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确定要这个丫头?”

晚上十点,大雨倾盆,宁家门口。

叶伊一瘸一拐地走回宁家,迎接她的却是——

小三倚着丈夫,一脸得宠的骄横:“识相的就赶紧签了离婚书,下次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说什么,车祸是——”

“对,是我找人做的!”

丈夫凶狠地说着,把离婚协议和签字笔一起扔到她面前。

“签字吧!别磨蹭了!”

叶伊看向婆婆:“婆婆,你就不说句公道话吗!你儿子伙同小三要杀我!”

“公道话?公道话就是——”

婆婆沈曼文眼神恶毒地看着叶伊:“丧门星,为什么缠着我儿子不放!不生蛋的母鸡,看我不打死你!”

原来如此!

叶伊看着地上的离婚协议,深吸一口气。

“宁诚,如果不是我把宁家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沐雨绮可能看得上你吗!

当年,我陪你去沐家相亲,被沐家连人带礼物骂出去!

整个HK都知道你宁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天鹅扇了耳光等着看谁家女儿不长眼嫁给你!

是我……念在宁家的养育之恩……戳瞎眼睛和你结婚……”..

宁诚一脸阴毒地看着叶伊,说:“叶伊,你要在敢提当年的事让雨绮难受,别怪我翻脸无情!”

“宁诚——”

“叶伊,快滚吧!”

沐雨绮靠着宁诚,一脸嚣张。

叶伊冷笑。

“是,我比不上雨绮!我哪一点都比不上她!但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为你们宁家付出了我的一切!

我用八年时间成就的一切,你居然这样轻易地给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还有你!你骂我是丧门星!不生蛋的母鸡!我和你儿子结婚六年都没有夫妻之实,怎么怀孕!怎么生孩子!

我恨!我恨死你们!我恨不得生生撕下你们的皮扯烂你们的肉!”

叶伊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出宁家。

“等着吧!三年,最多三年的时间,我就让你宁家从富豪榜上消失!沐家也倾家荡产!”

“这个贱人……”

宁诚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沐雨绮抄起车钥匙就出门!

……

……

身后一道强光,叶伊本能地回头!

轰!

身体被沐雨绮的红色跑车撞在了路边栏杆上!

两根铁栏杆从后背刺入又从胸口冒出,九成九的活不了!

她睁开眼,看到驾驶席上凶残的沐雨绮和宁诚,以及后座上不停说“死了没有”的婆婆,心头火焰熊熊燃烧。

“也好,一起去死吧!”

叶伊抓着地上半截铁棍,高举,一个闪电劈下,透过她的身体将整个跑车都点燃!

油箱爆了!

车内传出惨叫!

“不——不!”

“救命!啊!啊!”

叶伊笑着闭上了眼睛!

……

……

七月,Y市长途车站候车室。

叶伊在长凳上翻了个身,啪嗒一声摔到地上,顿时清醒了。

她抬起头,打量周围。

这是个典型的九十年代城区长途车站候车室,嘈杂、闷热、鞋臭味浓郁,没有空调,天花板上吊扇有气没力的转动着。

水磨石地上堆满了大包小包,过道也挤满了人。老式蛇皮袋旁有赤膊的男人光着脚躺在地上,防贼一样提防着周围同样小心翼翼、行色匆匆的旅人。

不远处,收音机里传出播报员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在第五届围棋天元战第二局的比赛中,国柯卫平执黑中盘战胜J国棋手林海峰九段……这是我国棋手首次在围棋天元战中获胜……”

叶伊的脑子一下子懵了。

柯卫平战胜林海峰可是十几年的事情,怎么会……

这是……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躺在这里!

叶伊挣扎着准备起来,这时身后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老公,你确定要这个丫头?万一那块玉不值钱,我们就亏大了。”

“搞错也没关系啦。就当家里养了个佣人,供她上到初中就能去店里帮忙了。”

“好,听你的。”

声音不大,落在叶伊耳中却仿佛见了鬼。

她瞪大眼睛看他们:如果她没有记错,此时这对用粤语说话的中年夫妻正是她未来的养父宁云海和养母沈曼文!

