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古論今|漫話倉聖「曬字台」

访古论今|漫话仓圣“晒字台”

渭南日報 記者 史王萍 通訊員 武連峰

白水自古鐘靈毓秀,人傑地靈。故素有“關中小小白水縣,靈秀好似小江南”之美稱。而作為白水最有代表性的人文符號——倉頡,以其博大和厚重承載著千百年來白水的地域文化和歷史文明。圍繞倉頡作書,不僅流傳著諸多神奇的故事和傳說,同樣也保留著倉頡造字的相關遺蹟,“曬字臺”就是其中之一。

“曬字臺”相傳為當年文祖倉頡曬字所用之臺,地處陝北黃土高原和渭北高原的過渡地帶——今白水縣洛河老橋東北方向50米,即鳥羽山南峰下側東南方向的懸崖高處。它南臨洛河水,北接倉聖梁,因其外形成三層階梯狀分佈,每層平臺又神似關中平原農忙時節農民曬麥子的“麥場”,加之相傳倉頡曾在此晾曬畫在獸皮、樹皮、龜殼上的文字,故後世稱之為“曬字臺”。

對於“曬字臺”,記者雖然或多或少也聽到過一些關於曬字臺的傳說,但始終不敢相信那荒涼的石臺會是倉聖爺當年曬字所用,只當是後人為了追頌倉頡功德而憑空想象出來的。

可是當實地考察,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長滿荊棘蒿草的石臺上時,卻被周圍的一切所震撼了。雖然當日天公不作美,鳥羽山谷間狂風大作、肆虐不止、黃土漫山,可依然抵擋不住這座山峰由內而外散發著的厚重和神奇。

朝北望去,整個山體猶如一條橫臥著的蜿蜒巨龍,龍尾上翹向陽武村莊(據傳此地為倉頡出生地),龍身(即為鳥羽山倉聖梁)俯衝南下,而山頂高聳之處又像極了龍脊。

據《白水縣誌·梁志》中記載“倉頡龍顏四目,生有睿德”,意為倉頡有龍的面容,四眉四眼,天生就非常聰慧。現在看來,他也還有“龍的脊樑”。龍頭在洛河川道上方高高昂起,龍頭下洛河水滔滔不絕,橫貫東西,綿延不止。

龍頭正對著的河岸南面不遠處高聳入雲的“藏字石樓”,相傳石樓裡邊曾藏有倉頡最初創造的鳥跡書。而龍頭正上方的三層高臺晾曬過肇啟華夏文明的文字,一撇一捺震盪了幾千年的華夏春秋。而我們此刻就站在這裡,被這份神奇震撼得啞口無言。

相傳倉頡為遠古時代黃帝史官,因結繩記事,誤了炎黃談判大事,心生愧疚。他冥思苦想之後,便決意創造出一種比結繩更為簡單、方便的記事工具。於是他辭官返鄉,回到家鄉陽武村,於家門口五里處的鳥羽山上鑿洞隱居,潛心造字。據《孝經緯·援神契》記載:他效法於洛水靈龜的形狀而描畫它,又用紅色的顏料畫出了太陽,用青色的顏料畫出了月亮和星辰,然後潛心於此,仰觀天體紋理,探求天體的變化,諦聽天籟之音,創造了代表天體及其變化的文字,用以表記大自然的變化規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倉頡將造好的字一一畫在獸皮、龜殼之上。山川之大、天地之大,他造的字越來越多,小小的窯洞已經無法容納。該把造好的字藏在哪呢?這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一日,倉頡閒暇之餘,踏水南下,於洛河之濱——喜鵲山上發現了一處四面通透、乾燥清涼的風水寶地。他欣喜不已,便動員本部落族人,竭盡全力,歷經七七四十九天,於此處建造了一座約有十六七層、一百多米高的藏字石樓(即為今天人們所熟知的白水縣門公村境內石樓溝藏字樓)。

工事已畢,只待搬運。倉頡造的字那是何等珍貴、個個寶貝。他絕不允許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觸碰。於是,他就一個人挑著擔子來回搬運。

一天,他途經洛河時,口渴難耐,便把擔子撂在河岸邊,準備舀口水喝。不料此時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天地間突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沒等他回過神來,擔子裡的字已全被捲入水中。

倉頡愛字如命,哪能看著自己的心血白費,便一個猛子紮了下去,奮力打撈——字倒是打撈上來了,可是畫在獸皮、樹皮上的字已全被河水浸溼,面目全非。他環顧四周,無意間發現了河岸北面的一處碩大的石臺,暗想此處真乃天賜的好曬場,便把浸溼了的字放在上面一一晾曬。

字難造,晾起來更是麻煩:又是鳥獸侵擾,又是不測風雲,晾乾了又被淋溼,淋溼了又重新晾曬。這樣反反覆覆又經歷了九九八十一天,獸皮上的字終於晾乾了。他將晾乾了的字一個一個的裝入筐中,又一個一個的做上記號。

然而正當他將最後一個字裝入筐中的時候,突然電閃雷鳴、天搖地動,眼前的河床迅速下陷,晾字的石臺急速上升,天地瞬間在他眼前形成了懸崖溝壑。等他再定睛一看時,眼前竟是一條從睡夢中醒來的巨龍,原先晾字的石臺是那神龍的首級。

此時,他恍然大悟:原來,此條巨龍是上天為表其功賜予他的神物,在自己造字之初時便盤踞於此,將龍身化為山峰助他作書,將龍首化為石臺供他曬字,以助他一臂之力。倉頡頓生感激,再次叩拜,感謝神龍,感謝上天。隨著一陣大風颳過,神龍又化為了鳥羽山峰,將龍頭高高昂起……

這是在白水廣為流傳的關於曬字臺的美麗神話傳說。根據傳說現如今有些人之所以把字寫得東倒西歪、面目全非,全賴學習了當年倉頡落入水中的那一筐字的緣故。現在想來,倒是別有一番趣味的。

如今,我們已無從考證這三層高臺是否確為倉頡曬字之處,也難以探究這個神話傳說的真正出處,更無從談起神龍助倉頡造字之舉,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方圓百里必定是造字的源頭。

不然,哪來的這南北東西的自然巧合:以洛河為界,倉頡在河北岸鳥羽山上鑿洞隱居,潛心造字,又在河南岸石樓之中削壁藏書,字落水中又有了在這三層平整高臺上曬字之舉。細細想來,也巧合得循乎規律、合乎常理。難道這所謂的文化傳說竟是以神奇的自然景觀為依託,付諸於人類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後經世代子孫雕琢打磨,才塑造出了這麼豐滿奇異、扣人心絃的劇情?

回味這些傳說,我們不禁慨嘆:曬字臺晾曬著漢字,漢字書寫著歷史,而歷史又承載著文明。鳥蟲書從這山水交錯的曬字石臺出發,帶著屬於倉聖的傳奇,一路風雨,一路春秋,經千年輪迴,經萬代傳承,讓華夏乃至世界都為之一震。說到底,中華文明肇啟於漢字,而漢字起源於白水,白水便註定要在這曬字石臺上追本溯源、尋根問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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