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点击上方关注“东北城市”↑↑↑
很早很早以前,黑龙江的名字并不叫黑龙江,江里住着一条白龙。据说这一条白龙,是在大禹治水的时候,许多性情凶恶的龙都被
制伏了,而它却逃到这里,常使江水泛滥,冲毁房屋,淹没五谷,家畜野兽命丧汪洋;东西几千里,两岸少人烟,只有从山东来东北的一些伐木工人和船夫们,沿江搭着几间小窝棚,临时居住着。后来怎被叫做黑龙江的呢?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有一年夏天,在山东胶州湾一带,一住家姓李的,是兄妹二人过日子。这天哥哥出了远门,妹妹李姐到海边去洗衣裳,因为天气炎热,她洗完衣裳便倒在滩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感到腹中有些疼痛,忙收起衣服,回到家中。
不料从这以后,李姐的腹部一天天地凸起来,既不敢对外人去讲,又不能再出家门,只好整天呆在家里。说着,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这夜,天上阴云滚滚,窗外雨如瓢泼,李姐分娩了。可是她生下来的不是个娃儿,而是条小黑龙。起初李姐很害怕,但天下的母亲,没有不爱自己生下来的孩子的,所以李姐渐渐地想试着给小黑龙喂奶吃。不料小黑龙的嘴非常有劲,吮得母亲晕了过去,当李姐苏醒过来,小黑龙却不见了。
后来小黑龙每天晚间都回来吃奶,饱了便出去;虽然母亲乳儿有些苦楚,但仍是照样每夜都给小黑龙一顿奶吃。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李姐的哥哥出门回来,李姐对他把生下小黑龙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哥哥听完,一言没发,走出房去,找块磨石,蹲在后院偷偷地磨着菜刀……天黑了,小黑龙又回来找娘吃奶,他娘又被吮得晕了过去。就在这时,小黑龙的舅舅抽冷着闯进屋来,掀开被照着小黑龙就是一菜刀;菜刀落下,屋里忽然闪了一道火光,咔嚓打了一个响雷,等李姐的哥哥提刀追出门外,小黑龙早就没影了。母亲被惊醒之后,点起灯来一看,炕沿底下落着一条被砍掉的龙尾,不由心酸,哭泣起来。
事情传到外面。因为小黑龙没有父亲,便随着母亲姓李;又没有名字,被舅舅砍断了尾巴,所以乡里人给他起个绰号叫“秃尾巴老李”。
“秃尾巴老李”,从被舅舅砍了一刀再也没回家来,好久好久没有消息。
又是一年的春天,在现在的黑龙江边住着个老船夫。眼看天快黑了,蹲在窝棚前做饭,忽听身后有人问:
“老大爷,讨个麻烦,我在你这借个宿行不行?”
老船夫回头一看,是个上下穿着一身青衣的小伙。胖达达的身腰,密茸茸的头发,宽棱棱的额角,黑黝黝的脸堂,厚敦敦的嘴唇,浓眉大眼怪招人爱的。
“住下吧。这里前不沾村,后不着店,先到窝棚里歇歇脚,等会儿饭好一块吃点,咳,出门呀,没有带着锅碗瓢盆走道的……”老船夫叨叨念念,太阳落下山去。
这夜两个人谈得挺投缘。第二天清早,黑小伙要出动办点事,老船夫约他晚间还到窝棚来住。小伙答应一声,顺着江沿向东大崖子走去。
说也奇怪,本是个亮睛的天,小伙走后不多时,就见东大崖子顶上,阴云滚滚,时黑时白,霹雳闪电,接连不停。按说一会定要刮来狂风暴雨,所以老船夫没去行船,站在窝棚前,不时的观测天象。可是日头偏西了,那团阴云还是原地不动地滚着,滚着滚着,忽然一股白云降落水面,渐渐的黑云也散去了。
日近黄昏,老船夫忙点起火来。一边做着饭一边想:这黑小伙子真能吃呀,昨天我准备三天的饭;叫他一顿给吃光了,今天他去的地方雨又大,回来不得饱饭吃怎能行?掂量掂量口袋里的米,有昨天的两倍,索性一下都倒在锅里。
天快黑了,那黑小伙回到窝棚来,老船夫一见便问:“叫雨淋了吧?”小伙说:“没有,走路急点,出了身汗水。”老船夫把饭菜端上来,二人开始用饭。没曾想,足够五六天吃的饭,叫小伙一顿又给吃光了。晚间倒在炕上,老船夫听小伙打了个“咳”声,长长地叹了口气。
老船夫问:“你是不是愁没吃的啦?不要紧,明天我摆船到下边去买,别为吃咱两顿饭就见外了,谁出门也不能背着米口袋呀!”
小伙说:“可是一饥容易解,百饱最难求哇!”
“那也用不着发愁,这江沿住着的多是山东老乡,求到哪个,也不能叫咱们两个饿着!”
