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林
距離2019年3月英國脫離歐盟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英國首相特雷莎·梅在11月25日的英國脫歐峰會上確定與歐盟未來關係的框架，以期在會上簽署這份協議。之後，歐盟經過激烈的辯論，終於答應了特雷莎·梅的訴求。
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當天在布魯塞爾表示，歐盟除英國外的27國領導人一致通過了英國“脫歐”協議和政治聲明。他在給予全體歐盟成員會領導人的峰會邀請函上表示，“脫歐”協議可減少英國離開歐盟帶來的損失及風險。
雖然英國的脫歐已定，但其效應卻在歐盟成員國中不斷釋放。作為歐盟基金的最大受益國，英國脫歐之後的預算缺口將直接關係到歐盟成員國——波蘭的利益。歐洲理事會主席、波蘭前總理圖斯克甚至捅破“窗戶紙”：如果有一天波蘭給歐盟繳納的“會費”超過所獲撥款，波蘭可能會步英國後塵，尋求脫離歐盟。
一直以來，歐盟內的德國、法國、西班牙等“老歐洲”與波蘭、匈牙利等新加入的“新歐洲”在價值觀、移民等問題上存在很大分歧。德法等西歐大國在歐盟享有更多話語權，並將其意志上升為歐盟的意志，一些國家對此抱有不滿。正如此，波蘭、匈牙利兩國的脫歐意圖越來越明顯，匈牙利在多方問題上與波蘭結成統一戰線，特別是在脫歐問題上。
2017年以來波蘭與歐盟的關係持續惡化，波歐關係正處在歷史最低水平。究其原因，主要是歐盟將匈牙利、波蘭等視為挑戰其統一價值觀和規則的國家，而這些國家則反對歐盟干預內政。
2017年7月，波蘭議會通過了三項涉及改革司法委員會、最高法院和普通法院的法案。波蘭司法改革將令波蘭執政黨掌控司法任命，加強中央政府集權。之後，歐盟委員會對波蘭的法治體系展開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調查。歐盟委員會表示，歐盟當時只是採取了初步的行動，但是，通過一年多與波蘭政府進行的多次對話後，歐盟委員會或將對波蘭提出相應的處罰措施。
歐盟已經夠亂了，經不起折騰了，波蘭這一鬧騰無疑是給已焦頭爛額的歐盟沉重的一擊。關鍵是，極端民族主義正在歐洲抬頭，對整個歐洲大陸的安全構成嚴重威脅。以意大利五星運動、法國國民陣線、德國選擇黨等極端民族主義勢力正在進入歐洲主流政治舞臺，有的已成為執政黨，有的正尋求更多政治權益。這對歐洲政治圖景和歐洲一體化進程將產生重要影響。
從2008年金融危機開始，到希臘債務危機，再到英國公投脫歐、難民危機，歐盟遭遇的危機就沒有停止過。除了波蘭和匈牙利之外，現在輪到了意大利對歐盟的挑戰了。
意大利人曾經是歐洲一體化最熱情的支持者群體之一，然而，二十多年局勢已發生逆轉，大多數意大利選民變成了“疑歐”者。經濟低迷加上政治無能，不僅使得意大利政治和決策精英名譽掃地，甚至還危及了該國與歐盟的關係。
今年5月，意大利“疑歐派”聯盟在大選中大獲全勝。屬“疑歐派”之一的五星運動領袖迪馬奧稱，如果意大利新政府與歐盟下一步的談判失敗，不排除意大利舉行“脫歐”公投。這說明，意大利正在爆發的政治和經濟危機可能會給歐盟的生存帶來嚴重的威脅，其原因有政治的、經濟的、甚至地理的。
不管是波蘭也好，還是意大利也罷，這些並不是歐盟的第一個危機，也不是最後一個危機。除非主流精英派能找到解決各自國家存在問題的藥方，否則選民很可能會給民粹主義者一個又一個機會。部分國家與歐盟的利益之爭，以及右翼民粹主義、民粹主義勢力的逐步上升，讓歐盟處於深深的沮喪之中。
可以想象，如果“脫歐派”、“民粹派”和“疑歐派”代表人物紛紛上臺執政，若干年後，那將是“歐盟喪鐘”真正敲響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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