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也是太监

在中国传统的官场,太监要算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其特殊性自然在于这一群人不论是出于自愿还是被逼无奈,都被人为阉割的缘故。与现代的同性恋、变性不同,太监即使是自愿,那也不是对于女性性别的向往;因为从性别上看,他们也没有明显地变成女人,而是停留在“不男不女”这个尴尬的地儿。

把一群人弄成太监这个玩法是谁发明的,可能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但是这种玩法显然深受中国一些人的喜爱,所以一玩就是至少两千多年,不知不觉中累积出一种近似“国粹”的传统来——一边是传统的官场、官员对此类一向瞧不起,甚至民间文化也拿这一类开涮,一边是这一来生生不息,在中国官场文化中经久不衰。这其中的原因自然不在太监们自身,而在官场需要上——

是官场需要,说准了是权力需要“一群人”以太监的方式生存,以太监的身份表现。专制权力的残酷性、野蛮性、非人性自然也就可见一斑了。但至少在这种群体存在的社会中,人们却一般只是指责太监这类原本是受害者的群体。

“太监”名声不好,在传统的官场、官员,一般是专权乱政——赵高、魏忠贤、李莲英都是被算在这一路的典型。不过,即使是这几位,如果我们尊重历史的话,就是在他们最厉害的时候,那势力也应该是不堪一击的,因为他们至始至终都不敢问鼎与最高权力,而只能站在背后狐假虎威。这也就是说在权力结构中,这一群注定只能是近似于藤,需要依附于权力的大树上。从本质上讲,在传统中国的官场,所有的官员其实应该跟太监一路——

依赋予权力之上,没有独立人格,被动的服从……这一切又跟太监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太监在物理上被阉割了,其他的被在精神上阉割了——罢了。官员瞧不起太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而且,至少以阿岔看,事实上在物理上被阉割的官员有时候在精神上还要胜过绝大部分看起来没有被阉割的官员、文化人呢。比如司马迁应该就是其中的一个。

司马迁原本是一个正常的官员太史令。只是因为触怒皇帝而被弄成了太监,做了太监的司马迁还做官,官名是中书令,论级别要比太史令高,只是这个职务要太监担任。但阉割虽然让司马迁感觉受辱程度莫过于要命,却并未摧毁他的意志,反而成就了他。倒是一向热衷于笑话调侃太监们的中国人,绝大部分在精神上的软骨病似乎成了不治之症,不男不女地在中国文化的天空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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