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從弗洛姆到首都奧斯陸要走上6個小時。

經過多半天的奔波,儘管是坐船或者是坐車,仍然叫我們筋疲力盡,因此坐上車之後,彷彿回到了酒店,頓時鬆弛下來。多數人忙不迭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養起神來。我還算精神,因為我不想錯過可供拍攝的美景。

返回奧斯陸,我們沒有走哈當厄爾高原的那條險路,而是選擇了另一條較為平坦的新路。說是較為平坦,這條公路仍然是在叢山峻嶺中穿行,而且要經過一些隧道,有些隧道很長,據領隊說,挪威最長的隧道有20多公里,這真叫人感到驚訝。中國現在被稱為“基建狂魔”,隧道掘進技術自詡為世界一流。可置身於挪威的隧道之中,令我感慨的是,這麼個蕞爾小國,人口才500萬,地理位置如此荒僻,自然環境又如此兇險,但卻早於我們很久進入現代化的理想境界,這不能不讓人由衷的佩服。因此,像我們這個13億人口的超級大國到如今才幹出點成績,那就沒有什麼沾沾自喜的了。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在挪威旅行,城市的古樸、文明固然叫我矚目,而沿途的村莊則更讓我產生一種夢幻之感,在上中學時讀過陶淵明《桃花源記》的我,始終沒有放棄在國內尋求那個“春蠶收長絲,秋熟靡王稅”的理想國,但很令人失望,我去過許多農村,今天中國的農村顯然不符合這個理想國的條件。

那麼在挪威旅行時,不時在眼前一閃而過的小村莊又如何呢?遠而觀之,它們確實很美,美得使人聯想到“格林童話”中被青山綠水、百花爭豔的仙境簇擁著的小房舍,及其住在那裡的幸福人們和動物,還有發生在那裡的纏綿而美妙的故事……。觸景生情,一股念頭油然而生,倘若能夠走進那些一閃而過的小村莊該多好啊,看一看人家的農村究竟如何!不過旅途中這個願望始終沒能兌現。

我們的旅遊大巴穿行在叢山峻嶺間的公路上,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時光逐漸向晚,高聳的山峰將巨大的陰影投向山谷之中,讓深秋寂靜的山谷顯得更加幽冥晦暗,時間彷彿被拉長了似地,覺得過得很慢,車內也是一片沉默,大家似乎厭倦了長途跋涉,但又無可奈何地挨著時光。

正在此時,領隊大聲說,前面就是服務區,司機師傅要在那裡休息,咱們也可以下車放鬆一下。頓時,大家振奮起來,對於長途乘車的旅客,莫過於中途能夠下車休息片刻更為愜意的事情。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我們的車終於駛進一處服務區。

歐洲公路旁的服務區和國內沒有什麼大區別,唯一的不方便就是上廁所要收費,每次一歐元,相當於人民幣8元錢。花錢是一回事,問題是大家都沒有一元的硬幣,否則無法讓自動投幣機放行,為此就得麻煩領隊了。

服務區位於一處開闊的山谷間,這條開闊的山谷很長很長,一條公路穿行其間,將山谷分成寬窄不同的兩部分,服務區位於那狹窄的部分,服務區後面是條奔騰湍急的山溪,你站在公路旁根本見不到山溪的蹤影,它被茂密的森林遮掩得密密實實,唯有那不絕於耳的水流轟鳴聲才能證實它確實存在。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山溪流經山谷西側的高山腳下,山之高,可謂摩天,而且連綿不絕,不知其際。西下的太陽被東面的群峰擋住,使山谷東側的群山幾乎都被淹沒在巨大的陰影中,唯獨接受夕照的少數幾處更高的山峰仍然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放眼望去,陰影中的山林鬱鬱蔥蔥,而沐浴在陽光下的那些山峰卻熠熠生輝,閃耀著金子般的光芒。

由於山溪離服務區很近,車上的同伴下車後,都沿著一條附近的小路轉進密林中,去看溪邊的風景。唯獨我一人按照攝影師的習慣,站在公路旁審時度勢,尋找我所需要的美景。我走上公路的路基,左顧右盼,發現公路的對面是一處小農莊,那種北歐風格簡約、色彩明快的小木屋,那房屋周圍那翠綠欲滴的牧場,牧場周圍層層疊疊、延伸到高山之巔的大森林,那大森林呈現出的斑斕多彩的濃濃秋意……,這不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媲美於歐洲風景畫大師筆下的那幅田園風光嗎?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此時的光線非常理想,柔和而透明,正是攝影的好時刻。於是,我獨自一人毫不猶豫地橫穿過公路,來到村邊第一座淡藍色的小木屋旁。這裡的農舍都是開放的,沒有此疆彼界之分。我站在房前,象欣賞藝術品般仔細端詳著這座漂亮的農舍,之後覺得,這哪裡是什麼農舍,它簡直就是高品位的別墅,倘若與我們國內那些富人區的別墅相比較,我更傾向欣賞它,那倒不是由於它比國內富人區的別墅更為寬敞氣派,造型奇特,用工奢華,而是它那自然天成,返璞歸真的美,它的美使我聯想到李白“秋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名句,你看,眼前的農舍簡直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它與山林草地融為一體,整潔得一塵不染,走到院子裡你都不好意思去觸摸這裡的一切,生怕在其上留下我們的俗氣,破壞了與周圍山野的和諧!

