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暴他酗酒他出軌,他的特長就是不打死女友

1

在描寫民國女作家蕭紅的文藝電影《黃金時代》裡,演蕭紅戀人蕭軍的是馮紹峰。其實跟現實中的蕭軍相比,馮紹峰實在顯得太文雅、太有修養了。

有一次,蕭紅和蕭軍去參加作家見面會,許廣平看見蕭紅左眼的淤青呼之欲出,就關切地問起。蕭紅解釋說,晚上樓道里燈光暗,不小心碰到的。

許廣平安慰的話還沒出口,一旁的蕭軍就冷笑道:別不要臉了,明明就是我打的嘛!我昨天喝了酒,就打了她一頓,就把她眼睛打青了。

跟著揮了揮握緊的拳頭。

空氣尷尬得凝固了。蕭紅還在拼命想要補鍋:別聽他說,他不是故意的。昨晚他喝多了,我勸他,他藉著酒就給了我一拳,他呀,喝醉了總是要發點瘋的。

……

蕭軍的前半生除了毆打蕭紅、頻頻酗酒之外,就是忙著出書和出軌。就算不照今天的標準來衡量,在幾十年前的民國時代,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渣男。

2

蕭軍的家暴屬於家學淵源世代傳承。他本名劉洪霖,遼寧人,有個叔叔外號“十三太保”,職業是土匪,出了名的火爆脾氣。而這個叔叔還有一個更加暴躁的弟弟,就是蕭軍他爸、一個木工。從蕭軍記事開始,毆打母子倆就是他爸在家庭中的工作重心。有一次他媽被捶之後,一氣之下在蕭軍的嘴裡塞滿了鴉片——你敢打我,我就敢毒死你兒子。

只是蕭軍那時不餓,沒有把鴉片吞進肚子,否則將來的蕭紅會少挨許多頓暴捶。只是有這樣的爹地媽咪,耳濡目染言傳身教之下,蕭軍也很難養就溫良恭儉讓的品格。十歲那年他跟父親進行一次激烈爭論,最後以蕭軍的胳膊被父親打脫臼而告結束。等蕭軍長大之後,他成功地從一個受害者演變成為一個施暴者,無師自通地掌握了各種毆打女人的技巧。

渣男的武器庫裡當然不止拳頭這一種裝備,不負責任比拳頭更常見。蕭軍15歲就在父親的安排下結婚,十年後因為九一八事變哈爾濱也淪陷,當時身在哈爾濱的蕭軍已是兩個女兒的父親。他先把老婆孩子送回老家,然後寫去一封信,說我要抗日去了,行蹤不定,你趁早改嫁的好。

拋妻棄子之後蕭軍一身輕鬆,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在日記裡他寫道,“培養力量罷!它可以給予你一切。獨往獨來,欲做就做。”

蕭軍的力量馬上得到了發揮。當時他供職的《國際協報》收到一封女讀者來信,自稱她逃婚離家,如今欠下東興順旅館五百大洋住宿費,老闆把她趕到閣樓裡,揚言要把已有六月身孕的她賣到妓院裡去。主編裴馨園看完信,帶著編輯蕭軍一起去了旅館,那天是蕭軍同本名張乃瑩的蕭紅第一次見面。

蕭軍迷上了這位身懷六甲的孕婦,“似乎感到世界在變了,季節在變了,人也在變了。他認為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他認識過的女人中最美麗的人,也可能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第二天,他一個人又去了蕭紅的住處。走投無路只差一步去妓院的蕭紅,突然天降一名高大男子願意搭救,自然感激不已。在蕭軍吐露情意釋放愛火後,據說兩人當晚就完成了一切戀人都會做的事。

此時離蕭軍送走妻女,不到半年。跟著蕭軍利用一場洪災之機,趁亂將蕭紅救出旅館,兩人在哈爾濱的商市街開始同居生活。

3

此時的蕭紅還不知道,蕭軍關於愛情的座右銘是:要愛就愛,不愛拉到。在今後六年從北到南的生活裡,蕭紅將親自見證蕭軍的拳頭和出軌。

一號選手叫敏子,蕭軍對蕭紅說起這一段情時其實關係已經結束了。但蕭軍要把敏子為他縫補的毛衣拿出來給蕭紅參觀,半夜還要深情呼喚“敏子,敏子”,或是喃喃自語“很好看的,小眼眉很黑……嘴唇很紅啊!”

