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鲁迅写的“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会成为名句,而不是病句呢?

游走在机械的线条里


不可否认,我当年也是苦受教科书里鲁迅先生文章折磨,以及非要分析出作者为什么要这么说的那群人。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对鲁迅先生的作品,说不上咬牙切齿,但至少是异常鄙视的:

文笔那么差,还那么不通顺,凭什么是好作品?

写了很多废话,竟然还被书本当做经典,让我们背诵或者分析?


于是我和同学们一起,在私下里对鲁迅的文字嗤之以鼻,并且丝毫没有好感。


直到后来知道的事情多了,并且自己也开始写一些东西,才开始慢慢理解鲁迅和那个时代。


要理解鲁迅的文风,我们是要带回到那个时代去看的。


而那个时代,除了五四运动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运动,但又是被我们经常忽略的运动,那就是:白话文运动。

所谓白话文运动,说白了就是,从原本的佶屈聱牙的文言文,变成大众更容易看懂的白话文。


可是到底什么是白话文?白话文到底该怎么说,怎么写呢?是不是平时怎么说话,纸上就怎么写呢?


当然不可能,哪怕是今天,我们写在书上的文字,和说话还是多少有些差别的。


任何运动的初期,规章法则都是最乱的时候。


如果大家去读那个年代的书,大家可能会发现,每个作者的文风都有那么一些不同,而这种不同,似乎和我们今天的所谓“文笔”还不同,这种不同,一定程度上,就是白话文运动时期,每个知识分子有自己的行文习惯的。


不说鲁迅,我们说另外一个人,钱钟书,他的行文也有自己的特点,这种特点与作者本身的思维习惯非常相关,比如他在《论快乐》里面的一段话:““永远快乐”这句话,不但渺茫得不能实现,并且荒谬得不能成立。快过的决不会永久;我们说永远快乐,正好像说四方的圆形,静止的动作同样地自相矛盾。”


这段话的特点是,你只能看,不能出声音读,越读越不通畅,究其原因,也是钱老的文风是那个年代的文风——而钱老是不会那么说话的,这就是白话文运动的烙印。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作者在行文过程中,希望表达的意思。


经常写文章,并且文字特点是很凝练的作者大概都会有一个经验,文章不是信手写出来的,而是已经想好了很多,才动手开始写出来的,这个时候,文字中不由自主的,就会把自己想表达的多重意思表达出来——换句话说,看起来作者只写了一句话,实际上他已经把好几句话想好了,但是却用这一句话表达出来。当然,这样会造成一个问题,对于读者不是很友好,因为读者读这一句话,其实等于读了作者好几句话,所以非得揣摩不可。


抛却枣树这个例子,我们举鲁迅其他的行文说明: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目夹〗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上。


“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这些句子里既包含了鲁迅在那个白话文运动时期自己发明的行文风格,也包含鲁迅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想了比较多之后落笔的结果。


而今天的我们,早就已经是白话文运动近百年之后的人,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统一的行文规范,我们说的普通话,是有电视,网络等各种方式对我们耳濡目染,我们看的小说,是站在大量简单易懂的文字的基础上的学习再创造,毫不客气的说,我们在我们的大脑中,早就形成了一套行文风格,这种行文风格,导致我们无法接受白话文运动过程中的一些知识分子的行文风格的“半成品”,如果这个知识分子的作品恰好被我们的课本用来考试,我们自然会对其特别厌恶。


但是为什么鲁迅的文章在那个时候如此欢迎?(具体例子我不举了,大家自行查)


除了那个时候的人们是从文言文往白话文看,白话文已经容易懂很多之外,还有两个原因:

第一,鲁迅的行文虽然以今天的角度算不上流畅,但是鲁迅是当时为数不多的敢说,能说,并且为民发声的作者之一,鲁迅在当时的环境里,能说的话,可以说在他之后,没有人再敢说了,这个记录一直保持到今天,并且很有可能在可见的未来继续保持下去。任何时候,人们都愿意在自己的时代看到犀利的针砭时弊的作者,而鲁迅,就是那个时代的最犀利者。这一特点,足以掩盖掉他的行文。

第二,鲁迅的文章在当时基本是随报纸和杂志发的,而拿到这种文章,基本是怀着某些心情而精读,这种精读,一定程度上会细品字里行间的区别,也就是作者的用意。

这就像什么呢?一个是拿着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用放大镜一点一点的看,而我们呢?是老师逼着我们:赶紧看,看完了告诉我里面有多少个人,心态完全不同。


