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享受你的五年时光,我会教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生不如死!”

“哟,市长千金来啦,快,帮我把地上的鞋,用嘴刁起来,让我也享受享受千金服务的滋味。”

“妈的,老娘和你说话你当哑巴是不是!我叫你刁鞋子,像狗一样,你不会啊!”

“行啊,有点意思,不肯动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囚老大一声令下,几个女囚犯就将苏盏落团团围住,“给我往死里打!特别是这张脸,给我用力打!”

一时间拳头如同雨点一样落在苏盏落的身上,每一下都用足了巧劲,让苏盏落疼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她透过监狱那一扇狭小的窗,望着窗外站着的男人,他闭着一双眼睛正在养神,对于里面响起的拳脚声满意极了。

苏盏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已经落空了。

这些女囚犯同她无冤无仇,若不是提前有人招呼过,怎么可能会对她下那么重的毒手!

苏盏落闭上眼睛笑出声,是她太天真了,为什么会相信沈淮川能护着她,为什么会相信沈淮川会为了她去调查真相!

沈淮川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苏盏落怨恨的目光。他睁开眼睛,慢慢的走到铁窗边上,一双黑色的瞳孔里是不可深究的神色,“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特殊照顾吧!”

苏盏落抬起手,眼睛定定的看着沈淮川,“沈淮川,我没杀人,也没放火!”

“那暮云的腿是怎么断的!你告诉我!她他妈自己弄断的么!”沈淮川的冷眸好像嗜了血一般,手指指着苏盏落的鼻子,几乎想要将她吞了一样!

“我没有,不是我!”苏盏落忍者浑身的剧痛,颤声道,“谁有证据证明是我放的!”

沈焕川透过窗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很聪明,将监控最先弄坏!对,没错,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没有证据,我就造一个证据出来,我永远不会让你在伤害了暮云之后,逍遥法外!你给我记住了!”沈淮川苍白的薄唇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几个字!

他,笑着说,“乖乖在里头给我待着吧!”

“不!沈淮川,根本就不是我,不是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苏盏落一口气血往上冲,紧咬的唇关都能听到她利齿磨动的声音!

沈焕川缓慢却又狠毒的捏紧她的下巴,“苏盏落,我不妨再告诉你。按照你的纵火罪名,最多也就是两年,但是,我好好和法官沟通过了,多坐个两三年真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苏盏落的眼睛一点点睁圆,她抡起被手铐拷住的双手就要砸向沈焕川,却被身后的女囚犯给抓住了头发,用力的撞击在墙上。

“噗——”一声响起,

身后有人狠狠的一拳落在苏盏落的背上,她不可控制的就吐出一口血,好一些还溅在沈淮川白色的西装上。

沈淮川弹了弹身上的血渍,“啧啧”两声,显然是嫌弃脏了。他伸手脱掉了身上的西装,随意的丢在地上,冲着苏盏落笑了笑,“好好享受你的五年时光,我会教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好好享受你的五年时光,我会教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生不如死!”

“沈淮川,我再说一次,放火的不是我!”

啪!不知道什么东西通过铁栏狠戾的砸在苏盏落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席卷了整个脑子,这一下比那些女囚犯所有加起来的痛,还要痛上万分!

“你没有资格对我定罪,我说没有就没有!”

声音颤抖着,热泪滚落而下,她不顾脸上可怕的嫣红痕迹,伸手握住放在栏杆上的他的手指,“你就算恨死了我,孩子总是无辜的。已经在肚子里四个月了,你真的要让这些人打死我肚子里的孩子么!”苏盏落知道,沈淮川是在意这个孩子的,否则,他不可能在和她发生一夜情之后,为了奉子成婚,放弃和许暮云在一起。

沈淮川冷笑,炙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这个孽种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场火不光夺走了暮云的腿,也夺走了我和暮云的孩子。我拉你的孩子去陪葬,不为过吧!”

“你!简直不是人!”她尖声叫起来!

沈淮川脸色阴沉,猩红的眼睛里全是杀意,“哈....苏盏落,怎么你还企图让这个孩子带你走出监狱!笑话!”他低哑着嗓音,“受伤的是暮云,被毁了一切的人也是暮云,我发誓要好好保护她一生,你却害惨了她!”

他紧紧的捏着她的手腕,“我不妨告诉你,你也别期待你爸你哥能救你出去!你哥现在应该也是自顾不暇了。股东全部撤资sz,你爸心脏病犯了,听说,昨天晚上,过世了。”

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抖,苏盏落死死咬住唇瓣,“你刚刚说什么?”

沈淮川的声音空洞又残忍,“我说,”

“你爸爸,死了!”

一瞬间苏盏落整个精神像是彻底崩溃!心里的酸涩和疼痛抵达了极点!

“沈淮川,你是恶魔,你是恶魔!我和你拼了!”

