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贰零壹捌:丧

我的贰零壹捌: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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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网上出现“2018日本年度汉字”的消息,竟是一个“災”字。

说到个人的贰零壹捌,我想来想去,其实也应该是个“災”字。可这样一来,难免有鹦鹉学舌之嫌,所以还得改一个。思前想后,我认为最能代表我心声的应该是“丧”字;看到日本汉字那么尊重传统,我索性也尊重一下自己的传统,把这个字写成“喪”应该更有诚意。

三年前,我奶奶离开人世的时候,我以为那一年才是最丧的一年。事实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人生真是一年要比一年丧,尽管我们的愿望是,今年丧,明年福;一年盼着一年富,年年穿着开裆裤。物质的富裕,更多时候无法“稀释”精神的匮乏,更不能满足心灵的空寂。我奶奶离世后,我明着不想哭,后来却偷偷大哭了一场。

随后的二零一六年,有个亲戚尚未不惑,因为身体不适住进医院,前前后后才一个星期,听到消息时,说“人已经不行了”,等我到了医院,其实早就咽了气。我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因为医生不让我进去。结果,有个医生出来骂我,跟我没关系的事情,干吗要弄个清楚。我一下子就来了气,把那家伙臭骂了一顿;亲戚死了,我有足够的理由发火。更气人的是,我听见一帮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里忙得不亦乐乎,质量不太过硬的病床发出痛苦的呻吟,而我从门缝里看到的是,他们正轮流给我们亲戚实施“抢救措施”。后来有个眼尖的老大妈告诉我,人其实在早间就跌倒了,很可能跌倒的同时也就没了气。而那帮医护人员其实是在瞎忙活,为了掩人耳目。后来的事实证明,老大妈的说法没错。因为医生亲口给我们说,他们那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能把亲戚从鬼门关拉回来,而是为了“软化”他的身体,好让家人赶到后给穿老衣。听到这样的解释,我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那种屁话更丧的语言了。

二零一七年稍微好些,尽管照样有人离开,也有新生命诞生,但丧与福两相抵消,到底没有二零一八年这么丧。

二零一八年让人感到上气不接下气的丧,主要因为几个跟我们的青春有关的名字,就像他们早先商量好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讣闻里,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新闻中。有关名人的离世,多少有些让人不安。虽然跟我们这些吃瓜群众没有多大瓜葛,但想到他们曾给我们带来那么多欢乐,转而说没就没了,真让人“丧心病狂”。我在朋友圈里不止一次咒骂贪婪的阎罗,也痛恨阎罗的“走狗”无常,心情刚刚平静了一些,不料又闻噩耗。

师胜杰、单田芳、李咏、金庸、二月河......这些名字曾在我们单调的生活中起到了“催化”作用,但在人类历史上最糟糕的二零一八年一个接一个走进了历史。假如人在离世后能够化作一朵蒲公英,那该是多美好的一个安排;我们就能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随着清风远行,走到哪算到哪,丝毫没有做作,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我在网上悼念这些名人的随后几天,突然听闻爷爷离世的消失。就在奶奶作古三年后,爷爷也就走了。人在外地,只好把一股丧气埋在心底。爷爷的故去,让我想到一茬一茬变老的人群,接下来就到了父母辈,然后就到了我们这里,时间就像个婊子,无情地将我们一茬茬地甩掉。我虽然一直假装在研究或思考人生,但在经历过众多亲友的故去后,多少明白了一点生的意义(人生其实就是一场经历),依然不明白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毕竟,死亡是消失的同义词)。所谓“未知生,焉知死”,大概就是这么无奈。

想不明白,或是因为怕死;怕死很可能因为自私,不想死去,当然也就不想被后来人顶替。然而这是何等的可笑!造物主岂能让我随心所欲?我想来想去,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用一个字来形容我的贰零壹捌:丧;简直丧到家了。因为在我经历过的这些年份里,从来没有哪一年像二零一八年这么无耻,在三百多天里,竟能夺走那么多人的生命,让活着的人好生闷气。

“人类命运共同体”正在构建,然而贰零壹捌其实并不太平,就连我们这些吃瓜群众,也感到了世界的风云变幻,“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话在二零一八年得到了空前的证明。造物主也好,阎罗王也罢,其实都不是我们的“朋友”,他们都是些只谈利益不谈理由的逗逼,把个原本吠日无理的二零一八年,搞成个里外不是狗的年份。

我只能对着贰零壹捌感叹:狗子,你特么变了。

二零一九,亥猪拱门,还望来一头福猪,别拱了我们的“好白菜”。最怕的是,来一头不明就里的蠢猪,既拱开了我们的福门,也拱了我们的菜地。

我的贰零壹捌:丧

好像在拉金子吧?网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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