说了这么多,大家或许发现了,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两棵枣树到底是不是病句的问题,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问题的背后很容易有一种恶意的猜想:因为鲁迅是名人,所以他的话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名句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也陷入这个误区了,知道有一天我反应过来了,鲁迅之所以成为名人,一定有他的原因,而我如果不了解这个原因就如此消极的自我解释这件事情,这不仅是不负责任,更是有失偏颇的。


文风会随着时间变化,几十年后的年轻人,或许也会指着我们今天的网络文字说语句不通,行文有问题,可是行文里面的内容,却不会随着这种指责而消失。但是如果缺少了一双发现行文中的内容的眼睛,而一味去关注以自己的行文理解习惯去衡量文中的漏洞,那其实是自己的损失。


至于鲁迅的所谓“病句”么,我的建议是,不要过于关注这些,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毕竟鲁迅这样的能说出时代的人,在我们有生之年,很有可能见不到第二个了。


我是江南沐雨,《众神聊斋》作者


沐雨纵横众神聊斋




这是病句吗?来分析一下:

1、非病句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单看这一句,以通常的眼光来看有点啰嗦。但是,当你看完全文就可以理解了它非病句。

2、文章的主题

这篇文章是《秋夜》,文的主题是描写高怪寒冷的夜里的枣树。夜晚光线不好,发现一棵枣树又发现一棵枣树,从逻辑上看是合情合理的。枣树是本文重点,所以文章开头也由枣树展开。

3、深层含义

文中的枣树含义是什么?一是,一棵枣树指作者自己;二是另一棵枣树指和自己有一样目标的人。所以在鲁迅看来,两棵枣树是有区别的。

4、时代不同

现代人单看这句确有病句的嫌疑。想象当时的社会,鲁迅这篇文是写给谁看的。当然是看懂他文的人,尤其是和鲁迅有同样思想的人。

所以说,“明白人”都能看懂这句话。他们不仅不会把它看成病句,反而看成妙句。这大概也是它变成名句的原因吧。



作者用《秋夜》当武器,用冷峻峭拔的语言,着力渲染萧瑟森然、幽远清寂的秋夜氛围。在这冷寂深邃的意境中,既蕴藉又强烈地表达了一个既彷徨又执著的孤独的求索者的心绪。

枣树的枝杈“死命的”刺向寒冷高怪的鬼魅秋夜,寒月吓的苍白,鬼魅的寒夜瑟瑟发抖。


表现了作者与“志同道合的人”的坚定和不畏艰难的满腔热血。

在此,深深地感谢这些勇敢的人。因为你们,我们才有美好的生活环境。


紫藤讲故事


我是写代码的,有一些写代码的经验可以先分享一下。

一般来说,为了实现某种功能,都会有一些通解,例如要求你得出从1加到100的和,并且显示出来,这时候会有哪些做法呢?一个通解是写循环,我用伪代码写一下:

数字等于1

如果 数字小于等于100

那么 和等于和加数字

数字加一

输出和

这是一个会循环一百次的条件判断,是一个无可挑剔的解法,不仅可以算从1加到100,从1加到10000也是可以算的,任何一个有代码基础的人都能写出来,这是一个通解。

但是,如果用高斯算法,这个问题就有另一种解法

数字等于100

和等于(数字+1)*(数字/2)

输出 和

没有循环,只需要做几次计算便可得出结论,省时省力,我们把这看作为一个妙解

在某些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这么写

输出5050

这样一来,程序都不用做任何计算,都可以直接输出通常情况下至少需要很多步计算的结果,虽然这样的写法会有很多问题,例如如果要求你求从1到1000的和,就完全错了,而另外两个却可以得出正确结果。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要求的情况下,它是得出了需要的结果的,我们把这种事实上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某种情况之下的权宜之计,叫做hack

从语言文字的角度来看,没有语病的句子是通解,颇有文采的句子是妙解,而鲁迅的这句话,是hack的句子

有的人可能不太明白,我用程序做比喻所想讲的意思,在这里再解释一下,写一句话,不管这句话写得好不好,都是为了表达一个意思,那么,只要把意思表达出来了,不管这句话是如何表达的,都可以看作是达到目标了,而在不同的情况下,某种特定的方法,是最好的,却不一定是理论正确的


