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2018年10月30日 江湖再見

金庸,2018年10月30日 江湖再见

溫瑞安悼念金庸:

孤獨不朽,令狐無敵

得知金庸去世的消息,武俠小說家、《四大名捕》作者溫瑞安內心非常悲痛,立即提筆抒寫哀悼之情:

天下無雙,不朽若夢,金庸笑傲,武俠巔峰,獨孤不朽,令狐無敵

——哀金庸.溫瑞安敬題

金庸,2018年10月30日 江湖再见
金庸,2018年10月30日 江湖再见金庸,2018年10月30日 江湖再见

溫瑞安與金庸

這是一個悲傷的十月,噩耗接踵而至, 30日下午,金庸在香港養和醫院去世,享年94歲。金庸被評為當代武俠小說作家、新聞學家、企業家、政治評論家、社會活動家,“香港四大才子”之一 。

金庸廣為人知的成就是他曾創作多部膾炙人口的武俠小說,包括《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倚天屠龍記》、《天龍八部》、《笑傲江湖》、《鹿鼎記》等。其作品流行的程度,被譽為“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金庸的讀者”。

金庸小說對於現當代中國人的影響自是不言而喻,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長,能夠生活在金庸先生筆下的江湖,是不少人年輕時的夢想。在他去世的消息傳出後,醫院的門口很快聚集了緬懷他的武俠讀者,他們久久不願離去,他們不願相信金庸去世,哪怕金庸先生早已封筆退隱多年,但於金庸的讀者而言,他只要還在,江湖就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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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歷過的傳奇人生

金庸,原名查良鏞,生於浙江省海寧市,祖上是名門望族,不但善於經商,而且出了很多學識淵博的後人。

雖然在他出生時家道已經有些衰落,但依然有良田三千畝。男孩子都淘氣,但他不同。家裡藏書多,他便整天泡在藏書堆裡,讀得廢寢忘食。父親怕他讀出毛病,便想方設法讓他出去玩。

有一次,父親拖他出去放風箏,放著放著,一回頭,查良鏞不見了。

父親急得不行:“怕被別人拐走了。”找了半天沒找著,回家一看:“這小子正泡在書房看書呢。”

在讀書這方面,查良鏞也算是個“痴兒”。但他雖愛書成痴卻並不呆板,相反,他還頗有做生意的天賦。其實要論他真正的處女作,並不是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而是一本叫做《給初中投考者》的試題精編,由查良鏞和其他兩位同學根據所考的內容自己出題編寫。這本試題精編類書籍暢銷幾省,賺到的第一桶金就足夠把他供到大學。那時他只有十五歲。雖然成績優異,但查良鏞卻不是那種“乖乖仔”。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天生自由散漫、不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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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查良鏞考入浙江聯合高中。因為看不慣訓導主任的種種行徑,“瞧不得他有事沒事就辱罵學生”,便仗義執言,用筆來討伐他。幾天後,查良鏞被勒令退學了。他便轉到衢州中學,唸完了高中。一個人一生中被開除過一次,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個“傳奇人物”,但他被開除過兩次。查良鏞在重慶讀大學時念的是外交系,他希望成為一名外交官來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但由於看不慣學校裡不良的校風,他再次因大膽直言,遭遇了平生第二次被開除。外交官理想因此破滅。

1948年移居香港 。金庸經歷了大時代的烽火硝煙,飽嘗過生離死別的痛苦,母親死於20世紀30年代,父親死於50年代,香港成為他最後安身立命的地方。對於生和死、和平與戰爭,他都有刻骨銘心的親身體驗,這一切都被他概括在小說中。無論如何,他的小說保持了源遠流長的文化傳統,他在遙遠的香港,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古老的漢語,保留了中國文化的一脈溫情,給無數海外遊子帶去心靈的慰藉。

他筆下的武俠與江湖

1955年,梁羽生的《草莽龍蛇傳》快連載完了,但他還沒有想好下一部寫什麼。《新晚報》編輯便只好找到另一個武俠迷查良鏞:“梁羽生顧不上了,只有你上了。”於是查良鏞的武俠處女作《書劍恩仇錄》問世,反響甚至超過了梁羽生。他將名字最後一字一分為二,署名“金庸”。

