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遗落在太湖小“九寨沟”

上周一早上,翻着手机,偶然得知,苏州有个小九寨沟,我二话没说,拉上家里几个,说走就走。

路上由于轮胎气压异常,耽误了一段时间,进入太湖一桥已近中午,午餐后便跟着导航去寻找网传的“小九寨沟”。过了太湖三桥,进入西山(金庭)镇时,道路的左边远远地瞧见几座石山屹立在湖畔,绿色的植被点缀着,其实,以前每次进来都会看到这石山,也没有将它与今天要寻找的苏州小“九寨沟”联系起来。

导航里西山没有小九寨沟,临近金庭,三岔路口往左是林屋路,绕过苏东坡塑像,传说,苏轼任湖州知州时曾泛舟太湖,登临西山岛,赞太湖“浩浩荡荡纳千派”,叹“闲送苕溪入太湖”,苏轼在湖州只有短暂的三个月,却是他人生及词作的重要转折点,由于上书《湖州谢表》惹来“乌台诗案”,还差点送命,保命后的苏轼贬黄州,才有了东坡号,更有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等气势磅礴的赤壁系列。我们没有时间驻足塑像怀古,急急往左进入岔路口,十几米就到了元山路,不想元山路被封,说是前面施工,初以为,是不是因为小“九寨沟”热了起来而限制游人?不管怎样,回头绕道,继续沿林屋路行进,被一阵一阵子的鹅叫声吸引,隔着太湖鹅种保护基地的围墙,只闻鹅声,不见鹅身,只有路旁金黄成片的狗尾巴草与远方黄绒绒的芦苇连至天远。

导航不停地重新规划路线,终于进入了蒋东村,停问村头晒着阳光的老人,小九寨沟是无人知道,问采石大坎,老人兴致勃勃起来:“这个劳改坎,真有人过来瞧?”路过蒋东村村部,一条很窄的砂石路坑坑洼洼地爬过一道小山包,远远有一明显是人工初雕石柱立在山颠,山势陡峭。小路左旁,树木葱茏,不时有桔子点亮着红色小灯笼,三五农舍掩映其间,鸡鸣犬吠,鸭鹅成群,东边篱笆菊黄,门前湖水青山。车到坡顶,豁然开朗,右边隔着栅栏是荡漾着蓝天白云的湖面,几只巨大青螺立在湖蓝深处,青山倒影,错落有致,颇似缩小版的下龙湾。砂土路尽头,直达坡底,荒废已久的采石作业面杂草芦苇灌木丛生,仰头岩壁,笔直的峭壁上,废弃的引水管纵横交错,一根根粗大的绳索,从岩顶直挂岩底,可见当年采石的巨大工程,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筑路,建筑石料,水泥原料,需要大量的石料,采石工人从山顶系挂绳索,手持铁锤钢钎,打眼装药放炮,一层一层地将原本几座几十米的巨大石山,愣是从山顶一层层劈,劈成峭壁,还向下深挖成大坎,后来,采石场废弃,湖水将深坎灌满,风化的岩壁渐渐植被覆盖,成了今天的西山山水风景,苏州的小“九寨沟”。

在山底,远远地瞧见山上一蓬蓬红叶,将阳光点燃在山巅,尽管山势陡峭,土石松动滑落,荆棘丛生,我们还是攀了上去,这座巨大的卧狮山,一会工夫就踩在脚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只有登上顶峰,才视野开阔,一览最美的风景。山坡峻峭,山顶却相对平缓,长满了茅草,云中草原,牧过天上的羊群,今天,已是长发及腰,金黄闪耀,是不是在等那曾吹皱一湖春水,荡漾一夏涟漪的秋风?悬崖边上的乌桕,叶红得逼眼,躺在草甸上,闭上眼睛,侧耳静听,似乎听到它们阳光下啪啪地旺旺地燃烧,火星四绽时,溅落整个山顶与山坡,化为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野花,溅落湛蓝的湖水,化为粼粼烟波。夕阳西下,我们恋恋不舍地下山,转过山顶,只听见机器的马达声传来,山的那一边,湖水的对岸,一车车满载渣土的卡车来回穿梭,正将湛蓝的湖水一点点地吞噬,心中不免隐隐作痛起来。

回到山下,有一条小船,泊在苇叶边,船头正对,是湖彼岸黄色的院墙,我久久地伫立着:这艘小舟,不知能否渡我至烟波浩渺的另一边?

秋天,遗落在太湖小“九寨沟”

秋天,遗落在太湖小“九寨沟”​​

秋天,遗落在太湖小“九寨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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