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赌》:跳出认知偏差,做对决策的三种方法

从企业方向决策,到申报什么学校学习、到选择哪一款汽车,大大小小的决策决定了一个人日常生活的框架,可以说决策质量决定了人生质量。

但对决策,这一项重要的能力,很少有人接受了充分的培训。许多人总是想,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我会在某个节点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如今一定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美国亚马逊一本畅销书《对赌》(thinking in bets),提供给了一个结合认知科学和决策实践的系统解决方案。可以补上这节全民决策课。

作者安妮·杜克是认知心理学博士,后因偶然机会成为德扑界职业传奇女牌手,获得多项扑克赛冠军。在打牌过程中,她很快发现扑克牌桌,正是研究如何做出好决策最好的实践场景之一。职业扑克手就是职业决策者。在信息不足时,扑克手需要在两分钟内做出20个决策,本质上像一场又一场的决策极致实验。

她同样发现,认知心理学的成果在牌桌上得到了印证,加上和高手的讨论,她很快就开始赢得比赛。理论加实践,她总结了许多能快速增进我们决策能力的方法,有一大类就是想办法邀请另外一些自己——过去和未来的自己一起做决定。

时间旅行法

时间旅行法本质上是一种把后悔放在决策之前的动作。有一个很有用的方法是10-10-10法。简单来说,就是思考:

十分钟后,你会如何看待现在的决策;十个月后,你会如何看待现在的决策;十年后,你会如何看待现在的决策。

这种方式有什么好处呢?它可以对抗人的以下认知缺陷:

(1)人们总是放大当下的感受。

想象一下,你站在高速公路狭长的混凝土路肩上,车停在身后,危险警示灯闪烁着,驾驶侧后轮的瘪胎已被轮圈绞烂。天色已经黑暗,毛毛细雨也变成冷冷的滂沱大雨。你打了两次电话请求道路援助,并且这两次(都是等了很久才接通)接线员都告诉你有人会在电话联系后尽快赶到现场。当你决定自己更换轮胎时才发现你没有千斤顶。此时你已全身湿透并且感到寒冷。

这会是什么感觉?可能会让你感觉这是你生命中最糟糕的时刻。你可能会哀叹自己为何如此不幸,不明白为什么倒霉的事情总是发生在你身上。你非常痛苦,无法想象如何能让自己变得乐观一些。

这就是当时的感受。但如果这次爆胎发生在一年以前,你认为它会对你今天的幸福感或你过去一年的整体幸福感产生影响吗?不太可能。它并不会导致你的整体幸福感上升或下降。随着时间流逝,它可能会淡化成一个你在鸡尾酒会上讲述的滑稽故事。

而我们在决策时,却往往对当下赋予了更多权重,显然是一种认知偏差。

(2)不同前后顺序的感知不同

我们对事情发展的前后顺序有不同的认知。

想象一下你和朋友们一起去赌场玩 21 点。在前半个小时里,你进展顺利且赢了 1 000 美元。因为你和友人们都过得很愉快,所以你们继续玩。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你似乎连一手牌都赢不了。最后你输掉了赢来的 1 000 元,但整个晚上保持了收支平衡。你对这种情况有什么感想?

现在想象一下另一种场景,你在前半个小时内输掉了 1 000 美元并坚持继续玩下去,因为你的朋友们正玩得开心。但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你通过接连获胜弥补了先前的损失, 最终以不赚不赔而收场。你对这种情况又有什么感想?

(3)保护自己的感受

事后的后悔可以消耗我们的生命。像所有的情绪一样,后悔在最初时感觉很强烈,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缓和。时间旅行策略可以使我们记住,现在的强烈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退,从而能够保护好自己的感受,不被错误的情绪牵着走,做出决策。

阻止‘倾斜’

由于扑克玩家总是需要努力保持全面客观的态度来对待瞬间得失,他们有各种各样的行话来表达下面这一概念:“坏结果会使你的情绪产生波动,从而影响下一步的决策制定,让你会做出再次导致坏结果的非理性决定,从而进一步对你的决策制定产生负面影响,如此循环。”

最常见的一种叫作倾斜(tilt)。倾斜是扑克玩家最大的敌人,使用这个词会立即让其他玩家明白,你因为受到坏结果的影响而做出了情绪化的决策。

运用‘时间旅行法’,可以提前识别一些言语和生理信号,我们可以提前培养一些习惯,在真正的过程中,用‘以前的自己’的智慧,来提前避免错误决策。

在打牌的时候,你可以从以下情况中判断出自己正在倾斜:

(1)如果你夸大近期事件的严重性并且对其做出激烈的反应,这就说明你正在倾斜。

(2)倾斜带有情绪和生理迹象。打牌时,你也能听到一个倾斜的玩家在说话。每隔几手牌,你都会听到高分贝的声音伴随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又来一次(这种牌)?”或“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在打牌。还不如直接把钱送给对手”(想象一下愤怒的语调加以大量的咒骂)。除了这些言语线索外,还有生理方面的迹象。倾斜的时候,我们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发热,心跳加速,而且呼吸急促。

对于扑克高手来说,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tilt)下时,会坚定的停止下一场,及时止损,直到状态恢复正常。

我们日常的决策中,也有很多‘倾斜’(tilt)的可能。我们可能会在与伙伴的分歧中做出被动的情绪化决定,或者在经历了糟糕的餐厅服务、工作场所的闲言碎语、成交的订单被取消或者提议被否决时,我们也会变得不理智。我们在个人生活和职业生涯中都有过这样的经历:由于瞬间的情绪反应而将事情的严重性无限放大。

我们需要借鉴的是,像一个高明的扑克手一样对这些时刻敏感。通过提前认识这些言语和生理信号,我们才能有的放矢地培养一些习惯来应对倾斜的情况。

当我们感觉到倾斜的迹象时,无论是在与配偶或孩子们的争执时、工作中遇到令人烦恼的事情时,还是在扑克牌桌上失利时,我们都可以预演自己暂时离开现场的情景。我们可以尝试独处,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应该认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处于倾斜状态时做出任何决策。像“深呼吸十次”和“要不明天再做决定?”就是规劝人们要避免在倾斜时做出决定的格言。

和未来成功的你、失败的你交谈,就是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

假设一家企业打算制订一项 3 年战略计划,将市场份额从5% 提高到 10%。参与进行计划制订的每个人都想象自己拿着一份头条标题为“X 公司在过去 3 年中市场份额翻倍”的报纸。然后团队负责人询问,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实现了目标,过程中发生了哪些事件,做出了哪些决策,哪些有利条件促成了企业获得如此规模的市场份额。

这种方式有两种好处:1使公司能够更好地确定为实现目标而需要实施的策略、战术和行动。2反向回顾使我们可以辨别那些实现目标所必须发生的低概率事件。这可以促使战略发展以增加这类事件的发生概率,或者认识到目标过于远大,调整目标。

让很多人惊讶的是,相比想象未来成功的自己,和那个失败的未来的自己交谈,更有用。悲观主义者常常更容易成功,假如悲观没有让它们决定放弃的话。

纽约大学心理学教授、《对积极思维的反思:透视新的动机科学 》一书的作者加布里埃尔•厄廷根(Gabriele Oettingen)在 20 多年的研究中不断发现,那些在追求目标过程中想象面对障碍的人更有可能取得成功。这种策略被她称为“心理对照”(mental contrasting)。她的第一项研究涉及了参加减肥计划的女性,结果显示,那些对减肥有着强烈的积极设想的受试者比那些持有负面想象的受试者少减掉 24 磅。

梦想着目标的实现显然并没有帮助她们实现减肥目标,不仅如此,反而还阻碍了成功。此项研究中的那些过分乐观的梦想家们在实际行动中却表现出较低的减肥积极性,对成功的幻象某种意义上已经让他们提前透支了成功的喜悦,并且失去了紧迫感。

而且,事实上,和悲观的未来交谈,进行预先检查为我们创造了一次充当自己的“红色突击队”的机会。一旦我们将操作设定为“是的,我们失败了。我们为什么会失败?”这会让每个人都能够自由地发现他们在其他情况下可能看不到,或者因为害怕被视为反对者而不敢提出的潜在失败原因。在组织里,倡导思考失败的原因,人们可以自由表达各自的保留意见而不会显得他们是在指责行动计划的错误。这种包含预先检查的计划流程会创建一个更加健康的组织,

以上是《对赌》介绍的许多思维工具中的‘时间旅行者’。

对于扑克选手来说,能做的是选赢钱概率大的选项。扑克要打很多很多把,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对扑克来说,建立能够以大概率赢钱的科学决策系统,而不是只关心某一把的输赢。如果因为这把输了就随意改动决策系统,这就是结果论,你就等于没系统。

对于每个人来说,建立属于自己的决策系统,一直训练自己决策的能力,就能在漫漫人生中过的更幸福,更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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