她张开嘴,不顾嘴角的火烧一般的疼痛,带着滔天的愤怒和仇恨,用力咬上沈淮川的手背!!

沈淮川怒火中烧,伸手狠狠钳制住苏盏落的下巴,“苏盏落,你给我好好记着,你欠了暮云的,我都会一点一滴的讨回来!你就等着跟你爸一起下地狱吧!”

“你这个混蛋!!我根本没有害过她!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婚姻在你眼里算什么!”

沈淮川眼睛半眯,似乎是嫌她的伤口还不够深,淬了点笑意,“还有一件事情,你想听么?”

苏盏落哽着喉咙,死死盯着他。

“我们的一夜情纯属是我的设计。可惜,我没想到我没把持住,真的上了你!你是最好的人选,一个喜欢了我那么多年的学妹,最后你的真心打动了我,我娶你为妻,是不是很合适。这样一来,我的仇家只为以为我爱上了你。往后要对我下毒手,拿捏我的软肋的时候,也只会拿你开刀,而不是暮云....”

苏盏落麻木痛苦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淮川好笑的拂过自己的碎发,“你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有机会伤害了暮云!”

“当然,这一切,我都会在你身上,讨回来!”

“好好享受你的五年时光,我会教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生不如死!”

沈淮川用力将她的下巴往后一退,苏盏落整个人就像是一片孤叶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她没有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任凭自己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疼痛如约而至,却比不上她心里半点的痛!

殷红的鲜血从白皙的大腿间里流淌出来....

苏盏落嘴角扬起一抹咒怨的笑,看得周围几个本在动手的女囚们都下意思的退后,不再敢上前。

她仰起头,望着沈淮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认知都是错误的,沈淮川,你说你该这么偿还?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我爸的命!你,要用什么来偿还!”她纤弱的身子匍匐在地上,拉扯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颤抖的指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痛苦的叫声,渗透了汗水的衣服,还有那刺眼的红色....

沈淮川冷冷的扫向她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苏盏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可他一想起失去了一条腿的暮云,又强迫自己忘掉现在这个血腥的画面。

他到底还是残酷的开口,“这个孽种从来都和我没有关系,你要明白一点,只要是你苏盏落的小孩,那都逃不过一死!”

腹部的剧痛席卷了全身,身体里的每一寸血液都在一块一块冻结成冰,苏盏落四肢僵硬,

耳边只留下沈淮川最后一句话。

她的头发凌乱,全身无力,疼的连将脚尖蜷缩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淮川将许暮云的痛一分不差的都嫁接在她的身上,可说到底,她苏盏落不欠他们,从来都不欠他们!

撕裂般的惨叫,划破了监狱的上空,整个牢房里都充斥着她的苦难与哀伤。

疼到要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也会随着孩子一起去死。

可上天总是那么残忍,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活了下来。只是孩子再也没有了!

才经历过小产,苏盏落的身体更加虚落了,原本瓜子大的脸蛋,如今更是小了一圈。

不过在医院里呆了三天,她又被丢回了监狱里。

苏盏落知道,那都是沈淮川的把戏。

她拒绝哥哥的探监,也拒绝哥哥送来的补品。

孩子自从没有了以后,她也没有流下半点眼泪。似乎是所有的眼泪都在那一天流光了。

可也只有苏盏落自己知道,不是眼泪流光,而是连她自己都嫌弃这个孩子了。她无法面对一个有着沈淮川血脉的孩子留在她的肚子里面!

一天监狱里的人每一天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挑衅苏盏落。

她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皮肤。

苏盏落也全部都受着。

每一天每一个夜晚,苏盏落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她的表现其实还不错,在外面的哥哥也努力为了她奔波,帮忙减刑。

但苏盏落不想减刑,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日夜夜,少一天都不行,权当她爱错了人。这些痛也好,苦也好,都是她得来的教训。她要好好受着!

“好好享受你的五年时光,我会教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生不如死!”

“咣当”一声,大铁门打开了,苏盏落望着大门上方的字——域州女子监狱,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

她终于离开这个令人生寒的地方了。

她逼着自己足足呆够了五年,从二十岁进来,到二十五岁离开。一个人能有几个五年,她却甘之如饴的将日子全部耗在这上面。

苏盏落站在门口,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侧。

“落落。”她听见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就看到苏白站在不远的地方,此刻正快步走向她。

苏盏落眼睛里噙着眼泪,也小跑上去,抱住苏白,轻声喊,“哥哥,对不起。”

苏白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没事,出来就好了。”

苏白将她带上车子。

那是一辆老旧的奥拓。

苏白见苏盏落立在原地,脸上显露出点焦虑,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苏盏落解释,家已经没有了,公司也倒闭了,他现在身上还背着千万的债款。

只是苏盏落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弯腰坐进副驾驶,希好了安全带,冲着苏白甜甜的说,“哥哥,带我去吃一顿好的吧,我在里面从来都没有吃饱过呢。”

