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要有禹州此人一半心劲儿，成功得跟着咱跑！‖老家许昌
文‖刘月霞
瞅瞅人家画圣吴道子年轻时的痴迷劲儿，人家不成名才怪。
韦嗣立在双流任职三年，调任朝中去做凤阁侍郎。临上任前，他看道子已年过二十，就想给他谋个差事，让他自己去闯荡。于是，就举荐吴道子去兖州瑕丘县去做县尉。县尉就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长，专管缉拿捕之事。因为吴道子非常热爱画画儿，所以他每天带着衙役巡逻时，总不忘带上他的画具。
一天，吴道子带着两个衙役走过一片丛林，见林中有个屋子，屋里好像有人说话，走近侧耳一听，原来是三个盗马贼在商议处理赃物的事。两个衙役便破门而入，大声喝道：“不许动！”三个盗马贼成了“瓮中之鳖”。
吴道子将他们拴成一串，在前面带路，寻找赃物。穿过一片密林，看见拴在林中的十几匹骏马，有的昂头，有的甩尾，有的弹蹄，有的哼鼻，不禁大叫：“好一副恬静的群马图啊！”
吴道子立刻来了画兴，命令两个衙役先将这三个盗马贼拴在树上，自己掏出画具，兴奋地画了起马来。两个衙役见他画意正浓，就坐在地上喝起酒来，喝着喝着，慢慢就打起了呼噜。
等吴道子把“群马图”画完之后，才猛然发现三个盗马贼不见了。原来，三个盗马贼趁他们不防备，磨断绳子，并骑上他们三个人的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回到县衙，县太爷非常生气，对吴道子说：“你身为县尉，整天背着个画夹，又是画马，又是画藤，抓个贼还叫跑了，就连你们自己的马也看不住，这算什么县尉！”
又有一次，吴道子带着衙役们捉住了一个通缉犯，心里非常高兴。心想，这回我可要立大功了。于是就带着衙役，押着犯人，兴冲冲地往县衙赶。走过一座寺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暴雨扑面而来。吴道子就命衙役带着犯人，到庙里避雨。走进庙中，吴道子立即被大殿中的一幅壁画吸引住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干脆就掏出画具，临摹起来。
一个衙役小心地对吴道子说：“大人！这会儿雨下小了点，咱们起身赶路吧！要不今天就回不去了！”吴道子正在画画，随口说：“回不去？回不去咱就住在这里！”
天越来越暗，庙里越来越黑，吴道子就让两个衙役端着蜡烛给他照明。画着画着，突然“呼”的一下，一股冷风袭来，蜡烛被扑灭了。等衙役再次把蜡烛点燃，那个犯人已不见了。
回到县衙，县太爷大发雷霆，厉声说道：“吴道子！你不务正业，失职失责，一犯再犯，成何体统！来人，把他押入监牢，反省自责！”
吴道子被押入监牢，后悔莫及。他回忆着那个犯人的模样，画出了犯人的肖像。县太爷立即命令，四处张贴。
吴道子蹲在牢里，囚犯们看到整天捉拿他们的县尉也被关了进来，有的对他冷笑，有的对他挤眉弄眼，有的凶神恶煞般怒视着他，各种神态都有。吴道子感到可笑，突发奇想：画囚犯，这种表情可是一生难遇啊！于是，他就在牢中兴奋地画起囚犯来了。
再说吴道子画出的逃犯的肖像张贴出去后，被马戏团一个叫公孙婉儿的姑娘认出来了，她与朋友立即抓住逃犯，送到县衙。
县太爷非常高兴，他亲自到牢房，请吴道子出来。谁知来到牢房，吴道子正在兴致勃勃画囚犯。一听县太爷要让他出去，就说“别慌！别慌！等我把这幅画儿画完！”县太爷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唉！真是一个画痴！”
县太爷回到大堂，在房里踱来踱去。心想：这个吴道子，性格如此奇特，这可是韦嗣立韦大人亲自举荐来的，让我怎么安排好呢？正在发愁，吴道子身背画具，大步走了进来，双手一抱说：“县太爷！非常抱歉！捉拿犯人不是我吴道子的强项，我要告辞了！”说罢，就大步走出瑕丘县衙，扬长而去。
吴道子辞去了瑕丘县尉的官职，来到东都洛阳自谋生路。
一天清晨，他背着画具兴致勃勃地来到了一座寺院，将自己的一幅画用双手递给了一个老和尚。老和尚看了吴道子一眼，问道：“请问画师尊姓大名？师承何人？”
吴道子说：“在下吴道子，师承民间画师！”
老和尚摆了摆手说：“本寺乃古刹名寺，从来不用无名之辈！”