小伙一听这话,咯咯地笑了,笑得窝棚的椽木都颤颤有声。过了一会,老船夫似睡非睡的,就听小伙当他说:
“我是一条黑龙,家住在山东,因为被舅舅砍掉尾巴,乡里人管我叫秃尾巴老李。从离开娘怀,再也没有回家,一直住在东海,常常听到北方有哭声,今年寻着哭声找来。原是这江里的白龙作怪,年年发水闹灾。我想把龙赶走,今天在东大崖子上打了一仗,白龙被我打败,潜在水中,约我明日正晌午时,在江里再战。可是白龙家在这里,打饿了有吃的,我是从远乡来,打饿了没吃的,饿着肚子怕打不败他。可叹我走之后,这沿江两岸又要连年受灾……”
“这可怎办好呢?”老船夫问。
“就得求你来帮助我。”黑小伙说,“等明天正晌午时,我跟白龙交战,你站在东大崖子顶上,见江里黑水翻上来,那是我在上边,你就往江里扔吃的;若是白水翻上来,那是白龙在上边,你就往江里扔石头,这样我就可以把白龙赶走。”
老船夫听到这里忽地坐起来,刚想说:“好吧,你尽管放心!”猛一抬头,红日上窗;转身再看看小伙,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老船夫迟迟疑疑地走出窝棚,就见邻近一些伐木工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蹲在窝棚跟前,有的站在江边,都纷纷地讲着,每人昨晚上都做了个像老船夫那样的梦。互相对证起来,一点都不差。于是大家集合一起说:“秃尾巴老李给人们除害来了,他有仁德之心,咱怎能不见义勇为?龙向老乡求助,更是刻不容迟。”人们便把所有的白面都做成了馒头,又弄了许多石头和石灰,整制齐备,日头也快到午时了,大家背的背,扛的扛,挑的挑,齐呼啦地奔东大崖子顶上跑来。
东大崖子是江边最高的一个山头,靠水的那面,像刀劈的一般陡,直下江底。这儿的水最深,深的摸不到底;流又最急,急的扔下根鹅毛都被漩涡卷下去。不管是行船或放排木,都不敢靠近崖边,一靠崖边,便被水卷没。
天上一朵云彩也没有,人们到了东大崖子顶上,日影也正南正北了。就见江面从西向东来一股黑水,又见从东向西起了一股白水,两股水遇在一起就打起漩来。漩呀,漩呀,越漩越急,猛听“呜隆”一声,江面突起一座水柱,不消说有多大多高了,把崖上的石头都震得滚到水里。接着江水翻滚起来,恶浪拍打着两岸,水珠时时都能飞溅到高崖顶上。大家看着看着,忽然江面黑水翻上来,人们急忙把成笸箩的馒头扬下去,高呼:“‘秃尾巴老李’我们早就来了!”以助威助战;一会儿又见白水翻上来,人们便把一抬筐一抬筐的石头投下去,并且打且骂:“凶恶的白龙,娘的快滚!”如此反复好多次,水上忽然腾起一股白色云烟,散着一些蒙蒙雾气,向五大莲池飘去。再望望江面,恶浪不起,黑湛湛的江水,平平静静地向东流着。
日影偏西,人们得意洋洋地回到窝棚,收拾收拾斧锯,第二天又到山上去干活。可是这夜,那小伙并未到老船夫的窝棚来。清早,老船夫扛把镐头想去刨块菜地,一出窝棚,见黑小伙在门口站着,没等老头开口,他笑着问:“想到哪去呀?”“噢,到南山刨块菜地……”“你歇歇吧,我去刨,一会儿就完。”黑小伙子说着,把老船夫推进窝棚里转身就走了。
老头坐在窝棚里装了袋烟,一想不行,他没拿镐头怎么刨地?还得给他送镐头去。老头扛着镐头奔南山走来,还离山场挺远呢,就瞅那儿泥土纷飞,一搂多粗的大树,一根接一根地往下倒。老头纳闷:这是怎么啦?慢慢走近一看,原来有条黑龙用犄角把大树一棵棵连根撅掉;再仔细一看,这条黑龙果然没有尾巴,不用说就知是他了。老头并没惊动就回来了。
不一会儿,那小伙也回来了。向老头说道:“菜地刨出来啦。”“哼,我怎能种得了那么大一片呀!”“怎么,我刨地你看见啦?”“可不,我刚从那回来。”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了,我就不再来啦。那块地你种点菜,剩下的留给大伙种庄稼,告诉乡亲们,尽管放心,我来管辖这条江水,水不会再泛滥成灾了。日后大家有何为难遭灾,只要言语一声,我就能帮助。”黑小伙就完就不见了。
从此,人们便给这条江取名叫做黑龙江。直到现在,黑龙江上还留着一种乡规:每当开船的时候,艄公开口先问:“船上有山东人吗?”坐船的不论哪个,只要应一声“有!”艄公便开船。据说这样,不管遇到什么风浪,也会保得平安无事的。
閱讀更多 新北方城市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