超级王登科


作家刘震云在得了茅盾文学奖之后接受采访,提到他特别喜欢这两句。

大意是,刘震云的母亲是位基层劳动者,文学水平也不高,有一天母亲突然问刘震云:鲁迅这个人水平怎么样,是不是你们这行比较厉害的。刘震云说是啊,母亲接着问他是不是写过一句我家门前……,刘震云说对啊,这是鲁迅的名句。

接着母亲说,那要是这样,我也会写“我们供销社门口有两口缸,一口是醋,另一口也是醋”,我的水平和鲁迅差不多。刘震云听了之后说:对,妈妈,这两句话确实是鲁迅的名句,因为他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描述生活的真实和内涵。

另外,法国人说:世界上第一个把女人比做花的是天才,之后的都是碌碌无为的模仿者或附庸风雅者。

最后说一句,前些年有个梨花体诗人 作品都是大白话,很多人不理解怎么就火了,其实文学的意义就在于如何用新的语言形式表达人的感受和对事务的理解。


头条青岛


分享我读这句话的心路历程!

课文记得好像是在高二的语文读本上看到的。

当时我一脚懵逼,作者为什么要写: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当时我一脸懵逼,这不是病句?!

但一想,嗯,不对,鲁迅这么牛掰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可能!那一定是有深意。但这深意有是什么呢?!

不知道。



不久后,翻书看别人点评,一顿分析,这是反映了某某的黑暗现状,渲染了某某气氛。

然后我一看他的履历。卧槽,点评的这人是作家、思想家以及诗人等等,总之各种名号头衔一大堆。

你看,连这种人都这么说,肯定要深意,嗯,肯定错不了。



于是,某年某天,某青年读到这篇文章,看到这么一段话竟然愤懑丢书而起,啥玩意。有人见次情况便好心提醒,这是鲁迅的文章。

啊,原来鲁迅老师,失敬失敬。遂重新拾起次书仔细端详。开玩笑,这么有名的人,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于是咬尽脑汁一想,嗯,这一定是揭露了某某现象,渲染了某某气氛。你看,其他名家都是这么点评的,看来以后还的多多点醒后代谨记呀!

遂无尽流传下来。



再看与之相对的另一部作品。不同领域的。

就是大话西游。

本来简简单单的一部电影,没有受到某些人喜爱很正常嘛!可是,北大的学生看到了,搞笑、无厘头,以及悟到人生的责任与无奈,很喜欢也很正常嘛!

因为我也是这么解读的。



可是,后来大家又解读到什么后现代主义,什么哲理思想啊。简直什么都可以套用进去。这就厉害了。

其实,我不是否认这部电影,包括爱情以及其他哲理思考。只是因为其信息量太丰富了,为多意阐释提供了可能性。难怪导演本人都要跳出来说,大家过度解读了。

回到鲁迅的枣树。



想起高中读书时,看到一篇有趣的报道,韩寒说他有篇文章被选入某中学考试试题。然后他就找到了这张卷子来做,完后看参考答案,结果这道阅读理解题全特么错了。

所以,笔者只想说,一千个读者眼中就有一千个林黛玉,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所看到的也就不同,除了知人论世外,也不必用其他名人的点评来做标准答案,毕竟,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你说呢?

最后引用余华的观点作结,

文学就是这样,它讲述了作家意识到的事物,同也讲述到了作家所没有意识到的,读者就是这时候站出来发言的!


美家手记


首先,我就一直想不通,语文这个东西怎么会有标准答案?尤其是阅读理解,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想法,而且有时候作者写的文章到最后的问题他也不一定知道。唯名人效应可以解释吧!

其次,看看网友们给出的看法吧:

1 于谦的父亲曾经说过:这个星期下了两场雨,一场三天一场四天!

