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汝璈與東京審判

梅汝璈與東京審判

梅汝璈(1904-1973),字亞軒,江西南昌人。1946年代表中國出任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法官,參與了舉世聞名的東京審判,對第一批28名日本甲級戰犯的定罪量刑工作作出了突出的貢獻。

梅汝璈1904年出生在南昌青雲譜朱姑橋梅村。1916年至1924年之間在清華學校學習,1924年考取公費赴美留學項目,入讀斯坦福大學,1926年獲得文學士學位,進入芝加哥大學法學院學習,1928年獲得法學博士學位;1929年歸國後曾任教多所大學,曾任行政院院長宋子文、外交部部長王世傑的助手;1946年,並於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任中國代表法官,參與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之審判日本對亞太地區引發大規模戰爭和傷害所應負之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歷任第一屆全國人大代表、全國人大常委會法案委員會委員、全國政協委員,1973年在北京逝世,終年68歲。

《東京審判》臺詞:梅汝璈爭座次

衛勃——東京審判的首席法官

梅汝璈——東京審判中的中國法官梅汝璈

十一位法官在開審判前的一個預備會議:

衛勃: 我們之間可以很平等,像一家人一樣,我希望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會很愉快,由於這次審判採取的是最公正的英美法系,法官的座次照以下次序安排:美國、英國、中國、加拿大、法國、澳大利亞、荷蘭、印度、新西蘭、菲律賓

梅汝璈:我不同意這種安排。

衛勃: 梅博士,為什麼?

梅汝璈:我認為應該按《日本受降書》的簽字順序來安排座位——中國處於第二位,也就是說在美國之後應該是中國,

衛勃: 梅博士,這是法庭,不是受降儀式。(鬨笑)

梅汝璈:衛勃爵士,憑什麼按照這個順序安排?

衛勃: 梅博士,這是慣例。

梅汝璈:慣例?誰定的慣例?按照受降書的次序不是慣例嗎?

衛勃: 梅博士,我們是來審判戰犯的,為什麼要對這樣一個小小的問題如此在意呢?

梅汝璈:這個問題一點也不小,何況真理只有深淺之分,沒有大小之別。

衛勃: 那麼,梅博士,你提議一個公平的辦法。

梅汝璈:如果不按受降書籤字順序,最公平的方法可能就是——我們秤體重,按照體重大小決定座次。(眾法官大笑)

衛勃: 梅博士提議的方法非常公平。但只適用於拳擊比賽,這是國際法庭而不是拳擊場,

梅汝璈:(微笑地)如果不按體重決定座次,我認為唯一公平的方法就是按照受降書的簽字順序安排座次,我一點也不希望我們的國際法庭變成拳擊場。

……

衛勃: 今天只是一次彩排,為什麼我們不先拍一些照片,到晚上再討論明天正式開庭時的座次?

梅汝璈:衛勃爵士,我絕不能接受這樣的座次安排。全世界的攝影記者和新聞記者現在都在審判大廳等著,他們必定會拍照和報道。當這些照片和報道到了中國,你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嗎?所有的中國人都會責難我的軟弱和無能。如果我同意了這個安排,那我就侮辱了我的國家,就侮辱了所有中國人為抗擊日本侵略者所付出的代價、犧牲、努力和堅持,一切的一切!

審判預演前衛勃最後宣佈座次:美國、英國、中國……,梅汝璈憤然離座,衛勃跟到梅汝璈辦公室:

衛勃: 梅博士,請聽我解釋,請你冷靜一下聽我解釋。

梅汝璈:我在聽。

衛勃: 美國法官和英國法官坐在我的左右手,主要是因為他們對英美法律程序熟悉一些,這僅僅是為了工作上的便利,絲毫沒有任何歧視中國的意思。

梅汝璈:恕我直言,你我都清楚這是國際法庭,並不是英美法庭,我認為沒有這麼安排的必要。

衛勃: 梅博士,你能不能換個角度想這個問題,你旁邊的法官來自美國和法國,而不是俄國,這對你將是很愉快的。

梅汝璈:衛勃爵士,這是對我的侮辱,作為一箇中國人我必須鄭重地說我來東京不是為了愉快來的,我的祖國——中國,遭受日本侵略長達五十年,對中國人來說,審判日本戰犯,是一件嚴肅沉重的任務,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愉快。

衛勃: 我也必須再次的提醒你,這個安排是盟軍最高統帥的意思,遺憾的說如果你拒絕的話中美關係可能會陷入不愉快,你的政府也未必同意。

梅汝璈:我拒絕接受這種不合理的安排,在日本的侵略戰爭中,中國受侵略最深,抗戰最久,犧牲最大,而英國卻只是一味的忍受和投降,中國絕不能接受排在英國之後,我認為中國政府也不會同意被安排在英國之後,我甚至懷疑這是否是最高統帥作出的決定。(梅汝璈拿起大衣準備離開)

衛勃:稍等,我去和其他法官商量一下,給我十分鐘時間

……

衛勃: 梅博士,你勝利了。你的國家應該為有你這樣的鬥士而驕傲,

梅汝璈:我不是鬥士,我只是一名法官,一名中國的法官。

衛勃: 老梅,你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梅汝璈:當然。

衛勃: 叫我老衛吧。

梅汝璈:老衛

激辯,血在燃燒

[梅汝璈]柏奈爾先生,你說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取決於是否廢除了死刑,某種角度上我贊同您的觀點,但是我還是有些疑惑。按照您的邏輯,文明應該被尊重,那麼生命呢,生命應該被尊重嗎?我想我不用知道您的答案,您應該不會否認生命是最寶貴的,因為對每個人來說生命都只有一次。如果說杯子代表人類,水代表文明,(他將一隻盛滿水的玻璃杯摔碎在地)文明是人類創造出來的,如果沒有人類,文明從何談起呢?……如果法律不給日本、不給這些戰犯以最嚴厲的懲罰,誰敢保證日本有一天不會再次挑起戰爭?誰敢保證日本不會再侵略別的國家?誰敢保證日本軍國主義的幽靈不會再次復活???

梅汝璈:我想請大家一起考慮這個問題:法律是什麼?法律的作用又是什麼?經過兩年多的817次漫長的庭審,我們終於認定了他們有罪。可是我們,卻一直在討論文明和宗教!先生們,這不是大學的教堂,這也不是寺廟,這裡是法律的殿堂。我們需要討論的,是怎麼懲罰這些罪犯。我認為,宗教是告訴世人怎樣做才能到達天堂。另一方面,法律明確規定了什麼事情我們不能做,否則就要受懲罰,就要上斷頭臺,就要上絞刑架,這就是法律。這也是我一直堅持對戰犯們使用死刑的原因,除了掠奪別國的資源,擴張自己的領土,日本還殺害了無數無辜的平民。日本軍隊,搶劫、強姦、放火、殺戮……殺害了無數中國、菲律賓、英國、美國以及其他國家人民的生命!這還不足以被判處死刑嗎?如果法律不給日本、不給這些戰犯以最嚴厲的懲罰,誰敢保證日本有一天不會再次挑起戰爭?誰敢保證日本不會再侵略別的國家?誰敢保證日本軍國主義的幽靈不會再次復活?在座哪位先生敢作這樣的保證?想說的,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們可以投票了。為了那些在戰爭中死難的人,為了讓他們瞑目,請各位慎重。因為,他們在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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