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雨露均沾」 「娘娘,這後宮就您一人,您讓皇上去哪沾」

前廳。

陸鎮遠請上官驚瀾坐在主位,自己和傳旨的太監分別坐在下方兩個位上。

他面上固然鎮定自若,可心裡卻不停的打著鼓兒,到底什麼樣的旨意會是宣給卿兒的?

如果是如他所想的那般,要讓卿兒入宮為妃,那攝政王又為什麼突然造訪?

而且照剛才在後院的樣子看,攝政王和卿兒之間的關係似乎還不簡單!

陸鎮遠心中煩悶,拿起茶盞重重的戳了口茶。直到門口走來一紅衣女子,嫋嫋婷婷的身影看似柔弱卻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他這才放下茶盞,眯起眼睛打量著自己許久沒見的女兒。

“陸小姐來了。”

“皇上,雨露均霑” “娘娘,這後宮就您一人,您讓皇上去哪沾”

傳旨太監笑眯眯的站起來,陸卿卿朝他點頭致意,便和陸鎮遠雙雙跪下。

唯有上官驚瀾可以不跪。

太監那走到大廳中,央,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右相陸鎮遠之次女陸卿卿嫻熟大方、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與攝政王天設地造,特將陸卿卿許配攝政王為妃。婚期定於本月十五,中秋之夜,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欽此——!”

尖銳的嗓音還沒結束,陸鎮遠的臉色就變了。

賜婚?陸卿卿和攝政王?

可真.正和陸卿卿有關係的難道不是皇上嗎?為什麼好端端的又跟攝政王扯一塊兒了!

他的震驚,就連上官驚瀾也看在眼裡,男人嘴角似笑非笑的抿了一下。

太監把聖旨合起舉到陸卿卿面前,“陸小姐,接旨吧。”

“是,臣女接旨。”陸卿卿恭敬的把聖旨拿過來,“多謝皇上。”

她人已經站起來,卻見陸鎮遠還錯愕的跪在地上,陸卿卿眉心蹙了蹙,“爹?”

上官驚瀾冷笑。

“陸相這反應,是對聖旨不滿意,還是對本王不滿意?”

陸鎮遠微微一震,連忙轉身面對上官驚瀾鞠了個禮,“老臣不敢!”

上官驚瀾冷峻的臉上深沉如墨,“陸相以後就是本王的老丈人了,這種繁縟節就免了吧,省得惹人非議,卿卿也會怨本王不夠尊重她父親。”

陸卿卿,“……”

這男人真是到哪兒都不忘表達一下他們之間的“親密”啊!

可他們真.正的關係,簡直惡劣的千里冰封萬.裡雪飄好不好?

她這廂正暗自嘀咕,上官驚瀾已經從主位上站起,拂了下袖,“卿卿,跟本王送公公。”

“……是。”陸卿卿只能跟著他走出去,在陸府門口,送走了傳旨太監。

剛一收回視線,就對上男人冰冷淡漠的眸。

上官驚瀾薄唇輕啟,毫不客氣的譏笑,“陸卿卿,為了對付個不入流的姨娘,你就拿自己當賭注,當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陸卿卿眨了眨眼,滿臉的純然無辜,“我好像不是很懂王.爺的意思。”

話音剛落,腰間驟然一緊!

她瞪大眼睛,生生被上官驚瀾扶著她不盈一握的細腰,重重壓向他的胸口,緊密相貼!

隔著衣物,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侵襲而來……

陸卿卿呼吸猛然一滯。

這男人到底為什麼一言不合就抱她?!

“不懂?”上官驚瀾眯起眼睛,危險的道。

“王.爺!”陸卿卿紅著臉,咬著牙壓低聲提醒道,“這麼多人呢!”當著這麼多家丁的面,雖然應該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是這樣的姿勢就已經足夠讓她窘迫的。

尤其是那些家丁想看又不敢看,一個個偷偷關注他們的樣子,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上官驚瀾冷冷勾唇,“你是本王的未婚妻,人多怕什麼?”

“……”

她害羞不行啊?!

上官驚瀾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惱羞成怒卻又不能掙扎的樣子,似笑非笑,“現在懂了嗎?”

“……”

“恩?”男人尾音上揚。

“懂,懂了!”陸卿卿連忙點頭。

她真是倒了血黴,才會一次次栽在這個男人手裡!

陸卿卿沒好氣道:“王.爺,連我爹都沒看出來,為什麼您就篤定我是故意的?”

“她膝蓋上有灰,是你踢的吧?”上官驚瀾淡淡道,“本王看她裝束華貴講究,這灰若非臨時沾上,她不可能容忍這種東西存在。而你既然能踢她,怎麼可能弱不禁風被她推下水?本王到現場的時候看到你抓著她的手,若是她真的推你,你可以把她一起拉下去。”

陸卿卿簡直一肚子氣,“我本來就弱不禁風,不小心踢她一腳而已。”

“還要裝?地上的金釵也是她掉的,難道你不小心踢了她,還不小心打了她?”

“……”

是是是,您是王.爺您說的都對!