對於我來說,時間太寶貴了,我不敢在這處農舍過久的逗留,匆匆按下快門,急忙拖著三腳架,越過一條橫在眼前的村中小路,沿著路旁的樹叢,繞到另一家農舍。哎啊,這處農舍比剛才的還要美,美得令人窒息,太驚豔了!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我的眼前是一大片綠油油的牧場,它沿著高坡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山腳下,就在牧場的高處,一座雪白的農舍靜悄悄地佇立在那裡,女王般威嚴地君臨著它的領地。這座農舍太大了,我們富人區的別墅也沒有這麼大,我暗自想,挪威人為什麼要蓋這麼大的房子,他們的家庭人口遠遠低於我們的農村啊。房子是前出簷的建築,四周圍以雪白的欄杆,欄杆的後面是環廊,環廊的後面才是寬敞明亮的房間。很顯然,住在這樣闊綽氣派的房子裡面一定舒適而愜意。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牧場的牧草剛剛收割完畢,看上去很像修剪好的草坪,踏上去猶如毛絨絨的綠色地毯。這已經是深秋時節了,東北大平原是一望無際的枯黃,而這裡卻生機盎然,斯堪的納維亞的氣候真是奇特!這家農舍的牧場上還有一間大倉房建在牧場的邊緣,牧場後面是無邊無際,層層疊疊的山林,儘管類似的挪威森林已經看得多了,可我仍然被眼前這五彩斑斕的秋林所陶醉,農舍、草地、山林、小徑……,加上深秋的色彩,這些要素編製成一幅妙不可言、賞心悅目的畫卷,它與我在夢中追求的那幅“世外桃源圖”合若苻契,沒有想到,世界上真有“世外桃源”,遺憾的是它尚不在中國,而是在挪威一處不知名的山谷中。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這裡的農舍都是這樣嗎?我沿著村中的小路繼續追尋。

我一直走到山腳下,那裡叢林密佈,有些樹木已經木葉盡脫,但樺樹林雪白的樹幹之上依然殘留著金燦燦的樹葉,而冷杉和松樹卻彷彿不在乎季節的變化,凜然地保持著蒼翠的綠色,傲然的挺立著。就在密林的邊緣,又是一棟規模更大的農舍呈現在我的眼前,這棟農舍建在一處高臺上,設計成直角型,深紫色的外牆顯得與其它農舍那種豔麗明快的格調很不一致。不過,房子蓋的仍然很考究,讓我想到歐洲傳統的貴族氣魄。一條平坦的公路從農舍前灣到密林深處,看來這裡的交通並不象我想象的那麼閉塞,途經許多隱匿在叢山峻嶺中的小村莊,我們常為這些孤零零的小村莊的出行擔憂呢,當我身臨其境之後,覺得我們實在有點杞人憂天,挪威畢竟是最發達的現代國家,怎麼會解決不了交通問題呢?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農舍前仍然是塊牧場,和其它牧場唯一不同的地方是,牧場中存放著一捆捆圓柱形,用白色塑料包裝好的牧草。這裡的農民不僅留一部分牧草給自己的家畜食用,多餘的還作為商品出售。我又走出很遠,看到牧場上吃草的羊群,看到了遠處同樣的農舍,看到農舍院子裡的農機具和房車,就是沒有看到外出的挪威人,可謂是“空山不見人”啊。這裡的農舍之間距離都很遠,不像中國的農村房子都擠在一起,也不象中國的農村衛生條件很差,用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語言來表達,“那是真乾淨啊!”

我本想再走遠點,但是集合的命令從遠處傳來,我不得不迅速返回服務區,不過這次與挪威農村的零距離接促已經足矣,至少它給與我一次實地考察的機會。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北歐的農村已經實現了集約化、機械化、科學化生產,因此經濟效益遠遠高於我們的農村。中國的農村我很熟悉,沒有幾個城裡人願意跑到農村去住,為什麼,原因還用我解釋嗎?總之,衡量一個國家是否是個真正的現代化國家,不僅要看它的城市達到什麼水平的文明程度,更主要還要看農村處於什麼樣的生產和生活水平。就此而言,中國的農村與挪威的農村比較相差甚遠。

我們的農村與挪威相比,按照地利標準,則遠勝於挪威,就我來到的這個村子說,按中國的標準可謂是窮鄉僻壤,那麼為什麼人家能夠把窮鄉僻壤變成名副其實的“桃花源”,而我們那些佔盡地利優勢的農村卻大都貧窮、落後呢?

挪威的森林,領略下挪威鄉村窒息的美

我覺得這確實值得國人反覆反思一番,找出其中的緣故。不過,目前在國內,一種妄自尊大的虛驕之風卻甚囂塵上,某些人甚至忘乎所以地以老大自居,開始目空一切了,這是非常危險的傾向。我以為,在現代化建設的道路上,近幾十年,我們固然取得一些可喜的成績,但無論在硬實力還是軟實力上,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們還差得很遠,我們應該有自知之明,那就是必須牢記,我們目前仍然還是一個“發展中國家”,要走的路長著呢,實踐證明:要建成一個真正的現代化國家絕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它需要一代甚至幾代人的拼搏奮鬥才行。我們應該怎麼辦?我想,唯一的辦法就是“甘當小學生”,取他們之所長,補自己之所短,不驕不躁,埋頭苦幹,唯有這樣我們的目標才能實現,唯有這樣中國人民才能夠真正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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