吴道子又来到一座道观，一位老道长将吴道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过他双手递过来的画卷，得知他是一个民间画工，自学成才，便摇摇头说：“本道观从来不用民间画工！”气得吴道子夺过自己的画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愤愤而去。
而后，吴道子又来到一座尼庵，一个俊俏的尼姑看了看吴道子的衣着打扮，微笑着说：“本庵地方狭小，已无空壁可画，请画师另谋它观吧！”
吴道子跑了一天，累得满头大汗、筋疲力尽，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他不服地说：“偌大一个东都，难道就没有我吴道子的立足之地吗？”
第二天一大早，吴道子就在洛阳的街头摆摊卖画。一连摆了三四天，也没卖出一幅画，还受到过往行人的讽刺和嘲笑。
这天吴道子正要收摊时，突然来了一位颇有风度的画店老板，将吴道子的画上下打量了一番，便问道：“请问画师会不会临摹古画？”
吴道子正愁没有生意，连忙说道：“画我都会画，临摹古画有何为难？”画店老板就领着吴道子来到了他的门店。
这座门店很大，生意很好，都是些老顾客。吴道子被领进一个僻静的雅间，算是他的临时工作间，在里面按老板意图临摹古字画。
一天，洛阳正走红的青年画家李昭道来到画店，一眼就看上了吴道子刚刚临摹好的一副《醉僧图》，立刻站定端详这副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端详了多少遍，对着上面的印章仔细辨视：“张僧繇”，张僧繇啊！他立即拿出千金将这幅画买了下来。画店老板高兴得数了数钱，送李昭道出门的时候，嘴里不停地说着：“货卖行家！真是货卖行家啊！”
李昭道以千金买回了《醉僧图》让他父亲观看。他父亲就是金碧山水的创始人李思训，他打开这副醉僧图仔细观看，思忖了半天，才冷冷地对他儿子说：“我看你是越来越长进了呀！竟然花千金买回来了一幅假画！”
李昭道一惊说：“孩儿是看这幅画的功底、画法和咱家藏的一模一样，怎么会是假画呢？”
李思训说：“这幅画虽然功底很深，但它也难以瞒过老夫我的眼睛，你看它线条的起承转合，分明还有点生硬，怎能和前代大画家张僧繇相比呢？”然后又教训他儿子说：“当今皇上非常喜欢绘画，你若想在这东都洛阳站稳脚跟、出人头地，这个临摹醉僧图的人就是你的对手！他会直接影响你的前途和声誉的。”李昭道一听，愕然了。
李思训看了吴道子临摹的醉僧图之后，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第二天就把吴道子请到了他的府中，备上酒宴，热情款待，并亲自给吴道子斟满酒说：“我看吴先生并非庸碌之人，老夫我非常欣赏你，愿和你交为朋友。剑南节度使王将军是我的旧友，我想举荐你去做他的书记官，你看如何？”
吴道子一听立即明白了，就问道：“李大人是想让我离开洛阳？”
李思训说：“你岂能知道？洛阳这个地方并非好混之地，你一个民间画工会有什么出息？如果能谋一官职，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岂不更好？”
吴道子说：“我从瑕丘县尉辞官而来，就是为了画画，如果我画画不成，决不离开洛阳。”
李思训说：“你一个民间画工要想在绘画上有所成就，谈何容易？我乃绘画世家，家传的金碧山水可是付出了老夫我一生的心血啊！你能行吗？”
吴道子说：“给我十年时间，我定能赶上前辈！”
李思训一听笑了笑说：“十年时间？老夫已年过花甲，恐怕是等不及了！”
吴道子说：“五年！”李思训摇摇头。
吴道子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三年！三年后，我再来讨教前辈！”说完，转身就走。
李思训看着吴道子转身大步走的样子，半晌才说：“三年！吴道子，你好大的口气啊！真是太狂妄了！”
【作者简介】刘月霞，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许昌市作家协会会员，许昌市大禹故事传承人，禹州市夏禹文化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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