他们身旁那个穿着西装裤、头发摸摩丝的少年竟是十五岁的宁诚!

可是,这怎么可能!

她已经和宁家全家连同小三一起同归于尽了,怎么会转眼又回到Y市的候车室里!

她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手,瘦瘦的,小小的,皮肤干黄,二十五那年意外被机床轧断的小指完好无损。

这双手不属于已经二十六岁的她!

想到这里,叶伊心头浮起一阵恐惧,她强作镇定地走进公共厕所。

……

“老公,你确定要这个丫头?”

……

叶伊走进空无一人的厕所,绷得快要断掉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她缓慢打量周围,以及,镜子里的自己——

四肢瘦得好像豆芽菜,又细又稀的头发贴着头皮扎成马尾,蜡黄的小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但即使如此,依旧掩盖不住女孩天生的标志。

眉毛弯弯好像新月,黑白分明的凤眼天然灵动,加上秀气小巧的鼻子、粉嫩可人的嘴唇,竟生生把洗得发白的格子布连衣裙都衬可爱了。

可是她却感到一阵恐惧!

这模样,正是被宁家收养时的她!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重生!

为什么要让她重回到十四年前!

失去亲人,失去尊严,失去未来,失去一切……

巨大的绝望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么惨的人生,难道还要她再重新经历一遍!

不!

她要改变着一切,她不能重蹈覆辙!

……

……

九十年代的Y市长途车站候车室厕所很简陋,两米高处凿个洞按块玻璃就算窗户,压根没有防盗栏。

叶伊轻松爬上窗台,顺着窗户眼钻了出去。

窗后是片荒草地。

叶伊咬牙跳下去。

呲!

落地的时候,手掌被泥里的半截砖头擦破,火辣辣的痛。叶伊缓了口气,从脖子里摸出一块八卦玉佩。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从她记事的时候就一直挂在脖子上。

前一世,在她来到HK市后第二天,这块古玉佩就被宁家人用“替你保管”的名义拿走。多年后,翡翠电视台直播慈善拍卖,HK名门贺爵士拿出一块品相不如它的和田古玉佩竞拍,竟拍出上亿的天价!

她找沈曼文讨玉佩,沈曼文还给她的却是一块十块钱都不要的破石片!

她据理力争。沈曼文却一口咬定她交给自己的就是这块破石头。

前世的她也是傻,居然顺着宁家的话承认是自己记错了!承认自己当年给沈曼文的确实就是块石头!不是手中这块温润滑腻宛如羊脂的和田古玉!

叶伊抬起头,看向远方,目光渐渐幽暗不明。

前世的她,以为只要以诚待人,尽心尽力将一切做到最好,就一定能好人有好报。可是谁想到,她的善良和忍让换来的竟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她把宁家当亲人,他们只把她当女佣,榨干价值就扔出去!

这笔账,总有一天要向这些人一个一个地全部讨回来!

叶伊握着玉佩暗暗发誓。

这时,蝉停了叫唤!

北面的天边出现一团乌云,晴空变成黑夜,乌云中抽过一个红闪,白亮亮的雨点立刻落了下来

雨扯天扯地下,才几分钟的时间,天地已经分不清,空中的水往下倒,地上的水到处流。

叶伊只能抓着玉佩缩在破草棚下。

暴雨越发的急,闪电在天空肆虐,视野一片灰暗昏黄。

一阵又一阵的电闪雷鸣照得草棚里也忽明忽暗,叶伊哆嗦得像风中的树叶,没有注意到玉佩被她掌心的汗水和血水浸透后散发出幽幽玉光。

轰隆隆!

一道炸雷响起,震得叶伊耳旁一阵轰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晕了过去。

此时若是有人进草棚躲雨,会看到叶伊的玉佩表面的沁色因为鲜血迅速褪去,中间的阴阳图案开始发光,外圈对应着的“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卦依次点亮,玉佩表面浮出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纹案。

光以八卦玉佩为内盘不断衍生变化,构成一张密密麻麻满是复杂纹线的罗盘,将蜷在地上的叶伊整个都罩住。

猛然间,又是一个响雷,光构成的神秘罗盘骤然落下,压在叶伊的身上!

