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武爷”武长顺给核心团队配专用手机,隔段时间就销毁换号

民间“武爷”武长顺给核心团队配专用手机,隔段时间就销毁换号

长江日报融媒体9月7日讯(记者翟兰兰 整合)继《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永远在路上》《打铁还需自身硬》之后,中央纪委宣传部和中央电视台再次联手,制作的全面从严治党大型纪实纪录片《巡视利剑》,今晚在央视播出。

面对镜头, 武长顺现身悔罪。

民间“武爷”武长顺给核心团队配专用手机,隔段时间就销毁换号

2014年3月,中央第五巡视组在天津巡视期间,收到群众来信来电来访1万多件次,其中大量内容涉及天津市政协副主席兼公安局局长武长顺。武长顺在民间被称为武爷,从这个称呼里不难读出人们对他的看法。

“公安局长变成爷了嘛,这个跟人民对立了。名声是不好听的。”  视频中,落马的武长顺这样说道。

虽然有许多关于武长顺的问题举报,但几乎都是匿名的。由于他公安局长的身份,人们在举报时难免顾虑非常大。

时任中央第五巡视组正局级巡视专员、联络员任爱军说,都是一些匿名的信,哪个教练场是他家亲戚办的,哪个检测场是他家的,哪个信号灯、广告牌也是他家做的。特别是在一些举报电话里面就说,查不查武长顺就是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反腐败,这也是对你们中央巡视组的一个检验。

巡视组关注着武长顺,武长顺其实更在关注着巡视组。他已经和亲信们提前统一口径,商量如何应对巡视组。

天津市交管局原党委副书记、副政委陈和平说:“巡视组到天津去的时候,他给捋了一遍,怎么来怎么去捋了一遍,我说那叫统一口径,人家实际上巡视组也没问这事。”

这些准备并没有派上用场,巡视组在和武长顺接近的人打交道时,并不去直接触碰敏感问题,以免打草惊蛇。不过,巡视规定和所有中管干部都要进行谈话,这意味着和武长顺本人必然有一次正面过招。

任爱军说,原则就是不惊动、可控制。比如说问他,因为省部级领导干部谈话之后都有要问一下,你个人廉洁自律怎么样,他说没有问题的。申报什么的都是如实申报的吗?是如实申报的。他女儿有香港的身份,他就没有申报。有很多的自己的一些想法不愿意说,那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你不说,将来会有时间让你说。

武长顺没有如实申报的东西,自然远不止这一项。他多年来私下经营多家公司,从一开始就精心布局,这些公司无一在他本人或家属名下,全部由朋友、同学、亲信代持。

涉案商人杜秀敏文说:我充当了一个他的挡箭牌。他们公司在哪,公司的办公室都有哪些人办公我都不清楚。”

涉案商人闫荣生说:“这个企业从投资、从收益、从管理,从各方面都得听那个武长顺的,我们只不过就是以我们名义代持一下。”

作为公安局长,武长顺有着很强的反侦查意识。他多年来不断成立、注销各种公司,频繁变换股权,试图让公司背景变得难以追查。不少代持人甚至对自己名下公司的情况一无所知,能得到武长顺信任帮助他打理的核心团队不到十人,由亲属和亲信组成,每周武长顺会召集他们到家中,听取汇报、做出指示。武长顺还给他们配备了和自己联系的专用手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销毁换号。

武长顺说:“我用的时候我给打出去,打完我就关掉了。一般就是两三个月,两三个月换一轮。”

武长顺并非在经营上有特殊才能,而是靠权力获得资源。这些公司的重要业务就是承接交管设施项目,这都是武长顺的职权范围。他还授意下属利用公权力为他清除竞争对手,把一些项目交给他控制的公司垄断经营。

时任天津市交管局设施处处长的庞文升说:“限我两年期间,全部清走,49家。我召开了处长办公会。我顶着风浪,硬着头皮,一年半清理了,就是(武长顺的)正直公司独家干啊。”

