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个中国球员和一代中国人在首尔的回忆

看到良臣写的“足球撞见城市”系列,大受启发。因为我的习惯是旅游的时候,总喜欢“深入到当地群众的生活中”,而体育场是我选择之一。因为当地的球队总会有自己的故事,而这些故事是最民间的。可惜的是我是个肤浅之人,很难从人文、历史和足球的角度去描写一个城市,就连基本的地理常识,我都有些匮乏。因为前几天有人问我澳大利亚的首都在哪里时,我脱口而出“悉尼”。所以当良臣想把我在首尔体育场的经历放入到“足球撞见城市”的系列中,我是有点惭愧的。

23个中国球员和一代中国人在首尔的回忆

(不知不觉,城市系列已小有规模,要看更多城市和他们足球队的故事,你们知道要怎么做的~)

首尔世界杯体育场恰巧坐落在下榻酒店的麻浦区,和我同行的是曾经在我的游记中出现过的“鸭脖子小姐”和“Jason”。但体育场之行,只有我,Jason和Oli。

Jason虽然文质彬彬,但骨子里是个体育迷,他喜欢在旅游的时候看当地的比赛。这样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可惜的是与我同行的时候始终没有成功过。在巴黎,因为恐袭未能成行,这一次,首尔队又正好是客场。

因此,参观体育场的计划早早被安排了。一早我便和Jason带着我的女儿出了门。在韩国,进入地铁时总需要迷失一段时间,后来在老阿姨的指点之下才找到了对的地铁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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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地铁,就是一阵大得出奇的雨,按照语文课本里的说法“烘托了悲凉的气氛”,但Oli(我的女儿)看到雨很兴奋,因为她可以穿上粉红色的雨披。可是她并不知道,我们到达的这个地方是祖国球队最后一次在世界杯上出现的地方,而也是我们追溯历史能到的“最远”的地方了。

说起来,的确有些悲凉。

2002

对于那一代的中国队球迷,其实也就是我们这一批人,2002是个意义非凡的数字。米卢似乎神奇依旧,中国队似乎正在走向足球复兴的道路。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米卢最后的一次神奇,也是中国足球的“回光返照”。而这个体育场,是中国足球最后繁荣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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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的“首尔世界杯体育场”并没有图片上的那么好看,毕竟这是一个在01年建成的体育场,18年的时间里,就算02年留给我们是如何的光鲜景象,现在都已经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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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世界杯体育场,是首尔FC的主场。这张椅子上的人我不认识,但我女儿认识另一张椅子上的两只虫子,他们是著名的爆笑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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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的女儿来说,穿上粉红色的雨披的意义要大过于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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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球场早已经褪去了当时的亮丽,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民众锻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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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场的下层贴着一张18年出征俄罗斯世界杯的韩国队名单,有效力热刺的孙兴慜和后来意外成为网红的“大邱德赫亚”,一度关于他用的BB霜成为了比韩国队成绩还要瞩目的事情。

平心而论,这一届的韩国队虽然被淘汰,但是并不是踢得很差。虽然在场上,韩国队并没有留下令人刮目相看的技战术,但是最后一场战胜德国队,足够让他们在耗尽了02年的骄傲之后,再一次有自豪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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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体育场的下面有一个可以提供参观的小活动,不贵,两大一小2500韩元。既然来了,又是一场大雨,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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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也有人去了Stadium Tour,所以我们要在准备室里等待一会儿。在等待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年龄和oli相仿的孩子,穿着球衣球鞋进去,我疑惑,“这么大雨天还训练?”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Oli把这个木质的球摔到了地上。虽然我看不懂上面到底是谁的签名,但是似乎感觉这个球还是有点纪念意义的,我赶紧若无其事地把球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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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体育场一样,没有比赛的时候,体育场也是演唱会的重要场所。我不知道这个是什么组合,因为好像我只认识少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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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oli把一包零食都吃光了,我们的导游也来了。导游长得并不是很韩国,但也算不上好看,见到我们问好之后,想了很久,用英语不好意思地憋出来了一句,“R u family?”

“Yes,we are!”我和Jason几乎是异口同声。

“WOW~~~”(请自行脑补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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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family~~~~)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到体育场的内部。虽然说体育场的外面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有些老旧,但是内部却看不出已经用了20个年头了。体育场里面充满着一种回忆“荣光”的气氛,见证了韩国队作为一支亚洲球队第一次进入到世界杯的四强。

尽管,我们都知道“四强”是怎么一回事情,毕竟在异国他乡,我也不是来拆台的。不可否认的是,多年之后希丁克和他的那支韩国队所体现的拼搏精神,依旧是亚洲球队的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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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铁、黄善洪、李云在、金泰映、宋宗国、李乙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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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明甫、玄永民、崔成勇、车杜里、安贞焕、朴智星、崔泰旭、崔殷诚、崔镇哲、李敏城、金秉址、崔龙洙)

通道的两侧是当年被誉为“荣光一代”的韩国队的球员的号码和照片,在韩国人的心中,这一只天助神力的球队所取得的成绩足以吹嘘很多年,但近几年韩国队成绩的下滑是不争的事实。好在18年世界杯的时候,韩国战胜了上一届世界杯的冠军德国队。这对于极其自豪的韩国人来说,又可以吹嘘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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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队每一个更衣柜的内面也都是球员的画像和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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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范根的儿子,车杜里曾经在德国效力,在我的印象中从前锋踢成了后卫,有点像卞军和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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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队的休息室要简单的多,用的是和韩国主色调“红色”相对应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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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衣室的对面,是战术准备室。玻璃上贴着从每一位带领韩国队参加世界杯的主教练。从02年的希丁克、06年的艾德沃卡特、10年的许丁茂、14年的洪明甫和18年的申台龙。