借着闪电的光亮,可以看到小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哆嗦。

风雨来临时,距离长途车站约八公里的郊外小院,两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下棋。

当神秘罗盘流入叶伊体内的瞬间,梳道家发髻的老人猛然一个抽搐,挥袖打乱棋盘,对身后奉茶的中山装男人说:“立刻拿我的罗盘过来!”

……

……

蓝白条的床单,头顶滴答的盐水瓶,刷成半边白半边绿的墙壁,还有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都显示她正躺在一间九十年代的医院病房里。

她昏沉沉地爬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中的玉佩。

还好还好,玉佩没有丢,被砖头划破的掌心已经结了血疤。

叶伊拔下吊针,准备下床。

这时护士大妈走进。

“醒了!醒了!小姑娘醒了!”

顿时,房间热闹起来。

宁云海和沈曼文第一个进来。

舅舅叶爱国也拖着老婆孩子一大家子挤了进来。

刘文英仗着身强体壮,一进屋就挤到最前面,抱着叶伊干嚎:“哎呦!我的宝贝外甥女,不是说要去HK市过好日子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躺进医院了!”

宁云海也是老狐狸,冷着脸将叶伊看了一圈,对护士说:“到底怎么回事?”

护士说:“小姑娘的情况得等医生做完检查了才知道。倒是你们几位,谁跟我去交一下住院押金,还有打吊针的钱……”

“什么押金不押金!跟我回家!”

叶爱国抓起叶伊就要走。

护士大妈看向宁云海:“先生——”

宁云海说:“你别看我,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原来,叶伊失踪后不久宁云海就找乘警报了警,紧接着天气骤变,大风暴雨让所有长途车都停开。

正当宁云海和沈曼文觉着晦气的时候,乘务室走出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说叶伊找到了,现在医院。

半个小时后,叶爱国和刘文英一家子也被同样穿中山装的人开着小车从乡下接了过来。

叶爱国夫妻本以为叶伊是宁云海送进医院的,等叶伊醒来的时候一直缩着脑袋想怎么把医药费赖给宁云海,现在得知叶伊住院可能和宁云海无关,顿时卷起衣袖大骂:“我水灵灵的外甥女啊……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好了!别吵了!”

从进病房到现在一直闷不做声的周常熙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打断闹剧。

叶爱国和宁云海一起回头:“你是谁!”

周常熙无语。

还是刘文英机灵,说:“这不是什么妇什么儿童什么会的周主任吗!您怎么也来了?”

周常熙咳了一声说:“我是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协会访问接待处的周常熙,接到举报信,说有人私下买卖虐待女童,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虐待女童!我是伊丫头的表姨,我们是接她去HK市享福的!”

沈曼文顿时尖叫起来。

宁云海一脸气愤:“这是诬告!百分百的诬告!我要找侨胞委员会!”

“对!找侨胞委员会!”

宁诚跟着附和。

“停——”

周常熙问叶伊:“你是自愿和他们一起去HK市吗?”

叶伊摇头:“不是。”

“你说什么!不去HK市!!我们的大彩电怎么办!还有洗衣机!电冰箱!这些可都是我们的!”

刘文英双手叉腰,开始骂街。

“你这个赔钱货!和你妈一样的贱货!你敢不去HK市,我打死你!”

“表嫂别生气,伊丫头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去HK市的事就算了吧。”

“老公,你确定要这个丫头?”

宁云海承诺带叶伊去HK市本就是为了拿走她的玉佩,叶伊说她不想去HK市,他求之不得。

老男人做作地看了眼周围,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要是伊丫头能把手上的这块石头送给我们做个纪念就好了!”

因为这句话,大家都注意到叶伊的玉佩。

周常熙面色一沉,似有话说。

刘文英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就要抢玉佩。

“给我!”

“不行!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叶伊抓着玉佩不放。

周常熙看不下去,说:“小姑娘才醒过来,你们就吵吵闹闹!像什么样!走走走,有什么话跟我去办公室说!”

