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军人丨墨脱兵的苦与乐

〇杨辉麟

最军人丨墨脱兵的苦与乐

这是墨脱部队,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事。空中诊断、电报恋爱,都是真的。就连收信,都成了官兵们的喜事。不信么?请往下看一一

有人说:当兵苦,墨脱兵更苦;当兵亏,墨脱兵更亏。是的,艰苦的环境使官兵们失去了应有的东西。然而,为了边境的安宁和社会的稳定,他们觉得苦的情愿,亏的值得。家在贵州一个偏僻山乡的二连副连长赵洪亮,未婚妻几次来信催他回家完婚,但连队工作繁忙,婚期一推再推,结果在大雪封山时,他收到了未婚妻的“吹灯信”……

三年服役期1095个日夜守着墨脱。要忍受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耐着对亲人的思念和无限寂寞,默默地奉献着青春和热血。

就说抽烟吧。在墨脱,抽烟就是抽时间,是为了让灼热的烟火能够多少烫融一点冰冻的时间,使它快些流走。冰封雪锁,骡马进不来,全墨脱的男子汉宣告断烟!

一连一位老兵告诉我:“断烟可不比断粮好受,断烟后那副狼狈相,真够可怜的。心细的平常把烟头摁在罐头盒里,这时候可以卷巴卷巴再抽;没有的只好回忆烟头都曾经扔在什么地方,然后尽最大努力将那些被污水泡过的发了霉的烂烟头找回。实在没辙的,抽茶叶抽树叶抽草叶,什么都试过!”

生活呢?也异常艰苦。地东边防站缺水,战士们吃水得到两千米外的山腰去背。山高、路窄、草深,天气炎热,再背上一桶水,艰难是可想而知。为了节约用水,常常是一盆水洗脸、洗脚、洗衣后才舍得倒掉。雨天,便常饮用屋檐水。

一个雨雾濛濛的清晨,我在雅鲁藏布江边看见一个战士独自望着远山,眼睛里凝聚着复杂的思绪。他是入伍4年的工兵班长董仲勋,还未探过亲。去年初,他母亲病重时来了一封电报,以后便没有消息了。

“今年想探亲吗?”

“不怕你笑话,我今年就想回家结婚。”他说话十分诚恳,像在吐露心曲:“现在我什么也不盼,就盼‘她’的来信!”

大雪封山,全国各地的信件到林芝后,至少还要半年才能到达墨脱。开山时节收信也要两个月。信息时代,如此缓慢的传递速度是引起墨脱军人普遍愤怒的事情之一。

有人到墨脱,带来了“她”的信,那是墨脱军人最幸福的时刻。我完全理解他。在这远离家乡的墨脱,“抵万金”的家书一年最多能收三四封。信,会给战士们带来欢乐和慰藉,也会带来烦恼和痛苦。也许,只有生活在这里的内地人,才会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信的价值和力量吧!

不是么?我们每到一个边防连时,都会牵动所有战士的心——拥抱、拉手、抢信,狂呼乱叫……晚上,战士们宁愿放弃看电影(那时还没电视)的机会,也要在油灯前,床铺上千姿百态的赶写家信,以赶上第二天给我们捎走。新战士徐录江手里捏着信,兴高采烈地嘿嘿笑着。

我好奇地问:“收信了?”

“嗯!3封。够意思!”

“说什么了?”

“说他们过春节逛灯会的情景。”

天呐!春节已过去半年多了,而这迟到的消息仍然使战士们感到无比的新鲜和快乐。

当然,丘比特的金箭也射到了这里。有一个战士收到了对象一张彩照,姑娘漂亮楚楚动人,因此战友们争相端详、品评,然后羡慕而又友善地祝贺……

正当大家余兴未泯的时候,不料旁边一位老战士迟缓地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我展开信读了起来:“儿:本想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怕影响你进步。可忍到今天,爸实在忍不住了。去年3月,你婆病故;5月,煤窑塌陷,你哥被压也没有挺过来。今年7月初三,你妈心肌梗阻,一口气没上来也离开了人世。如今,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老战士泣不成声了,其他战士一次又一次地用袖管揩去脸上的眼泪,我的眼眶也湿润了。

这,就是墨脱兵的苦恼和欢乐!

最军人丨墨脱兵的苦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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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军人丨墨脱兵的苦与乐

(图片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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