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CNET
在雙方一次次的證詞中，我們似乎看到了許多本應只存在合同上的內幕。
文︱三木森
圖︱網絡
當地時間週一，在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 對高通提起的反壟斷訴訟中，蘋果公司首席運營官傑夫·威廉姆斯(Jeff Williams)在庭審中給出了證詞，根據出席此次庭審的CNET資深記者的報道和現場直播的推文，筆者將這位蘋果高管的說辭整理為以下幾點：
CNET記者通過推特進行文字直播式報道
1，蘋果在初期研發iPhone時，與高通討論直接授權技術，但蘋果必須將自己的專利交叉授權給高通，同時還要向高通支付費用。後來採取了通過製造合作伙伴授權高通專利的方式。通過代工廠商（如富士康）先向高通支付授權費，然後蘋果再償還他們。通過高通與蘋果的協議，高通也給予蘋果技術授權使用費回扣。
2，蘋果希望付1.5美元專利費（基於30美元的基帶費用的5%），最終卻支付了7.5美元。而這7.5美元也是基於新的折扣協議，不然的話，賣一部手機就要給高通手機成本的5%費用，約為12到20美元。
3，2011年，蘋果在iPhone上改用高通調制解調器時，發現費用超過7.5美元，通過談判維持低價，如果尋找其他供應商，則需要支付更多費用。其實蘋果當時一直在計劃尋找新的替代者。
4，2013年，高通希望把7.5美元提到8美元甚至10美元，最終簽訂協議保持原價7.5美元，這個協議依舊是
“不能尋找其他供應商”。5，如果不答應，默認的合同則是賣一部就要交17或18美元費用。
也許你會問，為了這幾美元，扯這麼複雜做什麼？殊不知，光是iPhone每年的出貨量就會達到上億部，這樣一算就是一筆非常大的數目。而高通的厲害之處就是，你不得不遵從他的協議。
正如“FTC起訴高通案”的專家理查德·唐納森(Richard Donaldson)，其曾在TI工作，所說：“高通的協議給企業非常大的壓力，要麼選擇同意許可，要麼就等著關門。”唐納森在庭審作證時還提到，“高通專利使用費的比例過高。”
此外，FTC專家Lasinski也提到費用過高這件事，並表示這與FRAND（公平、合理和非歧視）不符。
蘋果首席運營官的證詞很明顯的表達了一個意思——無奈。少交一點，就要遵循排他協議，認準了高通基帶用。用別的廠商芯片也可以，那就得多交錢。
高通的反駁似乎也強化了這種無奈，“對於手機這種重要的技術來說，這筆費用相對較低，我們所擁有的專利是現代高速數據網絡工作的基礎。
沒有它，iPhone只是一個昂貴的iPod。”在上週五，高通CEO史蒂夫·莫倫科夫也做出了一些證詞，其中卻也承認了如果蘋果使用其他芯片供應商，蘋果將無法得到高通承諾的補貼。此外，他還爆料：蘋果要求高通支付10億美元的“獎金”，才能讓高通成為蘋果iPhone基帶芯片的供應商。
作為蘋果和高通2011年合作協議的一部分，這筆10億美元付款的目的是降低將iPhone當時芯片替換為高通芯片的技術成本。
由兩次來自高通和蘋果的證詞可見，這10億美元讓兩家公司成為了矛盾共同體。一個是拿出10億美元，才能成為我（蘋果）的供應商。一個是簽了這個協議，我（高通）才把技術授權給你，而7.5美元的費用，一年也能產出大於10億美元的收入。
早在2017年1月，蘋果就正式對高通發起訴訟，表示高通非法利用手機芯片領域的壟斷地位，要求高通退還10億美元曾經承諾退還的專利使用費。蘋果在聲明中指出，高通為了報復蘋果與 FTC 的合作，非法扣留了原本承諾退還的 10億美元專利使用費用。
一路交著反壟斷罰款的高通似乎已經見過這種大場面（比如中國國家發改委在2013年對其罰款60.88億）。此次案件的核心指向了“無授權，無芯片”政策，蘋果和FTC都認為這是一個流氓策略。
在此前1月4日的開庭審理中，高通還提到：“FTC急於在沒有絲毫證據的情況下，阻礙一家典型的美國科技公司發展，這可能為競爭對手提供主導5G技術的機會，並在最需要的時候扼殺創新。而為華為主導5G創造了機會。”
失去5G機會？蘋果也是這麼想的。在蘋果最新的iPhone XS、iPhone XS Max以及iPhone XR手機中，只使用了英特爾的基帶，此外，蘋果還打算下一代iPhone繼續只從英特爾那裡拿貨，這讓蘋果在2019年的5G手機時代處於落後地位。
同時高通必定也損失了蘋果這個“金主”——從高通去年11月份發佈的財報來看，2016財年，專利授權在營收中佔比為33%，2018財年只有23%。
作為旁觀者，我們卻不斷嗅到了本來只存在合同裡的更多的刺激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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