2 怕字数不够,凑字而己,我小时写作文经常这样,反被老师批评,不公平。

3 我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儿子,另一个还是儿子;

4 小学时写作文,描写家乡,“我家门前有好多树,左边的是李树,中间的也是李树,右边还是李树”,老师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5 语言本该就是这样的呀,语言都要放在一定的语境去理解。同样一句话在不同的语境里意思可以完全相反。鲁迅写这句话时可能已经成名了,那这一身份就成为了他说这句话的一个语境因素,所以同样一句话不同身份的人说出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结束语:小学5年级老师让我们写一篇秋游的作文400字 我写了 今天我们去秋游,我们班上有45位同学:小明,小红,小华,小狗…… 车来了,老师一一点名:小明,小红,小华,小狗……点完名老师说:小明,小红,小华……都来了,就小狗没来。小明,小红,小华……你们先上车走吧,不等小狗了。于是我,小明,小红,小华……坐上车子开开心心去秋游了!


游戏大咖王


这句话,鲁迅根本没说过

原话是这样的。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这句话是病句吗?

你要明白这是写的秋夜。

你站在窗户向外看,诶呀有两颗树,再一看一颗是枣树,再一看哎呀另一颗还是枣树。

这没问题吧!

如果换成我家后园有两颗枣树。

那么我就要问了,有没有杏树?有没有梨树?有没有桃树?

你只说有两颗枣树,没有说没有其他的树对不对?

那么你又要说了,可以改成我家后园只有两颗枣树。

这句话还是有问题,只有两颗枣树,还是不能排除有其他的树。有两颗枣树,两颗梨树,也可以说成是只有两颗枣树。

所以,是我家后园有两颗枣树有问题呢?

还是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有问题呢?

鲁迅的话明确告诉你,有两颗树,就说明,后园只有两颗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就是告诉你,后园只有两颗枣树。

那么你只能这么改了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两株都是枣树。

马上就失去了原先句子透露出来的单调滋味。

最后要是你,你会选择哪一句最棒呢?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枣树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两株都是枣树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另外这句话有没有深意建议看完鲁迅的秋夜再说,别瞎说话,胡扯好不好!


以上

目西


目西


“东边一颗大柳树,西边一颗大柳树,南边一颗大柳树,北边一颗大柳树。”这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祝枝山,写的一首诗的前半段,读起来俗不可耐,但是看了这后半段后你可能会拍手叫绝。“任尔东西南北,千丝万缕,总系不得兰舟住。这边啼鹧鸪,那边唤杜宇,一声声“行不得也,哥哥!”一声声“不如归去!”



前半段,完全是十分平淡的几句话,甚至可以用一句来代替,但是加上后半段,这种奇特的化学反应让人觉得读起来十分爽快。不但能呈现出一派情真意切的送别场景,更能体现出诗人巧妙的构思。


鲁迅,作为历史上一个十分正直的作家,他的笔就是枪,他说学医医不好中国人,而他的笔就是医治病入膏肓的国人思想。一棵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给人莫名的压抑感,这样更能体现出那个时代的黑暗。

如果单纯的说:“我家门前有两棵枣树”,则显得过于平庸,毫无新意,鲁迅的这种表现手法是一种十分讨巧的形式,显得十分文雅,又能体现出作者的心境,引起读者共鸣,还能多赚些稿费。高,实在是高!


历史密探


看到鲁迅先生的这”两棵枣树“,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曾经,”我就死在这两棵枣树之下“是鲁迅毁了我的美好前程。如果您能听得到,鲁先生我真想对你说:”咱不带这样玩的,好吧?可让你给害苦了!“



记得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有一道题就是考的鲁迅的这句话“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当时记得很清楚,”请你根据时代背景说说鲁迅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写?他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接到讯息我的大脑开始飞转,搜索语文老师当时讲这篇的情景:依稀记得老师说过有一段时间鲁迅先生过的很清贫,吃上顿没下顿的。于是,我就这样作答了。”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唉!好几天都没吃主食了,天天吃枣都吃腻了,要是另一棵树是桃树或苹果树该多好啊?”



结果,结果你们猜怎么了?就因为这2分没考上北大 !于是,我一气之下读完高中就不念了,出远门到工地打工去。打了52天工,吃了51天土豆,于是我写下一句话给老板看:“一天吃三顿土豆,早上吃的是土豆,中午吃的是土豆,晚上吃的也是土豆。”老板看完回了个纸条,上面赫然写了五个字:“不愿吃滚蛋!”