……

……

大群人跟着周常熙去了办公室,终于耳根清净的叶伊一脸懵逼地看着天花板。

吱嘎——

房门再次推开,穿中山装男人推着轮椅走进来。

轮椅上坐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头子,白发白须,面色红润,头上盘了个髻,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看着就很气派。

“老先生,您是……为什么……”

中年男人于是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冯保国,在侨胞安置委员会工作,这位是——”

“江泰德,字无得。”老人说,“是我让小冯把你送来医院的,也是我派人通知你舅舅、舅妈他们的。”

“谢谢。”

叶伊看老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咦,怎么回事?”

看老人的时候,叶伊感觉脑内一通针刺的痛,当一切恢复正常时,她的视野出现了变化。

“这是什么?”

眼前有些模糊,她用力揉眼睛,眼睛里的迷雾却没有消散,反倒是那道袍老人江泰德的头上浮出一行淡金色的繁体字。

不过这难不倒叶伊,她前世在HK市生活了近十五年。

“江泰德,字无得,J省人,882年生……”

这一行字让叶伊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又抬头看老人身后的中山装,脑门上居然也冒了一行繁体字,浅青颜色。

“冯保国,957年生,有兄弟三人姐妹二人,Y市侨胞安置委员会委员……”

结合刚才的自我介绍,叶伊瞬间就意识到她在他们脑袋上看到的这些信息九成九都是真的。

叶伊陷入迷糊。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过淋了场雨,为什么突然间能看到这些?

而且还有一点叶伊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老头子如果真是882年生人,到现在岂不是已经一百多岁!

可是他满面红光双目如炬,说话声中气十足,连手背的皮肤都细腻如婴儿,除了白发白须,竟没有一处看起来像一百多岁的老古董!

叶伊再次陷入迷糊。

轮椅上,江泰德也专注地看着叶伊,手中玉葫芦转个不停。

叶伊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被玉葫芦吸引了。

她看到莹润光滑的白玉葫芦表面竟浮着一层淡淡的金色雾气,像裹了一层纱。

随着老人的盘弄,葫芦表面的金雾时淡时浓,好像活物。

玉石表面怎么会有雾气?

是我眼睛的问题,还是老爷子的玉与众不同?

叶伊急忙低头看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八卦古玉佩。

造型古朴的玉佩表面竟也多了一层雾气,纯白色,异常浓厚。

果然,白玉葫芦表面的金色薄雾是淋雨后才看到的!

这个发现让叶伊又激动又紧张。

江泰德发现叶伊正盯着自己的玉葫芦,老脸露出笑容,说:“丫头想要这个葫芦?”

叶伊低下头。

江泰德说:“你如实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考虑把玉葫芦送给你。”

“真的?!”

叶伊欣喜。

江泰德摸了摸胡子,说:“丫头,你对风水相术怎么看?”

空气顿时紧张,站在江泰德身后的冯国保更是脸绷得好像僵尸。

风水相术作为古代封建思想的代表,一直都被攻击打倒,哪怕现在信仰言论相对自由了,但还是被绝大多数人认为是迷信。

“风水相术?”

“对,风水相术!”

叶伊吸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和内地不同,在HK市,风水相术一直大行其道。

小老百姓相信,大富豪也深信不疑,很多风水大师甚至是富豪政要的座上宾,倍受尊重。

何况,前一世的叶伊能将宁氏从十几人的小公司发展成跨国大企业,除了商业决断能力,更因为一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算命的人常说印堂发黑人要倒霉,其实大部分人就算经过高人指点也不能看到印堂的黑气和红光,多是根据综合状态神情判断的。但是叶伊不一样,她的眼睛能清楚地看到他人一周内的运气,紫色贵、红色好、黑色凶。

借着灵眼之能,叶伊让宁氏在索罗斯狙击HK市的金融战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此后更是每一次的商业合作都趋吉避凶,公司像滚雪球一样疯狂壮大。

可惜,灵眼能看到祸福吉凶,却不能看穿人心险恶……

叶伊的沉默让江泰德心头一沉:“你也觉得玄学风水是迷信?”

