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穿梭了時光!近百座彩色石頭房,養在南安深山待人識!

第一次在南方摘到棗子。

在南安最邊境的九溪村,棗子一顆顆掛在矮矮的枝條上,泛黃的棗子便是熟了,摘下來,手心裡蹭蹭,咯嘣咬開,“甜!”

這個離城市很遠、離廈門新圩鎮只有3公里顛簸泥路的村莊,長著北方的棗樹,有掛滿青澀橄欖的樹,還有結滿玻璃珠大小般的餘甘果,一路在樹影間穿梭,豐盛且驚喜,才發現這裡竟還藏著近百座彩色的石頭屋子!

彷彿穿梭了時光!近百座彩色石頭房,養在南安深山待人識!

石頭屋子,有著它的粗糲與詩情。

它們長在山谷間,沿著婉轉的九溪溪水而布,一座連著一座,相銜的路、屋與屋之間的淺水溝,也都用鵝卵石鋪成,走進石頭的村莊,像是穿梭了時光。

從青石板路上踏過,遇見戴斗笠的阿伯牽著水牛,走過斑駁的石板橋,橋頭石曬臺上,牛草正待曬乾露水,阿嬤抱著芒草,在石沿上拍掉杆上的芒花,綁成清掃石庭的掃帚。

這裡滿眼是歲月的痕跡,被時光吻過的石頭村,是一個能讓你放下心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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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溪生養石頭村

這是一個會讓初到的人迷路的村子。這裡分成13個角頭,角頭與角頭之間是接連的田壟,需車行三五分鐘,尋著石頭屋子的痕跡,我們迷醉在東後、上厝和深溪角頭之間。

九溪村單姓沈,明末清初,沈家的祖上從漳州遷居到這環山群抱的山谷來,村莊得名於流經的這條九溪,幾百年來建設石頭屋子的石頭,也全都從這溪裡撿來。

九溪的水流清澈,水草萋萋,村裡的水牛從日出到黃昏,都在這水岸邊吃草,嬉戲般地潛入水裡。大石頭、小石頭鋪滿了溪底溪岸,被水磨得圓潤的鵝卵石,有的是淡黃,有的是青色,有的豔如粉玫瑰般,組成了多彩的石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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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們村的哦?”養在深山無人至的九溪村裡,我們一臉好奇地打量著,村人也一臉好奇地打量著我們。路過開著家門的屋子,破敗的木門後,年老的阿伯靦腆地躲入更深的石頭屋裡;嫁來已有一甲子的歐陽奶奶,在屋前的石階上納涼,滿眼笑意,她說,這房子蓋了100多年了,每塊石頭都是家裡的父輩撿回來的,一塊塊疊起來,用泥土和實,“不好看不好看。住了100多年,磚頭會爛,石頭它不會,這是最堅固的家”。

石頭房裡的守望

在九溪村中爬著石階,往小路兩邊的石頭房裡打量,猜想著這裡住下的又是怎樣的一個百年。

路過了兩層的石頭屋,童阿婆拄著柺杖站在屋前,聽到誇她的屋子“很美”,她擺擺手說,“借住了50年,這屋子是叔叔的”。在九溪村裡,再漂亮的石頭房,在村人們看來都是“過時的”,很少有人問起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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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建了80年,建好後,叔叔就舉家去新加坡謀生了。”50年前,叔叔將鑰匙給了她家,一家人搬進來,也看護這座關了許久的屋子。20年前,她的家人去過新加坡探親,兩頭都是窮苦的人,來回的路費湊了許久,叔叔不希望再有家人去探他。

如今,叔叔已經過世,她想知道堂哥在哪裡,但她不敢問。她說,若問了,又會是一次千里尋親,她不怕這路途的辛苦,是害怕,月色太好,而海外的親人門扉緊閉。“我在家裡幫他們把房子看好,鎖不敢輕易換,怕他們以後若是回來,我不在了,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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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房子與老人的故事,每一個都沒有重疊。

只是,老人漸漸老去,年輕的人因謀生而搬走,石頭房裡,十座房子八座空,石頭屋上掛了鎖。屋外葡萄架下,從九溪裡抬上來的如桌面般的大石,搭成了露天話仙的石桌椅,家園的人煙溫度彷彿還在,枯黃的葡萄葉撒落在石上,一陣過路的山風,吹走這一季的枯榮交替,路過這一座座石頭房,看不到幾扇打開的窗。

平靜與遷徙,無望與守護。石頭的村莊在潮來潮去的歷史煙塵裡屹立百年,空落落的未來,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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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回鄉曬熟地

這座石頭村子很美好,走在村裡的巷陌間,龍吐珠舉著白花夾道,你還能聞見熟地的藥草香。

進村的這天,恰是陽光灑滿的午間,九溪村裡做熟地的人家,正支起竹匾在屋前、厝頂曬著黝黑髮亮的熟地,看得人驚喜連連。

“九溪村的熟地,曾經名揚四海,我家祖上做的熟地就曾專供皇家,世代傳承熟地制法,也為中醫世家。”在九溪村東后角頭,石頭屋子一座連著一座的地方,有一座石頭加紅磚建成的古厝,是沈躍基的家,在年輕人離開的人潮裡,他是少有洄流的人,在廈門行醫多年,再回九溪村東后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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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沈家厚厚的族譜,他的祖上沈西添在咸豐年間,因為供奉熟地有功,“奉旨賜匾‘望協鄉閣’四字准以八品頂戴榮身”,祖上創立的“杏林熟地”遠銷海外。沈躍基之所以回到九溪村,一方面是為鄉人看病,另一方面也為恢復沈家熟地製作古法和曾經的名望。

他的家中,藏有清朝至今的傳家醫書,和熟地製作的秘方。做熟地要花費很多心力,需九蒸九曬,方成九制熟地,回到九溪村已有3年,來找他看病的人來自全國各地,抽不出時間來做熟地,他就帶動家族的人來參與。

在九溪村彩色石頭房的背景下,曬熟地也成了令人著迷的景緻。在這個年輕人退場的村落裡,有偏安一隅的歲月靜好,每一個到訪的腳步,都能踏活這個美麗的村莊。若是厭倦了城市的嘈雜,到九溪村裡穿越石頭屋,和老人聊聊屋子和過往,也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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