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崔永元书》——作平书

永元先生左右:

廿载之先,吾谋稻粱,尝为娱记,得瞻尊颜于十步之侧。先生气韵豪迈,言语从容,虽历二纪,犹如目前。逮其后,先生怒批方舟子,痛揭转基因,以一人之力而欲匡天下之名教,此诚大丈夫所为也。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致《崔永元书》——作平书

近者,先生恶《手机2》将出,或忆严守一之影射,冲冠一怒,拍案而起。既斥冯氏之诈,又笑刘氏之伪,兼及娱界之妄。语酣畅,意淋漓。快哉快哉,深合吾意。吾见草根齐民,莫不额手:先生谦曰公报私仇,实乃慷慨直士。直士而有直言,上之者能一言纠世风而利天下,下之者再见血性男儿于当世。

昔年坊间传先生罹抑郁之疾,今是观之,是疾也,疾世风之日下而道德之不彰也。若作平为先生,亦当病矣。社会有病,斯人有疾,此病耶?彼病耶?每思及此,莫不感慨系之。

吾观冯氏,亦怀薄技,以先生之揭橥,诚票房至上之逐利辈耳。然究其根本,不过为资本所驱,附凤攀龙,烟视媚行,愚人愚己,以分残羹。虽可恶,亦可悯。先生可唾其面而曰去。

致《崔永元书》——作平书

刘氏者,吾爱其才,以渠为文坛班头。然文人无行,往往而然。元长善书,之问能诗,一若鲥鱼多刺而腐乳有臭。更兼世风如是,文人不过附皮之毛。张家兴则颂张家仁厚,李府败则斥李府寡义。文辞作伪,如脂粉掩斑。观先生截屏,刘氏尚有愧意。有愧即有救,宜放眼量之。

至若先生所云阴阳合同,吾亦有闻也。歌儿舞女,原与文人同为倡优蓄之,不意灿烂为星哉。宋时有诗云: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犹自意嫌轻。今者娱界风气,日进斗金,嗟嫌不足。避个税于私室,视国法若儿戏。问渠何敢乃尔?渠以为名可恃,色可恃也。

吾意,先生批冯刘二氏宜轻,先生揭阴阳合同当重。盖冯刘虽不齿于先生,似亦情有可恕。至于阴阳合同,先生若知坊间劳者,朝九晚五,面命耳提,月入不过数千,未及贵人一饭之酬,尚得引章贡税。比之较之,先生能不太息?

呜呼。沧浪之水,灌缨濯足,人各有取。今日先生愤匹夫之怒而力敌万人,股市绿,妄人吠。先生振衣千仞,有万千人吾去矣之势。铁肩辣手,舍公其谁?望风怀想,不禁神驰。

然吾闻古人有训,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拥先生者固众,衔恨者亦不在其少。吾为先生危矣。度先生有失,则正义何张,义理何存?先生当善自珍摄,进退有度,以期将来。

致《崔永元书》——作平书

吾居国之西南,有小筑,富美酒。先生如不弃,枉驾光临。可举金角之觞,饮玉液之酒,诵窈窕之诗,若鄙乡酒肆联曰:东不管西不管酒馆,兴也罢衰也罢喝吧。杯盘草草,可供欢娱;庭花寂寂,能消永夜。跂立北望,临风依依。

作平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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