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言僵硬的站著,如遭雷擊,一種窒息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是我錯了嗎她沒有殺我爸?”
“算是醫療事故吧。”醫生看他臉色發僵,又說道:“聽說當時她的閨蜜也在醫院裡做打胎手術,那閨蜜晚上去探班,秦舒忙不過來,讓她幫忙給你爸換藥。可那個女人不知道怎麼拿錯了藥,把致命的毒藥弄進了你爸的輸液瓶,是秦舒出來頂了這件事。”
江靖言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聽見一切猶如巨浪將他淹沒。
錯了,一切全錯了!!
殺害他父親的人不是她,逼父親跳樓的人也不是秦家!!
“啊!”
江靖言從胸腔裡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咆哮,重重一拳砸到墓碑上,裂開的虎口鮮血四濺。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告訴我!”
他好恨,自己過去三年對她慘無人道的折磨,還眼睜睜的看著她流產!
醫生也被他這癲狂的樣子嚇到,連忙說:“這種醫療事故,如果秦舒站出來澄清,整個醫院都要有連帶責任,院長是她的恩師,她要是捅出來,院長也會身敗名裂,整個醫院的人都會遭殃。”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而且她那時也是怕自己那個姓孫的閨蜜坐牢,這是要償命的。你爸當時對我說,他會在遺書上寫明一切,怎麼你沒有看到你爸的遺書嗎。”
江靖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墓地,滿腦子都是悔恨。
一路上,他把車子開得飛快,想找到她補償自己所作的一切。
他把車停在秦舒的樓下,卻怎麼也不敢上樓。
雨勢漸大,江靖言站在樓下,淋著雨默默的凝視著樓上亮著燈的房間。
她就在裡面,可他卻失去了找她解釋的勇氣。
江靖言一直站到天亮,終究還是沒有進去,轉身離開。
廢棄的工廠裡。
孫芝芝被吊在屋樑上,拼命的哭喊著。
“靖言,你聽我說,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靖言坐在不遠處,冷眼看著兩個壯漢拽著孫芝芝的繩索,再也不想跟這個女人說一句話。
“江總說了,如果你不把知道的事全招出來,就把這些狗放掉。”
一個壯漢指了指牽著一群惡狗,狂笑道:“這些狗全都被打了催情藥,一會兒有得你爽。”
“靖言,你不能這樣對我。”孫芝芝嚇得臉色都白了,竭力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靖言,縱使我千錯萬錯,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
孩子?
江靖言的心裡驀的浮起一陣噁心,這個女人骯髒得讓他想吐!
自從墓地回來後,他就找人調查孫芝芝。
可是查到的一切,卻讓他後背發涼。
這個賤貨,竟然是他父親當年逢場作戲時包養的小三,沒想到父親死了,她為了貪圖江家的錢勢,又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
可笑自己居然還被她清純的外表矇騙,居然相信了她那麼久!
江靖言猶如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而調查結果,也把她的真面目一點點揭露出來。
孫芝芝不但是他父親的情人,還和不少男人鬼混過,現在已經不能生育,連懷孕都是騙他的,目的就是想讓踹了秦舒趕緊和她結婚。
江靖言不作聲,把孕檢結果甩到孫芝芝面前。
孫芝芝嚇得喘不過氣,她已經花錢打點好護士,為什麼還會被他戳穿。
可是她忘了,就連她花的錢都是江靖言給的,他想調查的東西怎麼可能查不出來。
“把她放進狗群裡。”江靖言冷酷的命令著,他還找回了以前的助理,得知秦舒的流產,竟然是因為孫芝芝把避孕藥換成打胎藥。
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他居然還以為她賢良淑德!
“靖言!”孫芝芝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終於精神崩潰:“我說,我全都說,我只求你保我一條命。”
“可以。”江靖言冷冷的說,眼裡閃過一絲陰沉。
讓人生不如死,這是他所擅長的。
可是他竟然用這種手段對秦舒,想到這時,江靖言心裡痛苦非常。
孫芝芝終於坦誠了一切。
是她故意給江父下了毒,目的是怕江父說出和自己的曖昧關係,而當時她哭著求秦舒,以死相逼讓秦舒頂罪。
當時秦舒還當她是好閨蜜,便出面幫她頂了。
而後來,孫芝芝還給秦父下了藥,所以才讓秦父缺乏營養而死。
聽到最後一句時,江靖言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猛的站起來。
這個噁心的女人,簡直就是人間的一條毒蛇,頂著一張清純的臉,卻做著禽獸不如的事!!