“没有……”

“风水数术是一门古老的自然科学,起源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

衍生出来的术数更是包括了天文、历法、数学、命理、堪舆、符咒、择吉、杂占、房中术等杂术,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周朝就已作为护国之术备受推崇。

可惜如今世上很少见到有真本事的,倒是那些半灌水的江湖术士,招摇撞骗,败坏玄门名誉!

这才让世人提及风水相术,都说是封建迷信……当真是可惜可恨可恶!”

老爷子越说越气愤。..

冯保国此时已经脸色惨白,低声对老人说:“老爷子,您冷静点,小心吓着人家。”

江泰德意识到失态,对叶伊说:“丫头,你能把你的生辰八字交给我吗?”

“生辰八字?”

“就是你的出生年月日,最好具体到几点几分。”

冯保国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一张黄纸、一支圆珠笔,放在叶伊面前。

叶伊拿起圆珠笔,在黄纸上写下自己的出生时间,放进牛皮纸信封,还给冯保国。

冯保国封好信封,递给江泰德。

江泰德将信封收入口袋,对冯保国说:“小冯,你去收费处帮丫头交一下钱。”

“明白!”

冯保国走出房间。

江泰德咳嗽一声:“最后一个问题,丫头,刚才你和你的亲戚说,不想去HK市,为什么?”

此时内地发展没多久,百废待兴,名牌大学教授的收入都未必比得上HK市的一个小清洁工。

当宁云海提出带叶伊去HK市这个遍地是黄金的地方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个个羡慕得恨不能把叶伊打死让自家闺女顶上。

所以,叶伊的拒绝,着实让人意外。

“丫头为什么突然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我不想去HK市……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不想去……我怕……”

叶伊心说,她肯定要去HK市,但不是现在。

“真的不想去?”

“真的。”

“好!好!好!”

江泰德连说了三个好。

叶伊“眼巴巴”地看着江泰德的玉葫芦。

江泰德笑着说:“葫芦暂时不能给你。”

“可是你说……”

这时冯保国返回病房,对叶伊说:“除了医药费,我还预付了三天的住院观察费。你安心在这里养病吧。”

“三天……”

江泰德敲了敲轮椅扶手,说:“好!三天后,你去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协会找周常熙,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让他带你来我家拿葫芦!”

叶伊二世为人,深知人性本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

这位江泰德老爷子先是送她去医院,又上门和她说那么长一段话,拿走她的生辰八字,还让冯保国给她交医药费,最后又要她三天后上门拿玉葫芦,显然是有很重要的打算。

这一世,可不能再像前世那么失败了!

她要为自己争取到更好的未来!

想到这里,叶伊做了个决定。

三天后哪怕天上下刀子,她也要去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协会找周常熙!

不过眼下,她得先搞清楚自己的眼睛在重生和高烧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叶伊抓起在如今的视野中已经被浓厚白雾包裹的古玉佩,颠来倒去地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白雾的异常之处,反而是玉佩紧贴着鼻子的时候,有少量白雾顺着鼻子吸进了体内。

刹那间,清爽直透脑门,好像吃下灵芝仙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更奇特的是,她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阴阳八卦盘,周围密密麻麻的浮满着各种闪光的文字图案。

叶伊先是一惊,随后又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脑海中的阴阳八卦盘上。

“咦,这模样……怎么好像风水先生的罗盘……”

但是和前世见过的风水罗盘不同,无缘无故出现在叶伊脑袋里的这个罗盘几乎完全由光构成,而且正中该是磁石指针的位置,也只有一个太极八卦图。

叶伊拿起母亲留给自己的古玉佩。

玉佩表面的白气已经被她吸得差不多,可以看出玉佩上的太极八卦和脑子里的罗盘中央的太极八卦一模一样,可见两样东西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正想着要怎么摸清古玉和神秘罗盘的关系的时候,走廊一阵响动,叶爱国、宁云海等人从外面回来了。

……

……

前一世,叶伊因为自卑,总是低着头,不化妆不打扮,灰扑扑的模样掩盖了天生的美貌。

只有和宁诚结婚那一天,她盛装打扮了,明**人的模样让本是来看宁家笑话的宾客们都目瞪口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然而,新婚之夜,宁诚却怪她打扮得太漂亮让沐雨绮难堪,拒绝和她有夫妻之实!