二號選手是房東家的三小姐汪林,蕭軍天天晚上跟她在院子裡僻靜的地方聊天。蕭紅問起,蕭軍的解釋是我這麼有才華,少女們要當迷妹要對我好,我也很為難啊。

三號選手是浙江寧波人陳涓。在哈爾濱時蕭軍和陳涓會一起去滑冰,陳涓知道蕭紅的存在後就離開哈爾濱去了上海。結果兩年後,也去了上海的蕭軍再次遇上已為人母的陳涓,再次約會咖啡加親吻加……此時的蕭紅苦悶難以排解,只有寫詩:“已經不愛我了吧!尚與我日日爭吵,我的心潮破碎了,他分明知道……他又去公園了。”

雖然常常在綁腿裡插一把匕首、與人爭執動輒使用肢體語言,但寫詩這事也難不倒蕭軍,他為新情人獻詩“有誰不愛個鳥兒似的姑娘!有誰忍拒少女紅唇的苦!”

蕭紅看了只有自嘲:我不是少女,我沒有紅唇了。

蕭紅沒有受過太好的教育,她是憑本能和天賦寫作的作家,寫的是自己所熟悉的生活。1934年,她完成了小說《麥場》,也就是後來魯迅親自作序、令她功成名就的《生死場》。當小說得到作家朋友的讚揚時,蕭軍馬上拿出一疊原稿,啪啪啪把封面拍得啪啪啪響,帶著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說:“瞧我的呢!”

其實這時蕭軍還沒有寫完他的書,而寫完之後也是讓蕭紅幫他謄抄。如今蕭紅的《生死場》仍然是經典,而蕭軍的著作已經基本無人問津。所以後人也實在不明白,蕭軍當時的蜜汁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4

蕭紅從日本旅行回到上海,得知蕭軍又把許粵華的肚子搞大了,蕭紅無法忍受而開始頻繁吵架。蕭軍最憤怒的就是蕭紅居然敢吃醋,一點不能包容他的婚外情,所以在日記中憤憤不平:

“吟會為了嫉妒,捐棄了一切同情(對許粵華就是一例),從此,我對於她的公正和感情有了較確的估價了。原先我總以為,她會超過於普通女人那樣的範圍,於今我知道了自己的估計是錯誤的,她不獨有著普通女人的性格,有時甚至還甚些。總之,我們是在為工作生活著了。”

蕭紅決定徹底結束,懷著蕭軍的孩子離開了蕭軍,跟性情溫和的作家端木蕻良結了婚。婚禮上胡風要蕭紅介紹一下羅曼史,蕭紅坦陳:

“掏肝剖肺地說,我和端木蕻良沒有什麼羅曼蒂克的戀愛歷史。是我在決定同三郎永遠分開的時候才發現了端木蕻良。我對端木蕻良沒有什麼過高的希求,我只想過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沒有爭吵,沒有打鬧,沒有不忠,沒有譏笑,有的只是互相諒解、愛護、體貼。”

雖然蕭紅的離開讓蕭軍大失顏面,但他覺得原因只是因為自己太強大而蕭紅太病弱,在一起就像“健牛和病驢”。病驢自己要離開,健牛又有什麼錯?

1942年,蕭紅在香港病逝。蕭軍得知噩耗時沒有哭,他的時任妻子王德芬哭了。蕭軍一開始對十八歲的王德芬狂熱追求,婚後熱情一減就路人待之,除了床笫之事幾乎置之不理,王德芬自覺淪為蕭軍的洩慾工具——而且蕭軍還不滿意。然而王德芬離家千里舉目無親,只能依靠蕭軍,雖然在家蕭軍都不跟她說話。

出軌出成慣性的蕭軍,又怎可能對王德芬例外?1951年,蕭軍被調到北京,房東的25歲女兒張大學剛剛失戀,45歲的蕭軍憑情書又輕鬆拿下。生下私生女張蕭鷹後,蕭軍不認賬。五年後,張大學突然收到蕭軍的信,中心思想就是:不要跟我聯繫;燒掉我給你的信;有人追查關係,就說你爸用你拉攏腐蝕我。

蕭軍一直活到了八十年代,親眼看到蕭紅的書仍然有讀者,而自己的書無人問津。蕭紅傳記的作者葛浩文後來說,蕭紅做了多年蕭軍的“傭人、姘婦、密友以及受氣包。”本來蕭軍原來還承認打蕭紅,八十年代開始就不認了,他表示:

“你們老說我打蕭紅,為什麼不說蕭紅是我打死的?……我只是在氣頭上把蕭紅推倒在床上,打幾下屁股罷了。那能就把她打傷了?我是學武功的人,真要打,不要說一個蕭紅,就是十個蕭紅也被我打死了。”

所以蕭軍認為,既然沒有打死蕭紅,只能表示自己博愛、寬容、善良,而當然不能證明自己是民國以來的天字第一號大渣男。

他家暴他酗酒他出轨,他的特长就是不打死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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