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軍網
美麗的南海,一座座島礁星羅棋佈,猶如一顆顆珍珠,鑲嵌在碧波之上。
這裡是祖國的南大門,這裡有祖國最年輕的城市——三沙市。
339公里,是這座島嶼離祖國大陸的距離。
這段距離很遠。一位前往三沙探親的軍嫂說,過去上島探親,不在海上暈個天旋地轉根本就不能到。
這段距離很近。6年多,2000多個日日夜夜,三沙軍民種下200多萬棵椰子樹,昔日荒島變成了綠洲;書聲琅琅響三沙、“銀龍影院”看大片,椰風海韻賞夕陽……如今生活在這裡,也能找到內地城市的感覺。
交通船、航班,微信溝通、互聯網連線,時光拉近了島與人的距離,今天,遙遠的三沙不再遠。
——編 者
三沙藍,那麼遠又那麼近
■解放軍報記者 範江懷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在潮起潮落的南海,有許許多多的島嶼。由於工作的原因,記者這些年曾奔波在祖國三沙的島嶼之間。最遠的登上過南沙的華陽礁,近的則是去過離三亞市只有十幾公里之遠的東島。
南海的島嶼,像一枚枚鑲嵌在藍色波濤之上的珍珠,散發著迷人的風采。這些島嶼沒去之前,總覺得離我們很遠很遠,走得多了就覺得離我們很近很近。特別是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更是拉近了我們和海島之間的距離,近得彷彿能聽到島礁上春暖花開的聲音。
2016年12月22日,永興島正式開通民航。
寬闊的大海阻擋不住快捷的腳步
第一次去永興島是20年前的事。那是一個夏天,乘坐的是一艘只有幾百噸的補給船。傍晚我們從三亞某軍港出發,除了船上的海軍官兵,幾乎所有第一次乘船的人都是一臉的興奮。
沒法不興奮。眼前湛藍色的大海,真的像綢緞一般;藍藍的天空,飄著像畫兒一樣的白雲;船兒犁開的浪花,潔白如洗;海鳥追隨著船兒,不停地翻飛著自己優美的舞姿;飛魚還時不時地飛出海面,像護航的戰機……
興奮的勁頭隨著航行時間的推移漸行漸遠。
入夜,我們這些第一次出海的“菜鳥”,每一個人領到了一張草蓆,在艙底找到一個地方就席地而眠。十幾個小時的航行,突然變得難熬起來。船上機器的轟鳴聲,時不時地把我們從夢中 “踹醒”;船上不要說沒有空調,就連電風扇都是稀罕物,炎熱的室溫常常把我們熱醒,淋漓的大汗能把瞌睡蟲驅趕得遠遠的;還有暈船的,需要把自己的胃汁吐出來奉獻給大海……船靠岸後,有“溼人”把這趟旅行總結為:飽了眼福苦了身子。
相較而言,我們這些苦了身子的還是幸運的,很多守島官兵和家屬,乃至三沙市的市民,他們那個年代不僅是“苦了身子”,有時還要“苦心”和“苦情”。不止一次聽說,很多守島官兵和軍嫂們隔海相望不能相見的故事。那年到琛航島採訪,一位教導員對記者說,有一年妻子來探親,由於交通不發達,再加上臺風的襲擾,人好不容易到了永興島,就因為交通不便和不巧碰上臺風,結果整個假期都耗在了等船的絕望中。最終,親人沒見到,假期卻到了,只好抹著眼淚 “打道回府”。
近十餘年來,記者去永興島機會多了,感受最深的是乘坐的軍艦變得越來越大,跑得越來越快,條件越來越舒適。具有“革命性”變化的事件,發生在前年——永興島通上了航班。
從海口的美蘭機場,記者登上每天一趟的航班,只需一個多小時就順利地抵達了永興島。在航班上,乘客在鳥瞰美麗的西沙群島之時,不用再承受海船的顛簸之苦。從海口到永興島,由過去幾十個小時的行程壓縮到了一個多小時,航班大大拉近了永興島與祖國大陸的距離。
交通的便利不僅僅是永興島,其他小島也都享受著交通的快捷。
駐守在海島上的官兵,都會眉飛色舞地告訴記者,現在官兵上下島極為方便。在島與島之間,不僅有定期的交通艇,還有三沙市不定期開通的快艇。駐島官兵回家探親,還可以免費乘坐舒適便捷的旅遊船。更令人興奮的是,如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比如有了什麼急病,咱們的直升機還會如約而至,解決官兵燃眉之急。寬闊無邊的大海,曾阻隔了我們相親相見,現如今已經無法阻擋我們來回快捷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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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之間,萬里情感一“機”牽
如果說南海的島嶼最不缺的是美麗迷人的海景,那麼最缺的就是精神層面上的“信息”。怡人的海景背後,是孤獨和寂寞。人要靠食物養活,更需要精神上的滋養。
造成島嶼的閉塞,不能完全怪罪寬闊的大海,還有我們當年並不發達的通訊。以前連接大陸與島嶼之間的訊息,基本上還是靠船捎來的家書。一封信旅行的時間一般是用“月”來計的,特別是在南沙,再快也得三個月。因此,在南海島嶼上有這麼一說:錢在島上是紙,信在島上是金。
1999年4月9日,解放軍報刊載了南沙守備部隊少尉王愛群寫的一篇題為《南沙的“情感補給”》的通訊,記載了這麼一個故事:守礁老兵程志雷在春節前沒有收到家書,卻收到妻子輾轉寄來的一盒磁帶。磁帶放進了小錄音機,傳來了兒子稚嫩的聲音:“爸爸,俺好想給您唱支歌,可俺還沒上學,沒人教俺。媽媽說,南沙有天邊那麼遠,沒有樹,沒有草,沒有大公雞,也沒有小花狗,俺在這給您學幾聲公雞打鳴吧……”