查良鏞以金庸為筆名的作品以小說為主,兼有政論、散文等。自1955年的《書劍恩仇錄》開始至1972年的《鹿鼎記》正式封筆,共創作了十五部。歷年來其筆下的著作屢次被改編為電視劇、電影等,對華人影視文化可謂貢獻重大,也奠定其成為華人知名作家的基礎。金庸被稱為香港四大才子之一,後來又與古龍、梁羽生合稱為“中國武俠小說三劍客”。可以說金庸熱潮燃燒至整個華語圈。近年來金庸作品也被翻譯成日文等其他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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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 圖據東方IC

傅國湧曾寫過一本《金庸傳》,其中談到,作為小說家,金庸的武俠小說到底有沒有文學價值,至今仍不斷引發激烈的論戰。他早年坦承:“我說老實話,我以為我的武俠小說是第一流的,但說是偉大的文學作品,那就不夠資格了,這是真心話。”

1956年,金庸談到《書劍恩仇錄》時,認為這只是“娛樂性的通俗讀物”“無所謂的通俗小說”,不是“真正的文學著作”。1969年他說:“武俠小說本身是一種娛樂性的東西,不管寫得怎樣成功,能否超越它形式本身的限制,這真是個問題。”他還多次說:“武俠小說本身是娛樂性的東西,但是我希望它多少有一點人生哲理或個人的思想,通過小說可以表現一些自己對社會的看法。”

這一點他實際上做到了。他的小說寫作出於商業動機,卻著力刻畫人性,把人文精神注入古老的武俠小說之中,創造了一個獨具魅力的虛擬世界。

他是一個報人

1947年大學畢業後,他先受聘於上海《大公報》,任國際新聞編輯。1948年《大公報》香港版復刊,急需翻譯人員,查良鏞被報館調派來港,其後調任《新晚報》副刊編輯。這也成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轉折。那時在香港工作並不是一個好差事,那時的香港比上海要差得多。但香港在發展,查良鏞作為報人的人生也在一步步走上正軌。

金庸1959年創辦《明報》,直至1993年退出報業管理層。他也多年為明報撰寫社評,“左手寫社評,右手寫小說”傳為美談。

他的社評在某種程度上延續了老《大公報》“文人論政”的傳統。老大公報人最突出的一個特點就是他們深入骨髓的民族感情,面對日本強敵入侵時如此,“二戰”以後民族尊嚴遭到傷害時也是如此。這一點在金庸身上也得到了充分體現。1972年4月25日,他發表社評說:

人類目前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如何增加生產,因為總生產早已夠了。最重要的事,是怎樣使全人類和諧相處。在這件事上,中國人應當當仁不讓,因為任何外國都不及中國的經驗豐富。

他的大量社評傳遞的是中國立場、中國情結。

他是一個色彩複雜的人物,香港山頂道寬大的書房裡擺滿了外文精裝書,但他很少受西方文化的影響,終其一生都是一個傳統的中國人,他的小說、政論都是典型的中國文化產物。

一個八十多歲的博士生

金庸好學永無止境,即使是在獲得劍橋大學授予的榮譽博士學位後,金庸仍堅持選擇作為普通學生申請就讀劍橋大學的博士學位,那時的他已經81歲高齡。

在劍橋讀書時,金庸同普通學生一樣,揹著雙肩包,裡面放滿了課本。有一段時間金庸還會騎著車去上課,但因為太太擔心會發生危險而就此作罷。在劍橋上學,金庸又變成了那個別人不太關注的查先生。不再有知名作家光環、不再是浙江大學文學院院長,他做的一切都“不為學位,只為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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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學生想找金庸拍照,簽名。金庸說:“我現在是學生,不是作家。等我不是學生的時候,我再和你坐下來一起吃飯、喝茶。”