“都錄下來了?”江靖言問助理。
“江總,全錄下來了,已經以郵件形式發給了秦小姐,可是她沒有收。”助理說著,猶豫了一下:“聽說秦小姐和蘇河醫生出國去了,說是準備訂婚。”
“給我準備機票。”江靖言厲聲說,他的女人怎麼能拱手讓給別人。
過去的錯誤讓兩人互生間隙,現在他想用盡後半生,去彌補自己的過錯。
“靖言。”孫芝芝顫巍巍的驚呼。
江靖言頓住腳步,他差點忘了這個女人。
他冷淡吩咐:“把她扔進狗群裡,記住留她一條命,不死就好,事後把她送進精神病院,終生不得放出。”
“啊!不要,靖言,你說過要留我一命的。”孫芝芝嚇得當場尿失禁,哭喊著尖叫。
可是江靖言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倉庫。
孫芝芝被扔進一群狗堆裡,幾條瘋狗直接撲到她身上,撕咬著她的衣裙和肌膚。
她淒厲的哭喊著,可週圍的幾個壯漢都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人冷笑著說‘活該’。
還等不到關進精神病院,孫芝芝就瘋了,一看見狗就嚇得發狂尖叫。
江靖言兌現了諾言,留她一條命,可是孫芝芝被鎖在黑屋子裡,吃飯都從一個小門遞進去。
她這輩子過得比死還要痛苦。
國外的教堂,秦舒穿著潔白婚紗,挺著大肚子,捧著一束玫瑰站在門口,凝望著前方的蘇河。
她已經收到了江靖言的郵件,心情複雜難言。
雖然父親的死和她無關,可是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已經傷了她的心。
江靖言像發瘋了似的,每天都給她發很多郵件懺悔,可是她一封也沒有回過。
她已經答應了蘇河,不能反悔。
蘇河在這段時間不辭辛勞,為她煲湯送飯,為她找醫生,找來特效藥。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又為婚禮已經準備好一切,她要是臨陣反悔,那又會傷害他一次。
秦舒心情矛盾,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時間這麼拖延下去,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轉眼就九個月了,而蘇河不停的催促她訂婚。
秦舒見再也不能拖下去,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她一步步的向前走,看著微笑著的蘇河,內心卻更加掙扎。
“這位先生,請問你願意和這位小姐訂婚嗎?”
就在秦舒走到蘇河面前的時候,蘇河忽然退了一步,微笑著對她搖了搖頭。
“我不願意。”
“蘇河?”秦舒愣住了。
“秦舒,我希望你幸福,所以我不會和你訂婚。”蘇河的目光眷戀的拂過她的臉頰,然後站到一旁。
就在他身後,出現一條修長的人影。
秦舒手裡的花束落到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影。
“江靖言”
時隔半年,他看起來清瘦了很多,英俊的臉孔滿是憔悴。
“秦舒!”江靖言上前走了一步。
然而秦舒卻退後一步,緊張的看向蘇河。
“這場婚禮,是他準備的。”蘇河看著她,心情複雜晦澀:“這段時間一直照顧你的人是他,醫生是他找的,特效藥是他帶來的。江靖言變賣了整個江氏集團的股權,以及名下所有的財產,花數十億的資金投入研究肺癌特效藥,你最近吃的特效藥就是他的。”
就在半年前,江靖言找上門,坦陳了一切。
蘇河憤怒得痛揍了他一頓,把他打得渾身是血,但江靖言沒有還手。
而在這半年時,蘇河也明白秦舒答應嫁給自己,只是出於感激,他讓步了。
秦舒震驚的看著江靖言,他賣掉了整個集團,那現在除了那個研製肺癌特效藥的公司,什麼都沒有了?
“秦舒,如果你仍是要和蘇河結婚,我祝福你。”江靖言單膝跪地,拉住她的手:“但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彌補,即使你不愛我,要和別人結婚,我也願意用餘生彌補。”
秦舒內心震撼,即使一切過去,可他的所作所為在她心裡已經留下了陰影。
“秦舒,孩子就快生了。”蘇河看她神情掙扎,在旁邊提醒。
儘管他也很不捨,可是在這段感情中,只有他最清醒。
秦舒看不見,江靖言也看不見,兩個人的感情已經相溶到不可分割的地步。
她所作的一切是為了他,而他的瘋狂也是想把她留在身邊,不擇手段。
“給我一年時間,我考慮考慮。”秦舒內心兩難,她抗拒不了自己,卻又對那些傷痛記憶深刻。
江靖言站起身,崩緊的心臟終於鬆弛了下來,伸手抱住她的肩,低聲說:“好,一年時間,我會重新學習,怎麼好好愛你。”
一年不長,但足以他傾盡生命去寵她。
餘生是她,再無他人。
未完待續......
書名《顏昔愛碩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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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離開後,客廳裡只剩下了許悄悄和老夫人。
“悄悄啊,不怕,你舅舅和舅媽都是同意將你接回家的。”老夫人笑呵呵開口,走過來牽住許悄悄的手。
皺成老樹皮一樣的手掌,磨蹭在手心裡,卻讓許悄悄感覺到溫暖。
她看著老夫人,試探性的開口:“外婆,我怎麼感覺……舅舅似乎不太喜歡我?”
