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沉重地活著,生命是不是一場悲劇

如此沉重地活著,生命是不是一場悲劇

中國女性成熟的寫照

于慧是一位農村婦女,當年也是遠近聞名的美女,育有一兒一女。家裡的新房剛剛蓋起,就有人給兒子介紹對象。

兒子小會學習成績一般,初中畢業就外出打工了,前幾年工作才穩定下來,在市裡一傢俬營企業打工,一月四千元的收入。女兒技校畢業早早參加了工作,雖說掙得不多,但能自給自足了。

于慧兩口子在村裡人緣很好,不能說媒人踢破門檻吧,但也是絡繹不絕,人們都說于慧家光景瓷實。自家的日子自己清楚,于慧的家裡真沒多少錢啊!這幾間新房子,花完了家裡的所有積蓄,是他們兩口子辛辛苦苦積攢的血汗換來的。

兒子小會到了成家的年齡,見過面的姑娘少說也有一打(12個)了。文化高的嫌他初中畢業文化低,高個子姑娘嫌他個子不矮,總之就是對不上眼。

于慧和丈夫很著急,兒子的相貌長歪了,沒有繼承父母的優點,那兒長得醜倒像那兒。

如此沉重地活著,生命是不是一場悲劇

有一天清晨,喜鵲落在門前的一棵楊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于慧罵道:清早拔起也不叫人安生,嘰喳個什麼?

她想從地上撿起石頭,嚇唬喜鵲,剛剛貓腰,喜鵲就撲稜稜飛走了。不多一會兒,鄰居妯娌隔著牆頭喊于慧說,等會有人來串門,讓她在家裡等著。

吃過早飯,于慧把家裡外打掃一遍。鄰居妯娌領著一位婦女來到于慧家裡,妯娌介紹說,那婦女是她表姐,想把女兒介紹給小會。

于慧得知人家的女兒是小學教師,她就替兒子拒絕了,說我家的兒子怎麼能配得上你女兒呢?

那婦女告訴于慧:她的女兒比小會大兩歲,眼看今年又過去了大半年,過了年就二十七歲了,也不知見了多少,都不合適,聽表妹說于慧兩口子本分善良,讓孩子們見見面,成不成是孩子們的事。

這上趕的買賣怎好意思拒絕呢?話說到這個份上,于慧也不能再說別的了。兩個年輕人見了一面,二人有說不完的話,你情我願,交往了一段時間,很快就把親事定下來了。

如此沉重地活著,生命是不是一場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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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親們都誇于慧人好、命好,初中學歷又沒有正式工作的兒子竟然找了個有固定工作的小學教師。

于慧夫妻心裡明白,兒子與兒媳門三觀不合,日後說不準怎樣哩!對娶進門裡的兒媳,于慧夫妻儘量供奉著。兒媳倒也孝敬知禮,于慧夫妻稍稍把心放下來了。一年後,孫子出生了,于慧夫妻更是當寶貝供奉著兒媳和孫子。

此時,于慧發現自己的胸部有個豌豆大的硬疙瘩,不痛不癢,她也沒拿著當回事。疙瘩似乎慢慢長大,她去看了醫生,醫生說,看長的位置有可能是乳腺癌,建議她去省城醫院查查。于慧家裡沒錢,她就這麼拖了一天又一天,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去醫院查查,萬一檢查是呢,還得做手術花好多錢哩。

這個時候,房價開始上漲,兒媳見同行們,有的到市裡買房子了。丈夫小會在市裡打工,何不在市裡也買一套房,這樣丈夫就有了住處,自己到了市裡多方便啊。

兒媳就和小會商量,小會知道父母沒錢,憑他小兩口的積蓄交首付也交不起啊。小兩口為買房子開始鬧矛盾,吵著吵著就提出了“離婚”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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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癌症村

有一次,二人在家裡打架,把門窗玻璃砸碎了。于慧盤問兒子,小會閉口不說,後來從鄰居妯娌嘴裡得知,兒媳想到市裡買房子。

眼看著每次回來,兒子和兒媳臉色陰沉。于慧和丈夫商量,就和兒子坦白吧,父母只給他們出十萬,其餘由二子和兒媳籌集。自從說了出錢這句話後,兒媳和兒子臉色由陰轉晴。

這可把于慧夫妻難住了,只能靠舉債了。夫妻二人進行了任務分配,一人一半分頭借。于慧把孃家的親戚借遍了,湊夠了五萬。丈夫把弟兄們的借遍了,湊了三多萬。無奈于慧二次到孃家姐妹那裡又借了一遍,總算湊足了給兒媳承諾的十萬元。

一段時間的愁苦和勞累,于慧隱隱感覺胸部開始疼痛,只好到醫院檢查,乳腺癌已經到了晚期。她的姐妹們聽說後,都怪怨她為什麼不早些去醫院看病呢?理論上是這麼回事,可現實情況呢?于慧家裡沒錢,要不是怕兒媳生氣與兒子鬧矛盾,她是不會拉下臉來四處舉債的。

早期的乳腺癌割除病灶,及時化療,並不是不治之症。于慧延誤了最佳治療時間,最終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自己的病沒錢可以不治,但為了兒子能在市裡買房,家裡沒錢,她可以去“丟人顯眼,低三下四”。

如此沉重地活著,生命是不是一場悲劇

我累了,我放棄了

于慧去世的時候,差兩個月不到六十歲,病得奄奄一息時,嘴裡似乎說,假如當初做了手術就好了…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自以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隸。”這是盧梭《社會契約論》開篇第一句話。在某地公務員考試專用教材《申論》裡面,用這一句話作為命題例題,培訓考生的閱讀理解能力、貫徹執行能力、解決問題能力以及文字表達能力。我們這裡沒有考試的壓力,也不存在答題跑不跑題之憂,暫且談的自己對生命的粗淺看法。盧梭的這句名言影響廣泛,到底為什麼呢?

嚮往自由是人的天性,而每一個人又無時無刻都生存在社會習俗、文化傳統之中。在我們的日常瑣碎生活當中,光講理論、談理想是不行的,也是不現實的。人活著每天離不開柴米油鹽這些維持基本生命的物質,為了生活人們被現實的一些習俗壓得透不過起來。

人只要有生命存在,處處就有束縛,有沉重。也許我有些悲觀,于慧的故事一直因繞在我的心頭很長時間,每個人是不是都生活在一場悲劇當中呢?人在順利的時候不去多想,在悲哀的時候又很無奈,人活著到底是不是一場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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