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远方,我便跟你去流浪

砰砰砰,枪声惊起了潜伏在树林里不知名的鸟,它们扑棱着黑色的翅膀四处逃散,越飞越远。

余则成坐在一块凹凸不平的灰色石头上,暴晒过一天的石头此刻仍留有余温,余则成感受着臀部处传来的温热,他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心想,到底是谁说石头的心只能是冷的?

他用满脸的温情看着身边的翠萍,她正举起枪瞄准远处被放置在土墩上的3个透明玻璃杯,夕阳为她的脸孔渡下了一层温柔的光辉,余则成甚至能看到她白皙皮肤上覆盖着的淡淡绒毛。这是一张多娇嫩的面庞,却已经饱受了战火的摧残。

翠萍半眯着眼,确保自己的枪正对准了那个透明杯子的正中央。随着眉毛往上一挺,她的眼神变得锋利冷冽,食指平稳的扣下了扳机,又是“砰砰砰”的声音,翠萍连打了三枪,子弹利索的穿过了玻璃瓶身,玻璃碎片四处散开,动作干净利落。

清脆玻璃碎裂的声音,震醒了一脸温柔的余则成,他的心蓦然收紧,为自己片刻流露出的柔情而懊恼。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看向翠萍的眼神也只当一个普通人。

翠萍吹了吹发烫的枪口,对着余则成说道,“真过瘾,你知道吗,我以前的那支枪只有半个枪把,很难使的。”

余则成吐掉口中狗尾巴草,“哦,我发现你一拿枪,跟以前就完全不一样了。”

翠萍歪着头,一脸疑问的看着他,“怎么不一样了?”

“很。。很有魅力。”

余则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或许,他又是一时嘴误了吧。他以为翠萍会避开这个话题,结果,她却眼睛直愣愣盯着他,像要看穿余则成内心似的。

翠萍突然狡黠一笑,魅力,是什么?

余则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话问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结结巴巴回答,就是好。

翠萍随即一耸肩,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这不是我逼你说的吧。她将手枪别进了腰带的枪套里,向他走过来。

“说吧,什么任务?”

余则成冷冷的开口,“杀陆桥山。”

翠萍一愣,“让我?”

他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只有你能。”

翠萍突然跳了起来,双手握紧了拳头。“你不能变卦。”

“我不会变卦的,但是你要听罗掌柜的安排,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决不能有一点改变。”

翠萍眼里闪过一丝冷漠,“我知道,你放心吧。”

余则成看着这个即将进入另一场鏖战的女子,莫名又激起了心疼,这次任务艰巨,也不知道她能否平安回来。身处这个乱世,其实没有什么能自己做主,就连自己的生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拿去。

“赶快回去,还有很多准备工作。”余则成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多做些准备总归是好的,他不想她年纪轻轻就死掉。

照例是翠萍走在前头,他沉稳的跟着后面,夕阳打在她的背上,有些细碎的头发从她的军帽里泄露出来,迎着风飘荡在空中。

他想起了10年前,他带着她去山上捡蘑菇,也是这般情景,她提着篮子哼着歌走在前面,他满心欢喜的跟在后头看着,提防她被蛇咬伤、被藤蔓绊倒。

相伴走了十年,还是同样的场景,可是却早已物是人非。他看着仍挺直脊梁在荆棘丛里穿梭的翠萍,他想在此刻许下愿望,许一个能一辈子跟着她身边的愿望,哪怕是身后也好,他愿意用生命去护她周全。

“刺杀任务,我会照顾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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