充满回忆的照片

在一条走廊上,贴着一些照片。我猜大致是在这个体育场中到访过的球队,首当其冲的是两张韩国队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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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张是法国队的照片,这应该是02年世界杯揭幕战,法国队对阵塞内加尔队的赛前集体照。那一场比赛,法国二队塞内加尔异军突起,阻击了98年的世界杯冠军,让世界一声惊呼,也让众多看好法国队的人们大跌眼镜。这其中有很多在我们记忆深处的人,曼联的黄油手巴特兹,帮助法国队夺得00年欧洲杯冠军的神奇二人组维尔托德(娄一晨一直喜欢叫他维尔托儿)和特雷泽盖,阿森纳的旗帜亨利和维埃拉,后防中坚图拉姆、德塞利,打入98年世界杯最后一球的佩蒂,还有吴承瑛的偶像利扎拉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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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我还在慢慢回忆的时候,突然Jason把我拉到一张照片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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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令不管是一直关注中国足球,还是曾经关注过中国足球的人都一阵唏嘘。这应该是中国足球最高峰的时代了——23个中国球员出现在世界杯的舞台上,这也是中国足球梦开始的时候,但是按照现在流行的一句话叫“出道即高潮”。

但是我查了一下资料,在这里举行的中国对土耳其的比赛,并不是这样的首发阵容。但时间太远了已经记不太清了,而资料上的首发也并不对,比如安琪和江津不可能同时首发。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打开回忆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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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的这一支国家队是老中青以及国内外的结合。老有郝海东、宿茂臻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妖,年轻的话有从02俱乐部走出的杜威和超白金一代的曲波。还有一些在海外效力的马明宇、范志毅和孙继海,而中生代的球员对于各地球迷依然是如数家珍。

当然这张照片中还有着很浓的“健力宝”的味道——李玮锋、肇俊哲、李铁。在球员时代的他们是中国足球的中坚力量,而现在的他们依然活跃在教练员和经理的岗位上。至于祁宏,那可能是他最高光的时刻之一了,在预选赛对阵卡塔尔打入的致胜一球,锁定了中国队晋级的事实(希望没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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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国队在输给了哥斯达黎加之后就已经失去了出线的希望,出于为了中国队的未来锻炼新人的目的,米卢派上了很多的年轻队员。而在大名单里还有比如祁宏、孙继海、范志毅、张恩华等等。

谁又会知道中国队在世界杯上的亮相,就像是闪光灯一样——闪亮之后就只剩下眼前的伪影。随后的03年,中国足球进入到了最黑暗的时光。尽管表面上如火如荼,实则暗金涌动。作为一个上海球迷,自然不必提那些事情了。

处于唏嘘和惆怅中的我,突然发现女儿不见了。我神经一绷,开始大呼小叫。在本就安静的环境中,我的声音很响亮,但却听不到女儿的回应。

“在这里!”Jason招呼我过来。

在走廊的深处,有一个亮堂的房间。Oli在里面和韩国的孩子们在踢球。投入其中的她,根本不会搭理我,也自然不会回应我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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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是一片室内的场地,是给球员们热身的地方。而今天因为下雨,就变成了孩子们的训练场。Oli对于球从来没有抵抗能力,自然就被球吸引了过去。我看了里面的孩子似乎和Oli差不多大,因为他们是在训练,所以我还是要把她拉出来。她自然很不乐意,和我闹脾气。一旁的家长们都笑呵呵的看着我。

一个教练模样的人和我打了招呼,意思说就让她去玩吧。他们现在有20分钟的休息。我是斗不过我女儿的,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给自己个台阶。于是我就和教练简单的聊了起来,教练的英语还不错,而我的英语也不算是太差。反正就像是新疆人和哈萨克斯坦人聊天,尽管不怎么懂,但都能明白。

他是一个儿童足球的启蒙教练。来这里的孩子大多数是自愿来的,也有些并不那么愿意,但是经过了几堂课后就会有兴趣。儿童足球中最主要的是培养他们的兴趣。如果周末的话,他要带4个班,早上一个,下午两个,晚上一个。每个班的话,差不多有10个孩子。周中的话,下午放学之后这里也有足球班。如果不下雨的话,就可以去大的足球场上去踢。

最后他问我,是住在这里还是来玩的?我说是来旅游的。他似乎有些失望,我意识到我该把Oli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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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的最后,是在开新闻发布会的地方看一部纪录片。大致是说联合主办的创意是多么的伟大,韩日世界杯是多么的成功。在这一版中,大量的笔墨花在了韩国队是如何创造了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好战绩”。也许是翻译的关系,也有可能是我主观的印象,全片看下来让人有种“金正日扔了一块小石头,打下了美国人的飞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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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对着球场有点不舍)

体育场的参观大致也就在1小时左右,女儿对于不能去草地上踢上两脚有点耿耿于怀,始终不愿意离开这里。而当我写完这篇游记的时候,根宝的“东亚”夺冠了,这所谓的“荣光”一代的后面终究是“青黄不接”。而这里却有很多的孩子开始了关于足球的梦想。

又有一个问题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Oli以后想踢足球了,我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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