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局開講|從孤獨之地邁向信任之門——信任危機

标局开讲|从孤独之地迈向信任之门——信任危机

2013年4月,美國波士頓馬拉松賽遭炸彈襲擊,造成3人死亡,過百人受傷。期間出現了一個名為Reddit的發表熱門報道的網站。Reddit聚合各個網站的新聞和評論,似乎提供了一種便捷的信息獲取渠道,但事實證明,這種聚合了真真假假新聞的網站,給社會幫了很多倒忙。例如,爆炸的餘波中,許多網站的用戶很快就試圖以任何方式幫助找出真兇。在理論上這是個好主意,成千上萬的眼睛去發現線索總比單槍匹馬更好一些,但搜索很快演變為一個遊戲,而搜索的方向更是個嚴重的誤導。(當時誤導的搜索線索是,兇手是個年輕黑人揹包男子,而這在無證據的現實中,造成了種族歧視的嫌疑。)最終導致了兩個無辜受害者和大量的虛假信息報告,成千上萬的人奉獻他們的時間但最終造成了更多的傷害。

互聯網的發展,使人類從信息稀缺時代進入到了信息過載時代。像Reddit這種“幫倒忙”的網站不在少數,網絡信任危機頻發,在網絡空間裡,信息不僅數量巨大,而且,質量良莠不齊,迫切需要建立一個基礎的信息可信任標準,對信息的真假作出甄別。

影響網絡信息可信任度的首要因素是搜索引擎的算法問題。從互聯網對人類生活的影響看,在互聯網1.0時代,互聯網扮演了信息海洋的角色,網絡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信息。在信息的海洋裡,人力是有限的,為了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人類必須依賴於計算機程序,而這些計算機程序就是搜索引擎。搜索引擎擔任了人類在信息海洋裡遨遊的小船的角色。但這艘小船怎麼航行,卻不由人類控制。例如,在進行某一項信息搜索任務時,一般人都只會關注搜索結果頁面的前幾頁。如果不是非常特殊的情況(如學術研究等),很少有人會看到搜索頁面的十頁之後。那麼,搜索算法的排名其實決定了人類可獲得的信息質量。但是,搜索引擎為了其商業利益,對其搜索算法的排序細節從來沒有完全公佈,也沒有明確其搜索排序的標準。這樣,產生了兩個方面的後果,第一,大量的商家為了使自己的信息能夠在搜索結果裡排名中靠前,獲得更多的眼球,針對搜索引擎算法對自己的信息進行優化,這就是所謂的搜索引擎優化算法(SEO),這樣,導致信息的排序受到了很多人為因素的影響;第二,搜索引擎出於商業目的,對某些排名進行刻意修改。例如,搜索引擎進行關鍵字競價排名等。在這種情況下,網絡上的信息可信任度就會良莠不齊,產生了像 “魏則西事件”等網絡信息的信任危機。為了對抗這種不良信息,需要建立網絡信息的信任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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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搜索引擎的問題之外,網絡信息本身還存在著其他不可信任的因素。一是網絡上存在著很多人為發佈的虛假信息。這些網絡虛假信息有些是為了吸引眼球,還有部分是欺詐或詐騙的行為。這就需要建立一個大數據分析系統,識別這些疑似的虛假信息。例如,有人以刷單提成為誘餌,騙取錢財。某人在網上做刷單兼職,對方讓他通過鏈接網址,購物刷單提升網店信用,承諾佣金為本金的3%。因前幾個單都成功返本金和佣金,其人漸漸放鬆警惕。隨著刷單數量越來越多,對方多次聲稱卡單無法返錢,需要再刷一筆才能返還本金及佣金,最後,該網店憑空消失,被騙數萬元。又如,網絡上大量的中獎信息、抽獎信息等大部分都存在詐騙或欺詐嫌疑,網絡詐騙的違法案例屢見不鮮。二是用戶生成的信息存在很多虛假情況。一般情況下,人民會比較信賴用戶生成的信息,因為這種信息,一般不帶商業目的,被人們認為值得信任。但是,很多不良商家看到了這一點,開始進行造假,誤導消費者。據有關媒體報道,在淘寶網上,刷單刷信譽每單價格6元,可以模擬真實購物過程,代發空包快遞業務,模擬真實物流信息,每單2.5元,直接店鋪刷鑽1000元3天即可完成。而在大眾點評網上,則是通過圖片、評論作假。通過調研發現,幾乎所有網上交易平臺都可以刷單、刷好評,甚至滋生出一條完整的產業鏈,令人不禁對網絡信息的真實度存疑。

網絡信息的信任標準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將網絡上的虛假信息最大限度地識別出來。這是一個複雜的系統工程。首先,要對信息的信任模式進行反思。網絡時代的信任模式,需要脫離工業時代的契約型信任,契約型信任關係存在著先天不足,契約型信任所憑藉的任何規章其實都是不完全契約,漏洞是必然存在的。所以機會主義行為不可能完全避免。也正是由於此,需要對工業化時代盲目依賴於契約的信任機制進行反思。我們應該看到,在網絡上的很多信息,都是非商業化的發佈渠道,使用者與信息提供者之間並沒有契約約束,這種原來的契約型關係很難適用於網絡信息的提供者與使用者之間,人們根本無法基於契約信任網絡信息。網絡信息的信任標準正是需要解決無契約的情況下如何對網絡信息進行基本的信任。這也凸顯了網絡信息信任標準的重要性。我們認為,在互聯網時代,對網絡信息的信任標準,需要從大數據技術、用戶參與以及政府監管三個方面入手,才能做出完善的信息信任標準。其次,需要建立網絡信息反饋系統與標準。對於網絡信息的信任標準,通過各類算法基於大數據技術進行分析十分重要。大數據分析的重要依據是數據來源足夠多元化,保證在進行大數據分析時,各種關於網絡信息的反饋信息是有價值的。從現狀看,現有的網絡信息,雖然也有反饋機制,例如,對某個信息的評價等,但對於這種評價本身就缺乏標準,其中所蘊含的有用信息難以得到甄別和有效利用。這需要就現有的網絡信息反饋系統進行標準設置,使其信息更具有價值。第三,要建立網絡信息的權威來源渠道。網絡上的虛假消息之所以能夠得到流傳,或者難以被發現,其根本原因,還是信息的權威來源渠道不夠。例如,在2016年杭州G20會議召開前夕,曾出現了“高速1-5號只出不進”、要求“某車主對攜帶的20多瓶礦泉水逐一開封喝一口”、“餐飲店、菜場、副食品店、藥店要停業”、“G20杭州峰會預算1600億元”、“安保警察每人補貼10萬元”等不實信息,後經過權威部門以實際數字等一一闢謠,這些虛假信息就無人相信了。第四,建立網絡信息交易標準。在網絡空間裡,由於信息產品的無形性、信息產品生產與消費之間的脫節性、價格的難確定性、信息質量無法保證等問題,使網絡信息交易面臨著很大的問題。網絡信息交易標準可以作為網絡信息信任的更高層次的標準,從而為網絡信息信任建立一個標杆。

從未來發展看,網絡信息的信任標準,是一個由多個標準組成的複雜系統,這個標準系統無法由單一的某個部門制訂,而是需要網絡使用者的共同參與,經過動態優化形成。在這個過程中,網絡信任關係將產生一場變革,網絡信息將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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