我就震驚了,我設想中的“多餘人格導流”型智能穿戴,就應該是長著人的模樣,通過穿戴和人連在一起。就像《傀儡師左近》裡的左近和他的傀儡右近。

那時候我的天眼還沒閉合,天耳也還能正常工作

穿越是玄幻,而智能穿戴已經是科學了,從穿越說到智能穿戴,我只想表達一個意思:玄幻和科幻之間其實只隔著薄薄一層紙。

大躍進時代有句口號: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現在看來,這句口號的精神意義遠遠大於它的實際意義。人有多大膽,人自己根本不會知道,膽子不大,畏首畏尾,自然不會有奇蹟產生。同樣的道理,人有多大腦洞才會有多少奇蹟產生。連想都不敢想,活著跟死了已經沒什麼區別了。我為我現在所在的環境感到悲哀,自從上了學,我的天眼慢慢閉合了,天耳也漸漸無法再繼續工作了,參加工作以後,被催眠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就連有意思的夢一年都做不了幾個。偶爾胡思亂想,之後就很自責,感覺浪費了時間。彷彿像個機器一樣按照既定程序活著才是真正的活著。

悲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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