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我的嫁衣好看嗎?”“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

“霓裳,我的嫁衣好看嗎?”“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

“不要!不要!你們為什麼要搶我的孩子,它只是睡著了,為什麼你們還不放過它!求求你,不要分開我和我的孩子……”霓裳激烈的反抗,神智不清不楚。

席炎麟只看了一眼,就狠狠別過眼,襁褓裡的小鮫人已經腐爛生蛆,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抱著的東西是什麼!

“扔掉,馬上把這個鬼東西扔掉!”強忍住噁心,一種陌生的情緒刺進席炎麟的心臟。

心驀然一緊,疼得厲害。

霓裳眼眶欲裂,眼睜睜的看著侍衛把孩子搶走,瘋狂的撲上去。

“席炎麟,你為什麼不放過它,為什麼不放過我和我的孩子!”

席炎麟怒不可遏,惡狠狠的罵道:“霓裳,你看清楚!它已經死了!”

“不!它還活著!”霓裳自欺欺人,心緒承受不住打擊,歇斯底里喊完以後,蜷縮的癱在地上。

整整八個月,孩子在她的肚子裡踢她。

每天她都跟孩子講述自己的故事。

她是鮫人族的公主,為了一個男人,奮不顧身的上岸。

可等待她的……卻是眾叛親離,剜肉之痛。

當霓裳醒來後,渾身已經被清理乾淨,一堆絲線錯落的擱置在腳邊。

男人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霓裳,朕和芸兒一個月後將會大婚,朕要你為芸兒織出一件獨一無二的鮫綃嫁衣。”

雙眼赤紅,霓裳看著絕情的男人。

“我不織。”到了今時今日,霓裳才認清了自己卑微的地位,男人想榨乾她最後一絲的利用價值。

“來人,杖打五十大板,打到她願意為止!”

一堆侍衛灌門而入。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頭皮被扯得生疼,當杖責落在魚尾上,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動耳膜。

疼!

疼得立刻想死掉!

身體抽搐著,霓裳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冷汗淋漓,直接在劇烈的疼痛中昏死了過去。

——

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霓裳醒來後,四周陰暗潮溼,空氣裡夾雜著股血腥味。

一道慘叫蓋過另一道慘叫。

“殺,一個不留!”

血水噴濺到霓裳的臉上,猩紅的、炙熱的,來自她的同族……

上百條鮫人被捕捉關進了水牢,整個水牢裡,血氣沖天,到處都是殘肢破膊。

“霓裳,朕再問你一遍,願不願意給芸兒縫製嫁衣!”刺骨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狠戳進霓裳的心臟,男人如井如墨的黑眸一閃而逝的冷冽,說出來的話冰冷無比。

“席炎麟,你騙我!你騙我!”咀嚼著血肉的嘶吼震徹雲霄。

你說過愛我……

你說過不會誅殺我同族……

以往的情意綿綿恍若昨天,霓裳乾啞著嗓子趴在地上,一隻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攀附上她的小腿。

“霓裳,你對不起整個鮫人族!你是鮫人族的罪人!你不配做我們的公主!”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空氣裡瀰漫著血腥味,侍衛們殘忍的剝開鮫人們的魚鱗,狠狠的,一片一片的拽下。

空氣的窒息感緊扼住霓裳的喉嚨,視線和男人冰冷如箭的目光對上,狠狠的,一寸一寸射穿她的心臟。

“我織!我織!你叫他們住手,不要再殺了!”霓裳哭喊著,淚水幻化為珍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曾經海誓山盟的誓言,一轉眼就變成鮫人族血流成河。

她恨!

恨自己的痴心相付!

男人挑起霓裳的下巴,沉重的力道留下一道紅痕,“你早這麼聽話多好,非要逼得朕動手。”

是啊!

是她錯了!

