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独身一人去寂静无人的郊外江边溜达。
夜晚的苍穹漆黑一片，不见星辰。夜，静悄悄的，死一般的静，耳边甚至听不到一丝风声。垂眼，黑黝黝的江水泛不起丝毫波澜，如死水，又如绝望尽头的人心，布满恐惧，令人压抑。唯一的光亮，仅仅来自一盏破旧不堪的老式路灯。
“先生一个人？”走了不知多远，突然遇到了个骑单车的小伙子。
闻声，他愣了愣，才木讷地点头。酒精麻痹了大脑神经，视觉也弱了不少。
小伙子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脸和五官。眼睛半眯，穿着一件旧兮兮的蓝色风衣和黑色破洞牛仔裤。
“七月半别来江边玩儿，危险。遇到水鬼可怎么办？水鬼啊，最喜欢吃你这种酒鬼活人了。”小伙子像是在开玩笑，说着说着自己先眯眼笑了。
这人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弯弯的，像极了他曾经暗恋过的一个人。他晕乎乎的脑袋似乎变得更晕了，伸手想摁摁太阳穴，突然被小伙子抬住了胳膊。
“快十二点了，要起风了，该回去了。”是磁性而稳重的善意提醒。
他小小喘了口气，昏昏沉沉下丧失了神智，陷入无边黑暗。
再醒来，天已大亮，他人在家里。
床头柜上的相框移了一点点位置，肉眼难察的位置。相框里装着的是两个男人的合照。一个是十年前的他，另一个是他溺水身亡多年的邻居家的小哥哥。
前一夜，恰逢午夜时分。
狂风大作，腥臭四散。江里接二连三浮起了十几具死相恶心，死不瞑目的“死尸”。那骑单车的小伙子就靠在自己的车子上轻轻耸了耸肩，继而点燃一支烟，感叹：“水鬼长得真丑。”
“死尸”们顿时被吓得一声不吭赶紧窜回深深水底。
不远处，有条巨型大白龙破开天边黑云懒散而慢吞吞地飞了过来，问道：“大人怎也来了人间？那阎王殿缺了管事的可万万不行。”
小伙子吐了一口烟，垂眸低声：“见一个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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