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這地方或許沒太多意思,我卻在此遇見故事

武漢:這地方或許沒太多意思,我卻在此遇見故事

圖片 | 郭栩鵬&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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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旅遊算不上旅遊,首先我是屬於“陪”的角色,其次武漢最著名的黃鶴樓我沒去,熱乾麵也沒吃,綜合以上兩點就看得出我有點“嫌棄”這座城市,畢竟這城市若要貼上旅遊的標籤有點缺少意思,但在這我還是有些故事。

故事的開始,週三晚上十點半的飛機,抵達武漢剛好凌晨。朋友靠窗,他有點感冒,我們沒聊幾句他就睡了。

另一邊是名陌生男人,當那位看似對我有意思的空姐說完——“請大家把手機調至飛行模式”,他很唐突地問我:“這飛機能裝多少人?”

我很裝地說,“波音737屬於中型客機,200人左右。”

“時速多少?”

“611 km/h。”

“好厲害啊。”他為我的話語所著迷,而我試探性地問,“第一次坐飛機?”

”嗯嗯。”

“去武漢工作?”

“不,武漢只是中轉站,以前都是做硬坐回家,十幾個小時。”

話落他很高興地摸起飛機的椅子、書籍、幸好飛機沒有杯子,然後雙眼往窗外探。

“那你家是?”

“山西。”

我對山西的印象僅是煤礦,“那裡有什麼好玩?”

他想了很久,只道出:“刀削麵很好吃。”表情單純、清澈。實際上這男比我還大,今年已過三十歲。

後來朋友也不相信,不相信這時代一個男人居然三十歲才第一次坐飛機,更加無法讓人相信的是下一秒,我很脫口而出一句:“那你是處男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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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的機場叫:天河國際機場。

廣州人來到這裡會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因為廣州最熱鬧的地方就是天河區。武漢天河國際機場附近有一條天河街,這裡的天河不太“天河”,我是凌晨一點到達天河街,這街道異常安靜,一眼望出都是路燈為樸素的民房著色深邃,走了很久才發現有一間小賣部,因為出發前我有一根手指弄傷了,打算一塊止血貼。

我和老闆說,“給我一塊止血貼。”

老闆聽不懂。

我以為我的普通話不標準,然後舉起受傷的手指。

老闆怒了,“你媽的!”

因為我受傷的恰恰是中指,我連忙道歉邊說邊做手語。

過了很久才緩過來,止血貼屬於口語化的叫法,正確讀音是“創口貼”。

剛走出小賣部,碰見兩條狗,遊離浪蕩,骨瘦如柴,當時溫度1攝氏度,我折返回去買了一根香腸。

心想,這麼冷,我就儘自己能力送溫暖。剛拋下一根,就被一位阿姨吆喝。那是位清潔阿姨,四五十歲,本以為她要勸我別亂扔垃圾,靠近後她卻說:“它們不吃的。”

“為什麼?”

“因為它們是我的狗。”

這裡較瘦弱的一條叫灰灰,灰灰出生沒多久母親就被汽車撞死,然後阿姨收留了它,阿姨凌晨一點至四點打掃天河街,休息三個小時,然後七點再到十一點。

和阿姨聊熟後,她說每個月工資只有一千多塊,我問阿姨:“那你的兒子呢?”

她臉色一變,轉過身繼續往前掃。

我不識趣,再問:“阿姨,那你的兒子呢?”

她不說,只對黑暗的一處喊了幾聲——

“灰灰,灰灰。”

至此我挺內疚的,第二次的時候,我應該說聲“抱歉”而非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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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漢關於抱歉的事情不僅一件。我很抱歉在曇華林一間店裡讀了很多情書。之所以抱歉,是對自己情緒而言,因為我躲在這小小的角落裡讀了一段又一段簡單卻傷感的文字,我的胃部像吞了鉛塊般沉重,因為這裡大部分的情書都屬於沒結果的“申訴”。都是你喜歡了一個人,別人不喜歡你。你為愛放棄一切,仍得不到一點施捨,乃至還要大方地希望TA過得幸福,其實這種幸福賦予了憂傷,好像一棵嬌弱的小草,承受起飽滿沉重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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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一名男子進來了,他要了一張紙,二話不說就在角落認真寫字,寫完後他尋覓能掛的地方,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沒貼在醒目的位置,他偷偷藏在邊上,藏完後匆匆離開。少傾又折返,把紙重新放回口袋,與我擦肩而過。

好像有那麼一剎,他自個明白有些心事一旦袒露,就很容易被歲月泛黃成一席難堪。

於是朋友也要了一張紙,想了很久都沒有下筆,他問我,“如果讓你寫,你會寫什麼?”