武长顺的所作所为,严重损害公众利益。他控制的公司承接公安交管部门项目,价格高于市场价,保障公司获得高收益,实际上是用公共财政给私人企业输血。武长顺占有股份的联华停车场有限公司垄断了停车场经营权,既无人竞争,也无人监督,结果管理随意、层层转包,乱划线、乱收费,引发市民强烈不满。

在天津,在这样一个快板书:有个大公司,名字叫联华,要说这买卖,能耐实在大,天津大小路,全都能拿下,只要一停车,您就交钱吧,六块至八块,多少全凭他……

民间“武爷”武长顺给核心团队配专用手机,隔段时间就销毁换号

2013年,一段讽刺这些乱象的快板书《说联华》在网上流传开来,作者是天津市河北区人大常委李子健。他并不知道联华的背景,无意中戳到了武长顺的痛处,为自己惹来了大麻烦。武长顺看到后大动肝火,李子健被要求写下道歉信还不算完,还被几次请进公安局接受“批评教育”。

天津市河北区人大常委会委员李子健说:“写完这个道歉信以后,又找我了。就说叫批评教育吧,提前也有人嘱咐我了,什么也别说,只承认是自己错了,念及你是人大常委,提出批评,就不拘留了,知道吗。给我了一个叫治安警告处分。”

警权,不止一次因武长顺的私利而被滥用。当自家公司和其它公司起了民事纠纷,武长顺动用边控、技侦、冻结资产、查封账户等刑事案件手段,给对手施加压力。巡视期间,有一名知情人联络巡视组,希望当面反映问题,但是他提出,不敢在天津地界和巡视组见面。

任爱军说:“到中纪委,到我的办公室去。他的戒心、恐惧感是可想而知的。他带着两部手机当时,全都卸下来,把手机电池全都抠下来了,我说你什么意思?他说我害怕。我说你怕什么?他说我怕对我下黑手。”

巡视组很清楚,这次面对的是一个掌握特殊手段的对手。一边要坚决把线索找出来,一边必须严防对方察觉,这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暗战。巡视组巡视期间需要每晚开会总结情况、梳理问题,讨论下一步工作方向,在天津,这一切都在非常态下进行。

任爱军说:“我们格外地小心,尤其是会议室、宿舍,我们专门用仪器设备进行了扫描,进行了扫描,看有没有安一些窃听器,开会的时候要把收音机打开,即使你安了窃听器,它会干扰,不让他听清我们在谈论什么东西,我们都不在手机上说有关工作上的问题,或者发有关工作上的信息的。我们去研究一些工作,去散步,到河边。”

看似平静无波的表面下,巡视组对武长顺问题的深入了解在有序进行。当巡视组结束巡视离开天津时,许多举报的问题已经被坐实,并成功地做到了没有惊动武长顺。

每次巡视结束后,各巡视组会把问题线索移交给纪检机关,逐一登记存档,同时会提出处置建议。2014年6月,当巡视组向中央纪委移交武长顺相关线索的同时,明确建议把他列为重点对象。

2014年7月9日,中央巡视组向中共天津市委反馈巡视意见。坐在台下的武长顺以为这次巡视已经顺利过关。7月19日,武长顺的女婿出境办事,触发边控被拘,他本人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匆忙从饭局赶回家中,召集手下作最后的挣扎。

民间“武爷”武长顺给核心团队配专用手机,隔段时间就销毁换号

武长顺说:“报表什么这些材料凡是跟家里面没关系的那些东西,全部给它用粉碎机粉掉了,东西都要拉走。就是拉走一汽车,还没有都拉全。然后呢我又开了一个会,我跟高管讲,中央要查我。这样的话,你们反正也知道,(就说)股权也是你们的。”

即便武长顺有丰富的反侦查经验,但他所做的一切已经毫无意义了。

吕留献说:“他本人有什么行动是不可能的了,当时他已经是完全在我们掌控之内了。19号下午触网,20号早上武长顺到案。”

2014年7月20日,武长顺接受组织调查。2017年5月,武长顺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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