他的愛情故事

金庸去世後,大家發現,巧合的是,10月30日這天,也是香港演員夏夢2016年去世的日子。夏夢是誰?不得不提到金庸的感情史。夏夢是金庸的夢中情人,金庸曾這樣評價她,“西施怎樣美麗,誰也沒見過,我想她應該像夏夢才名不虛傳”。 夏夢被譽為是東方的奧黛麗·赫本,也被認為是金庸筆下小龍女與王語嫣的人物原型。

夏夢生前也曾回應過金庸闇戀她一事,但他們卻未曾在一起過。金庸曾在接受中央電視臺採訪時說過:“我的婚姻不理想,我離了好多次婚。”

在紙上“笑傲江湖”的背後,他的婚姻曾兩次破裂,心愛的兒子在美國自殺,這一切他都得一一承受。

金庸與第一任妻子杜冶芬的愛情萌芽於1947年的杭州,那時他在《東南日報》工作,因主編幽默專欄而與杜冶芬的弟弟杜冶秋認識。1948年3月,《大公報》派金庸到香港工作,杜冶芬隨他去了香港,當年10月他們在上海舉辦了婚禮,杜冶芬在香港的幾年,金庸忙於工作,沒時間陪她,她一個人在家寂寞無聊,生活過得不愉快。最後她獨自回了內地,兩人辦理了離婚手續。金庸在《大公報》的其他同事說:“杜冶芬是杭州人,不懂粵語,在香港感到生活苦悶,加上當時查良鏞收入不多,她在吃不了苦的情況下,離開查良鏞。”金庸74歲時回憶這段不愉快的婚姻,依然眼含淚光地說:“是她背叛了我。”

金庸的第二任妻子叫朱玫,新聞記者出身,美麗能幹,懂英語,比他年輕十一歲。兩人相戀時,金庸還在《大公報》。1956年5月1日,他們舉行了婚禮。

他們在半山纜車徑(現在的堅尼道)2號租房居住,大兒子查傳俠出生之後,金庸創辦《明報》,篳路藍縷,備嘗艱辛,朱玫與他患難與共,後來有二男二女,朱玫除了照顧孩子,每天還要給他送飯。1976年1月《明報月刊》十週年,明報王國頗具規模,他們的婚姻卻出現了裂痕,最終走向離婚。

1998年,朱玫因肺癆菌擴散病故於香港灣仔律敦治醫院,享年63歲。多年後,金庸說,如果可以補救的話,他希望可以對親人好一些,對朋友好一些。在接受採訪時,他臉帶愧色地說:“我對不起朱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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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參加家族同樂會 圖據東方IC

金庸的第三任也是現任妻子,叫林樂怡。她認識金庸時才十六歲,比金庸小二十多歲。當時林樂怡是一家酒店的侍應。那天,金庸剛與第二任妻子吵過一架,在那家酒店悶坐,引起了林樂怡的注意。後來金庸再離婚,再結婚,並送小嬌妻到澳洲留學。金庸說:“我現在這個太太不是他們的母親,但大家相處得很好。”在《明報》女編輯歐陽碧眼中,林樂怡跟金庸兩個女兒年齡接近,雖是繼母,卻不像是母女,倒像是姐妹。她們又說又笑,有時聲音太大,反要丈夫喝止。

對於金庸自己的武俠形象,有人說他是郭靖,有人從他身上看到陳家洛,也有人說他是“韋小寶的化身”。金庸對記者說:“我肯定不是喬峰,也不是陳家洛,更不是韋小寶……因為我做事畢竟是嚴謹的,不可能會這樣瀟灑風流……”與他認識多年的沈西城說:“他一向木訥,不喜多言,他心裡面的話,似乎完全宣洩在他的小說裡,讀者所喜歡的郭靖或者令狐沖,大半是金庸的化身。不過,活生生的金庸,略略要比郭靖、令狐沖多了一份狡黠……”

如今,先生走了,但一生笑傲江湖。先生的讀者說,只想用《笑傲江湖》最後一回來表達——“曲諧”。

END

紅星新聞記者丨陳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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