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隱藏最深的人,朱武

梁山泊隱藏最深的人,朱武

快到中秋了,開溜的兄弟越來越多。

也不怪兄弟們意志不堅,畢竟強盜也是人,也是媽生爹養的,長年累月在外飄蕩,生死連個信都沒有,誰不想中秋時跟家人團聚一下?好歹報個平安,省得猴年馬月回家時自己墳上草都老高了,老婆領著孩子站在旁邊,嘮叨說這土裡埋的雖然不是你親爹但勝似親爹……

強盜這行特殊,散開容易,聚起來難,不論哪個山頭都有同樣的規定:私自下山者,殺無赦!

為了阻止弟兄們開溜,晁天王和宋大哥捐棄前嫌,一致對內,畢竟再這樣下去,兩人就成光桿司令了。

晁天王的長項是打劫,宋大哥的長項是拉攏人心,吳軍師賣弄文騷別有一套,但三人均對當前情況束手無策,只好召開緊急會議,堂級以上幹部參加,要求大家出謀劃策。

殺人放火我在行,再危險的事也沒皺過眉頭,但動腦筋的事,從來都是隻聽不說,自己幾斤幾兩心裡還是清楚的。

公孫勝獻計,看守法:在河邊設置崗哨,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還吹噓說這法子絕對管用。結果,還沒等半夜,崗哨自己溜了。

武松獻計,連坐法:分小組,十人一組,若一人逃跑,剩下的九人都砍頭。武松很天真,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講義氣,不肯連累兄弟。大錯特錯,當強盜的連爹媽都肯連累,還會在乎兄弟?這個法子僅用了一天就不得不緊急廢除,照這樣下去,沒等跑光倒先砍光了。

王矮虎受武松啟發,心生奇計,捆綁法:每個組選個組長,睡覺前把剩下的九人綁起來……結果,第二天一早,組長跑了……

孫二孃獻上一計,押金法:扣發當月俸祿和獎金,等過了節補上,不過這法子屁用沒有。你想想,在山寨裡幹,幹一票拿一成,剩下的悉數上交。自己拉出去單幹,幹一票頂在山寨裡幹十票。那點破工資,還不夠塞牙縫的,沒人稀罕。

魯智深獻計,殺雞儆猴法:抓住逃跑的人,砍了頭掛在桅杆上示眾。這個也沒鳥用,出來當強盜的,都是看慣生死的主,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後又是條好漢,沒人把命當回事。

眼見山上人一天天減少,晁天王和宋大哥一個勁地上火,嘴唇都起泡了,仍無濟於事。

聚義廳緊急開會,要求廳級幹部參加,會上晁天王發火了,擂著桌子下了軍令狀,誰的部下再開溜,就砍誰的狗頭。

花榮是我的直接上級,回來就召集我們幾個堂級幹部開會,殺氣騰騰地說:我的狗頭保不住了,你們的狗頭也別想保住。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廳級幹部跑了,砍誰的頭?不過張了張嘴,沒敢問。

散會後,我立馬召集焦廷、鮑旭和李兗開會,他們三人是我統轄的地級幹部,照例把指示傳達一遍,三個鳥人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他們瞭解我,我跟花榮不一樣,花榮還講點情面,我一瞪眼那是真砍人。

散會後三人一溜煙跑了,肯定是去召集部下開會,不用猜我都知道他們說什麼……

一貫沉穩的晁天王這兩天變得急躁,走路喜歡端著茶杯四平八穩的宋大哥,也開始小跑,一向儒雅的吳軍師更是急得滿嘴大泡。

我以前總覺得自己不夠沉穩,遇事慌里慌張,很是羨慕那些辦事沉穩的人。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石頭肯定砸不到自己的腳;火燒房頂還在喝茶聊天的,燒的必定不是自家房子;孩子掉到井裡還不急不躁的,肯定不是自家孩子。

我想,若能想出辦法,解了山寨的燃眉之急,那我升廳級幹部的事就十拿九穩了。

我和魯智深不同,他蠢,他不知道,我蠢,我自己知道,所以我比他聰明。很多事,本來很簡單,卻被那些自以為聰明的蠢人給辦砸嘍。

軍師把人分為四等:大智若愚型、大智若智型、大愚若愚型、大愚若智型。如此說來,我該屬於大愚若愚型,比魯智深之流高一個境界。

我這榆木腦袋,想破天都想不出啥辦法,但我知道,有個人肯定有辦法,朱武。

朱武平常獨來獨往,不顯山不露水,天天一副憨樣,表態時從來都是雙手贊同,發言時總是高呼領導英明,提意見時從來都是領導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從不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但我認為,山寨裡最聰明的非他莫屬,大智若愚型,謀略比吳用高出一籌,心機甚至比宋大哥還深……

不知為何,吳用不怎麼待見他,看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還處處給他難堪。宋大哥似乎也不怎麼喜歡他,提起他來總是冷笑……

領導不喜歡的人,眾兄弟也都識相,離得遠遠的,見面裝作看不見,實在避不過去就點點頭,話都懶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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