是她低估了男人狠心的程度。

侍衛們把僅剩的苟延殘喘的鮫人拖走,地板上滿是殘破的魚鱗和珍珠。

“霓裳,我的嫁衣好看嗎?”“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

“鮫人身上全是寶,都收拾乾淨了,遞交國庫。”侍衛們正忙著收拾,太監總管高高的吆喝道。

“霓裳,你猜朕是怎麼抓到他們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近,眼神陰鷙充滿冰冷。

霓裳不敢看一地的鮮血,那些都來自她的族人。

男人直視著霓裳的臉,從地上拿起一片血淋淋的魚鱗,“朕竟然不知你是鮫人族的公主,他們派出了一隊鮫人上岸搜索你的下落,朕聽聞了風聲,立刻派了御林軍去捉拿,鮫人的眼淚,鮫人的魚鱗,連帶鮫人肉都是世間至寶,霓裳,你真是送了朕一份新婚大禮。”

痛苦的喘息徘徊在殿內,霓裳滿眼悲涼,她錯了,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兩年前,她一定不會救這個男人上岸。

皇城的立後典禮上,文武百官簇擁著皇上和皇后巡街,成千上百的百姓匍匐的跪在地上,祝福著帝王的新婚。

當兩人登上城牆的那一刻,微風吹起,輕若驚鴻的鮫綃嫁衣隨風飄起。

萬人空巷。

霓裳遠遠的看著被簇擁的兩人,只覺得心如刀絞。

為什麼……為什麼男人不斷的欺騙她,傷害她,她仍舊無法割捨對他的愛!

夜晚。

燭火燈光照亮了夜宴。

霓裳被迫換上紗衣。

“皇上說了,只要你乖乖為今晚的夜宴獻上一曲,明日他就送你回東海。”太監擰著一口尖細的嗓音。

四周都是喜慶紅色,霓裳只覺得心被攪割著,世間之大,無處可藏。

一個女子翩翩走來,上官芸兒長相清秀甜美,一舉一動都惹人憐愛,而這時卸下了偽裝,微微俯身看著趴在地上的鮫人。

“霓裳,我的嫁衣好看嗎?”

紅色的喜袍刺紅了霓裳的眼,女子身上穿的鮫綃嫁衣,每一針每一線都是耗盡霓裳心血縫製而成,每個鮫人一生只會為自己織一件嫁衣,而她的那件,被女人無情的剝奪了。

“我不想看見你。”霓裳狠狠閉上眼了,看見上官芸兒,就如同看見席炎麟對待自己殘忍的一幕幕。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皇上會娶我,又為什麼愛我噬骨嗎?”

霓裳猛地睜大眼,害怕等待她的是誅心的答案,呼吸亂了,恐懼的低喃,“你走,你走,我不要知道。”

上官芸兒強行掰正霓裳的臉,嫌棄的擦了擦手,“我還真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兩年前我怎麼會撿到皇上,皇上又怎麼會為了感恩娶我,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我和皇上快要大婚的時候出現,你知道嗎?我根本沒有生病!是我故意的,我就是要皇上恨你入骨,這樣他才會為了我,棄你若薄履。”

霓裳瞳孔一震。

狠狠的抓緊了紗衣。

帶血的珍珠刷刷從眼眶流落。

“太醫院的王太醫是我叔叔,一切都是我設計好的,你看見了吧,皇上有多麼在乎我,可惜了你懷孕八個月的孩子了……我真同情你,好好的鮫人公主不當,偏偏上岸跟我搶男人。”

霓裳的眼眶溼潤了,殷紅的發腫,血氣湧上喉嚨。

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最錯的就是愛上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上官芸兒,你好惡毒!你不得好死!”

“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的同族被關在哪裡吧?我給皇上說,我喜歡鮫人落淚的珍珠,皇上就下了聖旨收押他們,每天逼著他們流淚,若是不從,便割掉他們的魚鱗,挖走他們的血肉做藥材,霓裳,你說,你拿什麼跟我鬥!”

霓裳狠狠摔在地上,心連著骨肉,揪得生疼。

不等她說完,耗盡全身力氣猛地撲上去,想要跟上官芸兒同歸於盡。

“都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我的族人有什麼錯,為什麼你要害死他們!”

......

未完待續......

