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歡 無論流行樂壇衰敗還是繁榮 始終堅守並執著

劉歡 無論流行樂壇衰敗還是繁榮 始終堅守並執著

今年的中秋晚會上,98版《水滸傳》22位“梁山好漢”重聚一堂,再唱《好漢歌》,這場面令人動容。20年過去了,演員們對於水滸的情誼依舊不變。

提到《好漢歌》,就不得不提起演唱者劉歡。今年已經55歲的流行音樂家劉歡,是集作詞作曲、編曲、製作、演唱和音樂教育於一身的音樂人,也是中國內地頭一批能用電腦作曲、編曲和製作的音樂人之一。他的眾多作品,《好漢歌》、《千萬次的問》、《從頭再來》等膾炙人口,深入人心。

從未給自己劃分界限

許多年前,樂評人金兆鈞第一次採訪劉歡後說:“與生俱來的音樂天賦,明朗健康且寬容的性格,加上對美的高度敏感和追求是支撐劉歡生命與藝術的三原點。”

如今,與劉歡同時期的樂界中人,在噓唏中國流行樂壇衰敗、業界浮躁喧囂的同時,無不讚佩劉歡對於藝術一如既往的執著。劉歡卻只是說:“我只是個非常喜歡音樂並願意為之努力的人。說到‘天命’,我倒覺得我是個知命比較早的人。我能做的就是盡我的能力寫出、唱出一些好聽的歌曲來,而且現在還在做,我已經很滿意了。”

曾有人這樣評價他:“他是成名最奇特,成名時間最長的歌手;他的音樂從未時尚過,但也從未過時過;他遠離歌壇的熱鬧生活卻一直被大眾和歌壇所尊重;他一直無慾無求卻又獲得別人難以得到的眾多機會;他一直以學校和教師為榮,但他的歌曲卻獲得中國最大眾化的認同。”他的身上“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統一性”。一切看似不可能和對立,都被他成功地融為一體。

在演唱《好漢歌》時,這種感覺尤為強烈。1997年,趙季平為電視劇《水滸傳》片尾曲《好漢歌》作曲。初唱《好漢歌》時,趙季平聽出了劉歡只使用了通俗唱法,趙季平向他提議,既要保持通俗,又要唱出民間傳統藝術感。於是才有了今天流傳的這版《好漢歌》。有人評價說:“山東小調的土,血性江湖的狠,誰會把它與那個著名的大嗓聯繫起來呢?”

早年熱愛古典音樂的劉歡從未給自己劃分界限。站得高,不拘泥,只為了做出最適合的音樂。比如他當年為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做音樂,“試過ROCK一點的,也試過像FUNKY這種風格的,卻最終決定中庸一點。片尾本來全部決定用絃樂,後來發現效果不好,還是選擇了電聲。”

《好漢歌》的率性草莽,《千萬次的問》的大氣堅定,《從頭再來》的真摯溫暖,皆在適當的時候出現,也因為劉歡的演繹而成為一代中國人的記憶。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下崗浪潮中,聽到《從頭再來》這樣的歌,會讓人落淚,而近年的一部《甄嬛傳》,也因為他寫的古雅潔淨的歌而有了懷古的意味。

給自己留出冷靜判斷的時間

記者:有人說你的創作是很隨緣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說法?

劉歡:其實創作有的時候,真的很難控制。有的時候後面是不可預知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水滸傳》的《好漢歌》。當時趙季平先生請我來錄的時候,是錄另外一首歌,他認為那首歌能做片尾曲。《好漢歌》也是他早就寫出來的。我那天去,是為了把這個正事完成。完成以後他說還有這麼一首歌,伴奏都做好了,讓我聽聽。既然伴奏都做了,那就錄吧。進去以後,我說給我人聲的監聽開小一點,這樣我就可以唱得比較誇張。

記者:好像有些隨心所欲?