苏白哈哈一笑,“你嫂子早就准备好啦。”

苏盏落偏过头望着苏白,哥哥依然和五年前一样帅气,可任凭谁都看得出来,少了当年的一种意气风发。

苏白开了一小段路,就同苏盏落说,“落落,你在车上等我会,我去去就来。”

苏盏落看着苏白下车,从后备箱里抱出一箱一箱的啤酒,堆着笑意的送到对面的餐厅。

不知道那老板冲着苏白说什么,只见苏白一直陪着笑。

苏盏落心底升起一种巨大的哀伤,当初的苏家大少爷,走到哪里不是众人捧着的对象。依着苏白从前的脾气,要是有人敢那么对他说话,早就一拳头挥出去了,

但如今,只见苏白脸上笑着,甚至还拿出一包烟给老板。

苏盏落紧紧的盯着苏白,眼泪啪嗒一声落下。

原来这五年,脱去的不光是她苏盏落的天真与单纯,也脱掉了苏白的羁傲不逊。

苏盏落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苦涩和失落。

若不是她喜欢上沈淮川,苏白也不可能走到这个地步,爸爸更不可能心脏病复发去世!

苏盏落伸手将自己的眼泪擦掉,打开车门想帮着苏白一起搬货,却见苏白皱着眉头,脸上带着苦涩,将才搬过去的酒给搬了回来。

“哥,怎么了?为什么把酒抬回来?”

苏白将后备箱关了下去,轻声说,“不让卖,有别家出的价格更低。”

“那我们也可以降价啊。”

“你别管这个,走我们回家。”苏白尽管嘴角扬着小,但苏盏落明显感觉到不是价格那么简单的事情。她脑子里不期而遇的想到了沈淮川,难不成自己做牢了,还没有让他发泄完心里的恨,还在继续找哥哥的麻烦么?

苏盏落小跑上车子,一直想要追问,但苏白就是不接这个话,一直同她绕来绕去说别的。

苏盏落的手握的更紧了,她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她想的那样。

“好好享受你的五年时光,我会教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生不如死!”

苏盏落跟着苏白回家,老远就看到季晓站在门口。

老旧的破房子,正值晚饭时间,到处都是吵杂的声音。

苏盏落很难想象,苏白和季晓都是养尊处优的人,怎么能适应这样的生活的。

季晓看到苏盏落,伸手挽住她的手,“本想和你哥哥一起去接你的,但想着你会想吃家里的菜,就先买菜回家煮饭了。”

苏盏落靠在季晓肩上,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嫂子。”

“唉,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快进来吃饭吧。”

苏盏落抿着笑,她明显感觉到当自己靠在季晓身上时,她的僵硬。

季晓几乎是跟他们苏家的孩子一起长大的,照理说没有那么多的生分,苏盏落望着她眉眼间已经淡淡透出来的细纹,总觉得这五年来,一定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苏盏落趁着季晓洗碗的档口,走进厨房里,关上了门。

季晓被突然进来的苏盏落吓了一跳,而后轻轻拍了自己的胸口说,“落落,你干吗呢?”

苏盏落抬头看着季晓,“我想和你谈谈,嫂子。”她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我哥来接我的路上去送啤酒,但是老板没有要。嫂子,哥说是价格问题,我总觉得不是。”

季晓闻言,“啊,”一声“不收!”

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望着苏盏落,狠狠的握着手中的洗碗巾。

“嫂子,这五年来,这样的事情也常常发生吧?”

苏盏落看着季晓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的骨头,“嫂子,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情!”

季晓眼眶里落下了眼泪,下一秒,她竟然一下子跪在苏盏落面前,“落落,我就求求你了,你别让你哥哥再管你的事情了成么?”

“我也不瞒你了,你进去的这几年里,沈淮川那个混蛋一直在报复我们。他找了关系拍卖了家里的房子,将公司也买走了。这些都算了,他后来竟找人给你哥下套,骗你哥投资,到现在你哥身上背了几千万的债啊!”

“你说什么!”

“不论我们去哪里,做什么事情,沈淮川总有办法找到我们,然后用尽各种办法让你哥哥失去工作。”季晓捂住了眼睛,眼泪还是从指缝里不断的流了出来,“我告诉你哥,我们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等你出来了,再来接你。可你哥哥害怕啊,害怕万一你就提前放出来了呢,怕你一个人在域州,连个家人都没有。”

季晓握住苏盏落的手,“可落落,我真的怕了。沈淮川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在我们的身边,我们的生活才有一点起色了,他就用手段,残忍的将这一切都给毁了。”

苏盏落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将嘴唇都给咬破,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她还不放松。

“落落,我的孩子也没有了,我以后都没有做妈妈的权利的。”季晓哭着说,“为什么沈淮川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呢!”

苏盏落处在原地,都也不敢动。她难以想象哥哥和嫂子承受了多大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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