陸卿卿不高興的在他懷裡掙扎起來,“我都已經承認了,王.爺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女人柔軟的身軀又瘦又小,在他懷裡不停的蹭,昨晚荷花池裡熟悉的衝動似乎又湧上來。

上官驚瀾眸色一深,扣在她腰間的手掌逐漸收緊,喉結上下滾動,“倒是真挺弱不禁風的。”

“……”

陸卿卿身子一僵,頓時不敢動了。

那雙手掌的溫度透過衣裳直直傳來,伴隨著他低沉的意味不明的嗓音,她的臉紅了個透!

這混.蛋,還敢說她勾.引他,她現在嚴重懷疑那些話的可信度!

“皇上,雨露均霑” “娘娘,這後宮就您一人,您讓皇上去哪沾”

上官驚瀾英俊的臉上帶著幾不可察的戲謔,修長的手指緩緩抬起,掐了一把她紅的快要滴出血來的臉頰,“既然並非真心尊敬,往後對著本王不必用敬語,膈應。”

“……”

她還不是真心想嫁呢,能不嫁嗎?

哼!

陸卿卿撇了撇嘴,視線早不知道遊弋到哪兒去了。上官驚瀾眉心一蹙,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回來,眸光冷冷的盯著她的眼睛,“聽到沒有?”

“……哦。”

上官驚瀾這才把她放開,淡淡的轉身離開。

溫暖的懷抱和腰間的溫度驟然消失,在這樣的深秋季節裡,還是可以明顯感受到差別的。陸卿卿抱著雙臂轉過身,卻見陸鎮遠站在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她頓時打了個寒顫。

四目相對,陸卿卿率先挽起笑容,乖巧無辜的道:“爹,您在這兒幹什麼?”

陸鎮遠目光沉沉,許久才開口,“卿兒,你跟我來。”

說罷,便冷冷的拂袖,轉身進去。

陸卿卿看得出他現在很生氣,難道是因為柳姨娘的事?

她抿了抿唇,加.快腳步跟上去。

一路跟著陸鎮遠來到書房,陸卿卿還沒跟他打過交道,不可避免的有些緊張,捏著手心泰然自若的站著,心底卻隱隱揣著不安。

“卿兒,你跟攝政王是怎麼回事?”陸鎮遠倒也沒賣關子,開門見山的道。

“爹,這件事,我真的不太清楚。”她故作為難的把昨晚御.花.園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挑揀了些不算重.點,比如太后故意刁難、比如皇帝強行賜婚,大多數都是在撇清自己的關係。

陸鎮遠聽完她的話,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就這麼簡單?”他皺著眉,目光犀利的看著她,“卿兒,你要想清楚,今日這道聖旨一下來,你就再也沒機會待在皇上身邊了。”

陸卿卿微怔,難道陸鎮遠想讓她入宮為妃?

她斂下眸,“女兒知道。”搞不清陸鎮遠的目的,她只好又補充道,“但有些時候,身不由己。”

陸鎮遠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深沉的令人發怵。

良久,嘆了口氣,“你回去吧,這件事為父會想辦法。”

今日攝政王來這一趟似乎也不是要跟他解釋什麼,甚至沒有主動提過昨晚發生的事,只是對卿兒處處透著一股子親暱,難道就只是為了宣誓主.權?

或者,禮儀?

陸鎮遠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禮儀?攝政王對他?

絕.對不可能!

“那女兒就先告退了。”陸卿卿點頭離開。

她奇怪的是陸鎮遠竟然完全沒提柳姨娘的事,不責怪也就算了、竟連半句叮囑也沒有,好像全然不關心,找她來就只是為了聖旨而已。

而且,什麼叫想辦法?

是想辦法讓皇帝收回聖旨,還是讓她不能嫁給攝政王?

陸卿卿踹了一腳面前的石子兒,從昨晚醒來開始遇到的人,好像每一個都有很多秘密

皇宮。

傳旨太監回到宮裡,便和太后稟報了剛才陸府發生的事,兩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皇上,你說攝政王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祁寒臉色陰沉如水,他的關注點完全不在皇叔什麼意思上面,而是陸卿卿跟皇叔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有關係?

可皇叔對她的維護是真的,他們的親密也是真的,難道這一切也都只是演戲嗎?

抑或是為了做給他看?

“皇上。”太后不滿的又喚了聲,“哀家問你話呢!”

上官祁寒薄唇一抿,“皇叔什麼意思,朕怎麼會知道?”

聲音,是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冷。

太后冷笑,“皇上現在這態度,是在怪哀家了?”她犀利的冷眸中透出幾分陰厲,“你應該很清楚,讓陸卿卿嫁給攝政王,是我們當下唯.一的選擇!”

陸卿卿在他們培養的細作中最.為.聰.明,對付攝政王那種城府深沉的人,只能用她來當那顆棋子。

何況,她心裡的人是上官祁寒,也不必擔心她會中途叛變。

上官祁寒閉了閉眼,“皇叔去陸府,應該是想和陸相拉近關係。母后也知道,陸相在朝堂上素來與攝政王不對盤。”

太后覺得有道理,這也是她一開始就考慮到的弊端,“那皇上可要好好安撫陸相,絕.不能讓他站到攝政王那邊去。”

“母后放心吧,兒臣明白。”

“皇上,雨露均霑” “娘娘,這後宮就您一人,您讓皇上去哪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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