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襟抱本無垠 市井有誰知國士

我們都知道梁啟超先生寫過《少年中國說》,幾乎人人都會背誦少年強則國強……

卻很少有人知道還有一人寫過《湖南少年歌》“若道中華國果亡,除是湖南人盡死”,滿篇慷慨激昂,打動了無數仁人志士,更是激勵了包括毛澤東在內的無數湖南熱血少年。

此人就是楊度楊皙子。他與梁啟超、蔡鍔、孫中山是至交好友。與齊白石、汪精衛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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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年為了躲避清政府的追捕,也為了學習先進的制度,楊度東渡日本,在這裡他遇到了孫中山,倆人進行了激烈辯論,孫中山主張民主共和,楊度主張君主立憲,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楊度說“度主張君主立憲,吾事成,願先生助我;先生號召民族革命,先生成功,度當盡棄主張,以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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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年,為了挽救自己,清政府決定立憲,排除五大臣出洋考察。這五位滿清大臣只知立憲其名,對於立憲之實質,一無所知,無非是公費旅遊了一圈。回來之後為了交差去日本請楊度和梁啟超捉刀起草報告,楊度寫了《中國憲政大綱應吸收東西各國之所長》和《實行憲政程序》(梁啟超寫了《東西各國憲政之比較》),由此博得大名。不久,他便以“精通憲法,才堪大用”被張之洞和袁世凱聯名保薦,官職四品京堂候補,入憲政編查館行走,成為清國憲政第一人。連當時名滿天下的梁啟超也背地裡贊他為“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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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度與梁啟超

1915年,楊度呈送《君憲救國論》,同時發起組織籌安會,任理事長。主張君主立憲,為袁世凱稱帝鼓吹。袁世凱對其恩寵有加,並親自賜匾題字,稱他為“曠代逸才”。可是他這是逆潮流而動,洪憲帝制一出臺,便遭到全國上下的唾罵聲討,楊度在家鄉也被罵為漢奸,袁世凱臨死前大呼“楊度誤我!”

可是楊度不為旁人的指摘所動:“我們倡助帝制,都是為了救國,問心無愧,還怕什麼人言。即使僅僅以“走狗”二字而論,我自有傲骨,何來“狗”說?我立場堅定,何來“走”說?一派胡言!”高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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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辟分子

從他給袁世凱的輓聯中,可以看到他的辯解,無奈,憤懣。

“共和誤民國?民國誤共和?百世而後,再平是獄;君憲負明公?明公負君憲?九泉之下,三復斯言”

他並不是一心想攫取高官厚祿的蠅營狗苟之輩,君主立憲是他的夢想,雖然不符合當時的歷史潮流,那又怎樣,雖千萬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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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張勳復辟,康有為舔著臉奔走呼號,可是楊度對他們的邀請回了句:“所可痛者,神聖之君憲主義,經此犧牲,永無再見之日。度傷心絕望,更無救國之方。從此披髮入山,不願再聞世事。”

可見他的心中“君主立憲”是他心中的神聖理想,從此之後,楊度踐行諾言,轉而支持共和。

可之後的民國仍然軍閥割據,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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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有誰知國士?”無奈的楊度只得屈尊為杜月笙的清客,聊以度日。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自稱伍豪的翩翩君子到來。讓這位名士看到了中國的希望。1929年,在白色恐怖之中,楊度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由潘漢年介紹,伍豪(周恩來)批准,秘密入黨,與周恩來單線聯繫,曾有人譏諷他投機,他駁道:“方今白色恐怖,云何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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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冬,周恩來在病危時和王冶秋談話時說,在重新修訂《辭海》時,對中國近代歷史人物的評價要客觀公正。他特別提到了楊度晚年參加共產黨一事:“他晚年參加了黨,是我領導的,直到他死。”

楊度的一生是傳奇的一生,他始終遵從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想要國家富強,從君主立憲到金鐵主義,從民主共和到共產主義,他堅持的理念在改變,可是他立志報國的初心沒有變,只不過是走過了一段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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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度劇照

楊度曾寫作歌曲《黃河》,或許這就是他內心的寫照。

“黃河黃河,出自崑崙山,遠從蒙古地,流入長城關。古來聖賢,生此河干。獨立堤上,心思曠然。長城外,河套邊,黃沙白草無人煙。思得十萬兵,長驅西北邊,飲酒烏梁海,策馬烏拉山,誓不戰勝終不還。君作鐃吹,觀我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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