“怎麼會!”老夫人立馬反駁,“你舅舅跟你媽媽小時候關係可好了!要不是後來……”
話落,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她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只要你乖巧懂事兒,他們不會將你趕走的。”
許悄悄點了點頭。
跟老夫人分開以後,她就推著輪椅,來到了媽媽居住的小院子裡。
她看著媽媽安靜的坐在陽臺上,曬著太陽看書。
遠遠看過去,帶著歲月靜好的安逸感。
如果忽視掉旁邊的那個枕頭,忽視掉她時不時自言自語,這幅場景,怎麼看,怎麼舒服。
許悄悄勾起了嘴唇,露出嘴角的兩個小酒窩。
對於孤兒院裡的孩子,親情是他們最欠缺的東西。
所以,哪怕媽媽是這幅樣子,可許悄悄對她的感情,卻比普通母女更加深厚。
她不可能丟下媽媽,一個人離開這裡的。
她要給媽媽最好的生活,如果有一天,即便是要離開許家,她也要帶著媽媽一起離開。
打定了主意,許悄悄眸光變得堅定。
陪媽媽呆了一會兒,許悄悄打算回自己房間休息。
沿著花園走了一圈,來到了他們居住的別墅樓前方,剛好看到許沐深從客廳裡走出來,正要上車。
許悄悄眼睛一亮,喊了一聲:“大哥!”
許沐深腳步一頓,扭頭看她。
男人穿著黑色西裝,靜靜的站在那兒,宛如一幅風景畫,給人帶來視覺上的享受。
他的眸子,宛如帶著無窮的魅力,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
多看兩眼,就像是被吸進了一個漩渦,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許悄悄急忙將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然後這才推著輪椅往前。
來到了許沐深面前後,她站起來,單腳跳著,往他這邊靠過來,想要說句什麼話。
可一不小心,踩到一顆石子,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就直接撲到了許沐深的懷中!
他結實的身體,撞得許悄悄鼻子發酸。
許悄悄嚇了一跳,噌的跳開。
然後就舉著自己的手,掩飾般開口道:“這次手可沒碰到不該碰的東西!”
許沐深:……!!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許悄悄立馬低頭,抽了抽嘴角,她知道自己這句話真是欠扁。
本來兩個人都沒事兒了。
可現在,不就又提醒著他早上的事兒嗎?
就在她懊悔的時候,聽到許沐深低沉的嗓音,“你喊我幹什麼?”
許悄悄立馬抬起頭來。
對了,說正事兒。
她做賊心虛般,往四周看了兩眼,見沒有人,這才湊到許沐深面前,踮著腳尖,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緩緩開口:
“大哥,我不喜歡這個舅媽。”
許悄悄說完這句話,就站直了身體,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盯著他。
許沐深:……
他挑眉,疑惑,“所以?”
“我知道你也不喜歡她。”
許沐深眸光一深。
許悄悄就立馬單腿跳著,後退了一步,坐在了輪椅上,然後笑眯眯的開口:“所以,大哥,這是屬於我們兩個的秘密哦~”
她揮手,樣子很狗腿:“您是不是要去上班了?再見!”
許沐深上了車,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女孩坐在輪椅上,目送他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剛剛她說的話。
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
他垂眸,唇角微揚起一抹不起眼的弧度。
這個秘密,似乎還不錯。
——
目送著許沐深離開,許悄悄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就發現是孤兒院裡的固定電話。
心一沉,猛地想到昨晚的甜甜,她急忙接聽。
對面傳來了一道孩子甕聲甕氣的聲音:“甜甜被夢姐關進了反思堂,她很害怕,一直哭著喊你。他們不讓我告訴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說到這裡,也不等許悄悄回答,就“啪”的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似乎是那邊有人來了,讓他不能繼續說下去。
許悄悄卻頓時氣憤起來。
反思堂是孤兒院裡,犯了錯的小孩子,被關進去反思的房間。
甜甜沒有被領養,昨晚才剛鬧了那麼一場,今天怎麼可以被關進去?
萬一她再想不開怎麼辦?
許悄悄放下手機,推著輪椅就往外走。
甜甜的事情,是因她而起。
她不能將甜甜就這麼放在孤兒院裡不聞不問。
她以為,自己警告了梁夢嫻,她就不敢虐待甜甜了,可沒有想到竟然變本加厲。
不過想想也是,梁夢嫻如果能夠輕易改了本性,八個月前,也不會那麼算計她了。
推著輪椅走到家門口處,她直接單腳跳著,放棄了輪椅,打車直奔孤兒院。
半個小時後,她站在孤兒院門口,叩響了孤兒院的大門。
保安打開房門,看見是她,微微一愣:“悄悄,你怎麼又來了?”
許悄悄推開他,就要往裡走,卻被攔住:“院長和夢嫻不是說,不讓你來孤兒院的嗎?我不能放你進去!”
許悄悄皺起了眉頭,“我要去看甜甜,你讓開!”
“這……不行啊,我要聽夢嫻交代,我……”
話沒說玩,許悄悄一拳頭,已經打在了他的臉上,打的他整個人後退了一步。
許悄悄則是趁機繞過大門,闖了進去。
剛進門,就聽到唐甜甜低低的嗚咽聲:
“夢姐,我錯了,你放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
“嗚嗚,悄悄姐,救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昨天不是故意的,嗚嗚……”
這些聲音,讓許悄悄心臟一縮,宛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直奔“反思堂”。
透過玻璃窗戶,她可以看到唐甜甜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裡,抱著自己的膝蓋,哭的眼睛通紅。
她鼻子一酸:“甜甜,悄悄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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