“喔,喔,喔——”一聲聲特別的“鄉音”,竟然把一群男子漢聽得潸然淚下……
時間過去了十幾年,“情感補給”方式由書信變成了電波。現今的南海島嶼差不多都有了4G信號,咫尺之間,萬里情感一“機”牽。
劉超是駐守在珊瑚島的一名軍官,輾轉駐守過三個島礁,是一名“老西沙”。他也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和許多駐島官兵一樣,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看孩子,孩子常常不認識爸爸。回家很多天後,孩子才會開口叫爸爸。自從有了4G信號,這種心酸的尷尬沒有了,只要你願意,每天都可以通過手機視頻,與自己的孩子見上一面。
劉超說,因工作上的原因,他每週只與兒子視頻兩回。一個小小的手機,拉近了與兒子的情感聯繫,帶來了無限的歡樂。不論是對部隊,還是對家庭,手機都成了精神層面上的加油站。守島官兵無需遠行,便能和親人隔著屏幕“相聚”。
通過手機,可以給情感進行“補給”,可以給守島官兵帶來豐富的信息,加強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能與陸地的社會生活同頻共振。在島上用手機,雖然不能像在城市一樣可以打車叫外賣,但確確實實地拉近了孤島與飛快發展的大陸的距離,有時還能給我們帶來意外的驚喜。
去年記者在西沙群島採訪,從珊瑚島趕往琛航島的途中,乘坐的快艇突然遇到了故障。失去動力的快艇在波峰浪谷之間飄搖,真有點“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感。危急之時,一看手機還有信號,如同抓住了救星。很快,救援的快艇及時趕到,把我們連人帶艇拖回了小島碼頭。一場虛驚就這麼讓手機化解了。
手機,不僅一解孤獨寂寞之愁,還解了我們危難之急。
三沙永興島北京路上的商鋪。
曾經與世隔絕的孤島生活氣息漸濃
雖然是20年前的場景,至今依然歷歷在目。第一次去永興島,船靠碼頭時,領導就給我們 “約法三章”:不許喝島上一口水,不許吃島上一口飯。
那時很不解,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島上的補給很困難,要是趕上臺風,連使用淡水都是一個問題。所以,大家登上永興島,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輕易消耗島上的給養。
你現在再上永興島,就會發現島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永興島上不僅有了水吧、燒烤,還有了超市和銀行,有了學校和醫院。總之,徜徉在永興島上,你能感受到與大陸普通城市一樣,有了很濃厚的生活氣息。
海島與大陸城市的距離,有時不是地理上的,而是生活上的。與世隔絕的孤島,有了生活的氣息,與大陸的生活趨同,也就沒有了距離感。現代化的通訊,舒適便捷的交通,使小島不再那麼閉塞,有了城市現代生活的氣息。
三沙市所在的永興島如此,附近許多小島也有了生活的氣息。
在南海的島嶼上,天上飛的和水中游的都不缺,唯獨缺陸上跑的——這當然不僅僅是指人。人的生活水平,有時體現在有沒有貓狗等動物的陪伴上。
十多年前,記者就聽說,一個小島上的官兵,用船從大陸運來了兩頭牛。養著養著,一頭牛不知怎麼就死了,另一頭牛沒了同伴,竟然也跳海“自盡”。據說,動物也忍受不了孤獨。
輾轉了幾個小島,記者發現,如今島上牛、羊、雞都有成群的,貓狗也開始成群結隊。當你聆聽著海浪互相拍打的濤聲,海鳥飛過藍天留下的啁啾,再加上雞犬肆意喧叫,就會發現海島生活是如此美妙而豐富。地上跑的動物多了,島上的生活就不知不覺地變得多彩富足起來。
不少小島上,陸續有了永久居住的市民。他們不僅打魚,種樹種草,還養雞養鴨,努力補足各種生活的要素,營造著雞犬相聞的生活氣息。這是物質上的需求,更是精神上的追求。小島就這麼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一點點地拉近著與大陸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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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浩渺的南海上,座座島礁串聯起祖國的南大門。2012年7月24日,海南省三沙市人民政府正式掛牌成立。
三沙市下轄西沙群島、南沙群島、中沙群島的島礁及其海域,是維護我國南海權益的橋頭堡。近年來,黨和政府不斷加大投入,祖國大陸與南海島礁的聯繫越來越緊密。往返於大陸與南海島礁的船舶,經歷了從木桅船到鋼質船、從帆船到機動船的變遷。今天,“三沙1號”交通補給船,吃水度深、排水量大,不僅航行平穩,船頂還有直升機起降平臺,通行安全進一步得到保障。
隨著交通條件的改善,前往三沙市旅遊的人越來越多。2016年,三沙市永興機場開始民用飛機試航,並推出公務包機業務。乘飛機到三沙,已經成為現實。
(陳大帥、毛 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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