劉歡:對,敢去挑戰,也比較自由。我覺得這個是太難得的一個狀態了,非常自由。像這首歌,錄的時候都沒想過要怎麼樣,結果《水滸傳》的片尾曲就是這首歌了。

記者:怎麼會想到,要這樣去唱一首歌的?

劉歡:實際上2000年左右,我也曾迷路過,就是有點太過於偏向傳統聲樂那邊,就是弄錯了。

記者:怎麼糾正的?

劉歡:會有一個自我判斷吧,我覺得這個可能挺重要的。可能有一段時間瞎了,但總體上還能把握得住。我覺得從不是做娛樂就是做藝術這個角度上來講,藝術家最重要的兩個方向,一個是判斷,一個是控制。我覺得那個時候,我就屬於控制出了問題,就是有點玩偏了。但是很快自己能找得到,這個能力只要具有就行了。

記者:但我覺得想要真正形成這種冷靜的判斷,要有大量的自己的空閒時間。

劉歡:對。實際上我2000年頭開始的那個時候就有點這樣,事太多了,就沒閒著過。後來我告訴我的演出經理,這個演出不要接,那樣的不要去,七折八扣,弄到能去的地方就比較少了,這樣子就達到了一個控制的平衡。

記者:但這個控制,其實是自己一個內心的選擇,是嗎?

劉歡:對,這個其實是個主觀的事。我老是覺得,你應該認知自己的核心在哪兒。我這麼多年就一條,我自己老把持得住。我為什麼在做這個事,是因為我真心地喜歡音樂,我才在做。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哪一天,我把這個事做得我不喜歡了,這就壞了,那天就成末日了。所以為了這個,什麼都可以放棄,音樂是我最喜歡的事。

要認清最重要的是什麼

記者:你知道自己在樂壇是什麼樣的位置嗎?你在意這個位置嗎?

劉歡:我當然也在意,因為會讓你比較自由,但是其他的這個所謂的地位,我覺得把它看得越不重要越好。這種稱謂也好,別人對你的認同也好,都是來自於別人的。而且我始終覺得,你把自己的地位擱在那兒,會把自己搞得很難受。我也知道大家對我的評價、看法,我也看報紙,包括上臺之前,前面主持人怎麼講的。千萬不要看重這些事,你看重這種事的話,就活成他說的那個樣子了,那就活走樣了。說實話,人特別容易被忽悠,人聽點什麼好話,都是高興的。所有成功的大師,都是有一條,就是他心裡面最崇高的,最重要的,就是他的音樂,這個沒有一個例外的。

記者:這麼多年,你在樂壇的位置沒有變過。你認為這是人們太戀舊,還是歌壇難以出新?

劉歡:中國的聽眾比較戀舊,很難被新的事物抹掉。這個現象也說明了新東西出來得不夠多,或者不夠強到把過去的東西給抹掉。所有人一張嘴就說流行音樂是年輕人的藝術,沒打算帶上歲數的人玩,最後大學生做給中學生,中學生做的音樂給小學生聽。不光我們內地,韓國、日本都一樣,整個流行音樂低齡化,日本相對的好一點,因為他還有各種音樂的需求層面。

流行音樂在美國跟電影一樣是一個工業,它背後有強有力的商業運作。我們現在的流行音樂產業,因為盜版的緣故已經無利可圖,很難有強勁的力量注入進去。

記者:那有沒有什麼忠告,想要告訴現在的新人,年輕的歌手?

劉歡:我是從全中國人民只聽一種歌的時代過來的,現在不再是這樣了。我始終認為做音樂的人應該清楚自己喜歡什麼,不要試圖讓自己適合別人,只管做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對了。假如所有的音樂人都能這樣做,中國音樂就繁榮了。每個人的取向都不一樣,做自己喜歡的音樂,一定有一批人喜歡你。

現在作為一個歌星,或者作為一個音樂人,什麼是最重要的?就一條,你要真的認清楚,你是為了喜歡音樂在做這件事,這個是最重要的。為了這個,你可以丟掉很多,你也可以得到很多。但是為了這個“做”,你永遠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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