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舅老爺家殺豬,提前兩天就喊去吃飯,盤腿上炕,嘮扯嘮扯


舅老爺提前兩天就來電話叫今天過去吃殺豬菜,家裡的豬足有將近300斤,眼瞅過年了,趁孫男娣女都回來了把它殺了,大夥好好吃一頓農村飯,再把肉啥的分吧分吧,養豬現在不圖賣錢,只圖家裡人能吃個放心糧食豬,一大早我在早市瞅瞅有沒有過硬的菸葉子,給他老人家帶去,投其所好唄。

走了一六十三招兒,選了兩種,一種菸絲,一種菸葉,老頭一輩子不喝酒,就抽兩口旱菸,喜歡勁兒大的,那傢伙,我抽一口,能悶過去,直辣眼睛,但舅老爺吞雲吐霧,悠然自得,一點兒沒瞅出來遭罪,術業有專攻,不服不行。

再買點兒凍果,今天吃殺豬菜,指定一會兒都得吃膩,凍梨、凍柿子緩上一盆,再用草莓和黃桃擱點兒冰糖做個罐頭,下酒一流,甜滋滋的滑溜溜的,奪美啊。

下完前天那場雪,一出門是真冷,凍腦門兒,趕緊戴上口罩把大臉捂嚴,這樣一喘氣的哈氣能把臉熱乎熱乎,捋著火車道走,再翻過一個山崗,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到暖泉舅老爺家。礦山的孩子小時候都走過火車道,尤其站軌道上走貓步,走多了太專注地話,也迷糊……

乾冷乾冷的,臉蛋子和屁股都凍木了,手腳倒是走熱乎了,門前的老樹葉子都掉光了,矗立在那兒像個剪影,瞅著身段兒,分外妖嬈,吱嘎推開大鐵門,就聽見屋裡人聲鼎沸,笑聲震天,打開房門,一股子白色的熱氣撲面而來,還有一部分直衝上天,哎呀,屋裡真腦乎。


舅姥趕緊把我拽到人少的小屋炕上,讓我把鞋脫了上炕蓋被緩一緩:“你拉練呢,有車不坐,遭這罪嘎哈啊你說,哎呀,咱不道你們一天徒步徒步的是不是吃飽撐的,俺們在地裡幹活成天徒步,你們不行啊,小身板不抗凍,這孩子,一天的……”

坐炕上,沒多大一會兒就熱乎過來了,鼻子也好使了,外屋地的殺豬菜味兒忽悠忽悠往屋裡飄,簡直受不了,再加上狂走了一個小時,有點兒餓了,就問啥時候開飯。舅老爺說:“我告你們,今天的戰略就是餓瘋你們,再開飯,省得一天天都吃不多少,賊沒勁,跟吃貓食兒似的……”

跟二哥去村裡一戶人家買現做的血腸,這種家庭作坊沒有招牌,沒有廣告,都靠口碑流傳,吃過血腸的人能懂,剛出鍋的最美味,放越久滋味兒越差,趁熱端回家,往酸菜鍋那麼一下,撒把蒜末提味兒,裝大盆,上桌,此時,血腸味兒最棒,給鮑魚也不換,關鍵沒人給。


扒拉一個繭蛹,拌了一個涼菜,蒸了一個水果罐頭,就開飯了,一人一杯二兩半的小燒,酒一般,但是喝酒喝的是心情,一家人熱熱乎乎往那一坐,酒杯一端,就感覺這酒好咽……喝著不費勁,特別鬆弛,吃就完了,喝就完了,啥多餘的都不用尋思……

整塊小排骨,酸菜味兒的,往蒜醬裡那麼一打滾兒,再拎出來,就是一條色香味俱佳的硬菜,血盆大口一張,昂五--“一拉沒”,嚼完了肉,嗦了那骨頭裡的骨髓,靠尖兒的地方都能嚼碎,自己養的肉就是香,俺們小時候吃的肉就是這個味兒,推杯換盞,一頓飯輕鬆吃倆點兒,飯後撤桌,上茶水,又是一頓嘮,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也快,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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