此后夫妻六年,他们始终没有同房,还被沈曼文怪她没本事,生不出孩子!活该赶出家门!

但是现在不同了。

重生再世的叶伊已经彻底看清了宁家人。

前世的她确实有错,她错在不该在宁家人面前自卑怯懦,让他们更加看轻自己,低贱自己!

所以,当叶爱国和宁云海等人气冲冲地进门时,叶伊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舅舅、舅妈、表叔、表姨……你们回来了。”

大病初愈的叶伊倚着床柔声细气的说话,娇弱可人的模样能让暴怒的男人都顿时没脾气。

什么时候这丫头居然变得这么懂事了。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想着。

最震惊的是宁云海身边的宁诚。

记忆中这个乡下丫头平连和自己对视的胆子都没有,怎么今天突然——

他抬头看叶伊,猛然发现这乡下丫头虽然面黄肌瘦,却生得非常标志。

标准的瓜子脸,眉毛弯弯如月,眼睛天然灵动,眼角还微微上扬,鼻子小巧玲珑,嘴巴粉嫩可人,一看就是参加选美做明星的料!

病房里灯光惨白,她眼波流转,黑眼珠隐约折射出暗紫色,竟让宁诚有种被勾魂的感觉。

他抓着宁云海的衣袖:“我要佢和我回HK市!”

宁云海闻言哼了一声,看向叶爱国。

叶爱国也是回过神,心情糟糕地骂着说:“就是个丧门星!养你那么多年连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你们这群混蛋!孩子面前怎么说话!太过分了!”

周常熙气呼呼的分开人群,对叶伊说:“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如果你的舅舅、舅妈继续虐待你,你就来协会找我,我替你安排寄养家庭,让你在市里上中学。”

“可是……”

叶伊看向屋内的五个人。

“老公,你确定要这个丫头?”

她已经适应眼睛的变化,对宁云海、叶爱国等人脑袋上浮出的信息视而不见,只是专心看周常熙头顶的浅青色文字。

“周常熙,9年生,无兄弟,姐妹四人,Y市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协会访问接待处主任……”

一行字看完,叶伊突然感觉身上一阵阴凉,急忙把注意力从周常熙的身上移开。

“怎么会……”

阴凉源自张文英身后,惨白的墙面浮着一层灰蒙蒙的东西。

当叶伊把目光放在那一团灰雾上的时候,这些东西竟然主动向她飘过来,雾气一样流入她的身体。

叶伊顿时脸色惨白。

这又是什么玩意!

为什么往我身体里面钻!

此时虽是盛夏,被阴寒侵入身体的叶伊却感觉好像坐在西伯利亚的雪地里,寒风呼呼的吹,衣服像纸糊的一样,冷意直透骨髓。

周常熙看她突然间浑身惨白牙齿打颤,急忙对叶家几个人说:“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

“哦哦!”

一行人跑出病房。

……

……

叶伊的突然发冷并非因为生病,医生来了以后也无计可施,只能给她多开几瓶盐水加一床被子。

叶爱国和张文英心疼钱,气得直跳脚,直到周常熙承诺叶伊在医院的所有开销都会由协会负责以后,夫妻二人才眉开眼笑地离开。

宁云海这边看叶伊都病得快死掉了,自然也不会再在叶伊的身上浪费精力,就近找了个招待所,只等叶伊断气就从叶爱国手上买走玉佩。

周常熙对叶伊一番嘱咐后也离开了医院。

……

……

晚上,叶伊缩在棉被里,冻得牙齿直打颤。

就在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脑海中的罗盘突然再次出现,金线流动,将侵入身体的灰雾全部吸了进去。

不仅如此,罗盘周围的金线也变粗了几分。..

由它们构成的原本细得好像蜘蛛丝的金字变得清晰可见。

图文来源于网络,喜欢的宝宝们可以给我留言或者私聊我,给你们完整的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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