最后我想说的是:人出了名,随便一句话很多人都会拿来研究,你要不出名,同样一句话只会遭来谩骂。(完)


欧阳大拙


鲁迅的“两棵树”引起热议,名句还是病句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句话出自鲁迅的散文《秋夜》,原文是:“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割裂开来分析这句话,意义不大,而是要放在全文中去理解才可以更好的领悟其中的妙处。

这样的句式不是病句是肯定的,但初看确实显得啰嗦,追本溯源,这样的艺术表现手法并不是鲁迅先生所独创的,只不过因为鲁迅先生长期在语文教材中“霸屏”的地位才引起了这么多的争论。

初略例举一下,这样相似的句式在传统诗词曲赋创作中屡见不鲜。比如汉乐府中的《江南可采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再如郑板桥 《咏雪》:“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还有“东边一排杨柳树”之类的句式。

这样的艺术表现手法可以说在近乎“无意义”的重复之中,通过“点睛”妙笔最终“点石成金”,给人们在阅读体验中带来了一种怪异突兀的感觉,看似“废话连篇”但最终通过“四两拨千斤”的句子一气贯通使得“剧情反转”,有着令人拍案叫绝的意境。鲁迅的这个句式可以说与上述例举的句子有着相似的韵味,而鲁迅在新文学运动中的地位是无可置疑的,长期以来都是语文教材中的绝对主力,而上述相似的例子可从来就没有登上传统教材的“大雅之堂”,故也就没有多少人关注这样的文学表现形式,久而久之,鲁迅的这个句子成了一个“孤证”,被人们议论纷纷就不足怪了。

这个句子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争论,在于我们长期以来的语文教学中刻板机械、简单粗暴追求唯一标准答案的解读方式,这种审美单向化的弊端,导致尽管“深入”用力过猛但“浅出”诠释不足,带来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理解上的“水土不服”。

想想在我们第一次在教材中接触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大多数教师对此均是一种标准答案至上的思维在“削足适履”的去诠释这个句子,这种“一言九鼎”的只允许一千个读者眼里只能有一个哈姆雷特的方式显然是只能压制好奇心,造成表面上心悦诚服但内心颇有不以为然的心理倾向,尤其是这样的句子是我们从小到大所接触的语文教材中孤零零的唯一“标本”。而对文学作品的解读毕竟不是解决一元二次方程或二元一次方程组的问题,这个“遗世独立”的句子与平常大量接触的“全面正确”的句子是截然不同的,与我们一直被老师灌输的正确标准“南辕北辙”,这种理解上的障碍可以因为标准答案的唯一性被生生抹平,但潜在的困惑在不经意间种下的怀疑的“种子”最终会生出“萌芽”,造成的纠结和纠缠在思维惯性的影响下往往陷入“非此即彼”的客观判断“陷阱”中而难以自拔,而这种“上穷碧落下黄泉”非要找出一个最权威的可以被所有人认同的答案只能是“缘木求鱼”,就像“永远有多远”这个问题一样。

放在《秋夜》文本中分析,这个句子可以说是一个“妙手偶得之”的句子,但这样的句子难以大量复制临摹,强行运用弄不好会“东施效颦”,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败笔。

这篇散文更应该说是一篇散文诗才准确,其谋篇布局、字斟句酌、形散神聚的特点确实展现的淋漓尽致,并由此在意境营造、氛围烘托、情感表达等方面都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大多数人一开始接触鲁迅先生是他的杂文,其杂文中锋芒毕露的情感表达运用的驾轻就熟,每一句都堪称“匕首投枪”,而这篇《秋夜》其情感表达方式是深沉内敛的,借景借物写心中苦闷的情感,闲笔不闲。

就这个句子来说,由于是秋夜时分,看出去两株树是正常的,而后写“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可以理解为作者出去仔细看后得出的结论,但更可能是作者平时白天就知道是枣树,这种无论是在空间和时间上得出两株枣树的这个结论,均衬托出秋夜这个时间节点。而且枣树可以说全文的核心,这种故意重复的修辞格的运用,有一种电影中慢镜头的运用的意味,很好地突出了文章的中心。但这一句式的运用,看上去花哨但却相当于一招“险中求胜”的招式,要想运用的好确实难度很大,而且不可能大量广泛的运用,否则文章就成了“裹脚布”了。最后就全文来说,先写室外再写室内,而且写的颜色是从前面的冷色调逐渐过渡到“猩红色的栀子”、“枣树又要做小粉红花的梦”直至小青虫“遍身的颜色苍翠得可爱”等暖色调,这种空间的变化和曲笔的运用也很好地呼应了文章所要表达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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