我想了想,我可能會寫:“請關注郭栩鵬的公眾號。”

“你媽的,還有點人性嗎……”

“或許,這地方過於悲涼,我不想再分享自己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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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那些天,天氣有點涼,但沒下雪,每天維持三四度,因為覺得賓館的熱水壺不乾淨,買了很多礦泉水,把水燒開,瓶子往裡泡。泡完後一個人坐在床邊喝上半瓶,大字躺在床上,不看電視不玩手機,很安靜,類似武漢給我的印象。

從第一天起就不難發現這地方挺安靜的,走在任何街道上都特別安靜,除了個別景區,譬如戶部巷、地鐵站,大部分街景都人流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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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近些年我習慣早起,一個人很早就到樓下吃麵,每去一個地方我都嚐嚐當地的面,不刻意點特色美食,有些東西過於宣傳就容易變味,類似北京烤鴨,三年前我去過一趟,連路邊很小的快餐店都宣稱有正宗的北京烤鴨。

在這,很隨意點上一碗豬腰面,用料很足,豬腰爽口,只是麵條欠佳,但在冰冷的清晨油然而生的幸福感還是很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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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行裝後,下一站武漢大學。

我很蠢,下車後還問武漢大學在哪,我以為所有的大學都得有個標誌性的大門,武漢大學也有,只是武漢大學確實很大,一下車,這裡就是武漢大學。雙眼所及之處綠油油的草皮、富有味道的樓宇、學識滿腹的同學。

隨便一逛,彷彿仍是少年,然後在一個特別有藝術感的樓宇面前用富有磁性的聲音——“我以後要在這做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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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朋友獨自走開,他知道我會因感性說些不符合實際的話,但我覺得更加不符合實際的是喜歡批評中國教育的人,曾經我也表示中國的教育沒太多問題,如果中國的教育真的有問題,中國哪有現在的發展,所以大多數批評中國教育的人都是學習不好、沒上過好學校的人,若能在一流的學校裡呆上三四年,價值觀、人生觀或許會徹底改變。

反正我置身在武漢大學會有強烈的後悔感,後悔當初沒用吃奶的力讀書,那些光陰都在遊戲中虛度。其次十二月份的武漢大學沒有一朵櫻花,甚至沒有一朵花,光禿禿的枝丫再加上冰冷的季節,蕭條感稍強,也沒看到什麼美女不美女,一切從容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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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會看見有人遛狗,在武漢走到哪裡都會看見不少人遛狗——泰迪、金毛、加布拉多、鬥牛、柴犬……

武漢確實很適合遛狗,道路乾淨寬廣,還有不少歐式建築,因為西方列強曾在武漢設立租界,武漢的漢口江灘、黎黃陂路、楚河漢街都有大大小小的歐式建築,而我拿著各種小吃——三鮮豆皮、鴨脖子、章魚小丸子、醬豬手……瞎逛,但印象最深的是冰糖草莓,十六塊一串,每粒都很大、很甜。

朋友說:“想不到你也喜歡吃這些玩意。”

“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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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偏偏要“滾”的人卻是我,因為武漢天氣很冷,朋友這些天非常享受在武漢洗澡,一洗就是半個小時,輪到我洗的時候電熱水器裡的水已用完,發現這事時我正洗頭,滿頭泡泡,水溫度開始迅速下降,朋友還開完笑:“洗冷水澡不是對身體更好麼?!”

我沒搭理他的屁話,靈機一動立即裹起毛巾走出房間,因為來的時候留意到隔壁有一間房間是敞開門的,我溜了進去,按亮房燈把門反鎖。

“舒服~”

足足洗了半個小時,唱完周杰倫整張《依然范特西》,剛準備離開。外面有新的租客在說:“怎麼這門反鎖了?”還引起了一番動靜,我很害怕,有點不知所措,幸好很快就沒有動靜,我猜都找房東去了,於是我裹著毛巾準備逃離現場,結果門一開……三四個人包括房東就這樣看著我……

我除了紅著臉說不好意思,都不清楚說啥,因為都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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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在武漢呆的時間不長,僅為三四天,短短的時間裡我在這城市踩過單車,徒過步。去每座城市我都儘可能用簡單的方式出行,越簡單意味遇見故事的機會越大。

雖然武漢這地方符合“玩”的東西真不多,但不意味不值得來,每個人的旅途經歷都是唯一的,有的人遇見周黑鴨,有的人遇見熱乾麵,而我遇見冰糖草莓。很希望明年可以來些新的體驗,因為我看過了大海、涉足過沙漠、仰望過星空、翻越過高山,望明年能走得更遠,以靈魂感知更多他人的故鄉。

畢竟旅遊的意義不是什麼“詩和遠方”、“說走就走”,每去一趟旅遊都會增加新知及新的定義,這次就是——城市,也會有不功利的故事。

2019年,我相約你,路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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