書名《蘇丁雨說願意》






“霓裳,我的嫁衣好看嗎?”“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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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齊心中正在忐忑,桌上的電話響了,歐陽玉傑示意楚天齊去接。

“姜教授嗎?”楚天齊問道。

“天齊嗎?你的電話真巧呀!我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看電話上有幾個未接來電,而且區號是沃原市的,我就想到是你,就給你打了過去。”姜教授的聲音透著興奮,“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前幾天和你說的那個項目已經試驗成功,接下來就會進行推廣種植。”

“那太好了,我們這裡可以種植嗎?”楚天齊問道。

“我對你們那裡的自然條件瞭解一些,應該可以,但還不夠細緻,這樣吧,你帶上資料來一趟,我們對比、論證一下。”說到這兒,姜教授又調侃道:“早點來,晚了就被別人搶去了。”

“好,我馬上去。”楚天齊還沒說完,電話裡已傳來“嘟嘟”聲,他不禁莞爾。

放下電話,楚天齊轉向歐陽玉傑:“歐陽主任,我的大學導師姜教授有一個項目,是新品種蔬菜,已經試驗成功,正準備推廣種植。他讓我去一趟省城,我準備現在就走。”

“好啊,現在有車嗎?”歐陽玉傑問道。

“晚上七點應該有一趟,我現在就去火車站。”楚天齊站起了身。

“你怎麼去車站呀?我送你吧。”很久沒插上話的歐陽玉娜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楚天齊客氣道。

“就讓她去吧,你看她現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待不住了。”歐陽玉傑哈哈一笑。

“哥,有你這麼損妹妹的嗎?”歐陽玉娜嗔了一句,轉向楚天齊:“等我一下。”說完,進了裡面的套間。

五分鐘後,歐陽玉娜出來了,換了一身休閒裝,頭髮紮成了馬尾辮,看上去充滿了青春活力。

歐陽玉傑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妹妹,叮囑她注意安全。

二人告別歐陽玉傑,下了樓。車是一輛新現代,和鄉里黃書記的車一個牌子,卻比他的款式新,車子也是新的。楚天齊坐上了副駕駛位,歐陽玉娜發動了車子。

很快到了玉赤縣火車站,火車站很舊,但這也是當年沾了“老區”的光,否則,就衝玉赤縣的經濟發展狀況,根本不可能通火車。

楚天齊到售票口買票,還有一張臥鋪,雖然是上鋪,但也很幸運了。

歐陽玉娜停好了車,也進了候車廳。問道:“天齊,有票嗎?幾點的?”

“七點的。”楚天齊答道。

歐陽玉娜看了看錶:“離檢票還有一個多小時呢,那我請你吃飯去。”

“走,我請你。”楚天齊忙說。

“嗯,這就對了,就應該男孩請女孩嘛!”歐陽玉娜笑著說,臉上的兩個小酒窩是那樣的好看。說完,很自然的挎上了楚天齊的胳膊。楚天齊輕輕抽了一下胳膊,沒抽動,就順其自然了。

兩個人在車站附近找了一個乾淨的餐館,點了一份魚香肉絲,一份萵筍炒蝦仁。歐陽玉娜不吃主食,楚天齊要了一大碗米飯。沒有點酒,一人倒了一杯熱水,邊吃邊聊。

歐陽玉娜放下筷子,笑咪咪的看著楚天齊,說道:“天齊,當年你用什麼暗器打掉那個流氓的匕首?”

楚天齊怔了一下,在衣兜裡摸了一下,手裡多了一枚硬幣:“就是它。”

歐陽玉娜接過硬幣,翻過來掉過去看了一會兒,語氣充滿驚訝:“太誇張了吧,這只是一角硬幣呀,我只道你身手敏捷、有點功夫,看來我還是走眼了,你就是當代的大俠呀!楚大俠。”

楚天齊臉一紅,看了看四周,雖然歐陽玉娜後面的話聲音很大,只是人們都在吃飯,沒人注意他們。這才說:“歐陽記者,別這麼大驚小怪的。”

“不許你這麼稱呼我。”歐陽玉娜嘟著小嘴,撒嬌的說,“要叫我娜娜,叫玉娜也行。”

“娜,玉,玉娜。”楚天齊臉有些發紅。

“天齊,我想和你學武功。”歐陽玉娜看似認真的說。

“學武功?你吃不了那個苦,再說那要從小才能學。”楚天齊認真的說。

“哼,就知道你小氣。”歐陽玉娜委屈的說,然後,臉上表情溫柔起來,“不教也行,你要時刻保護我,當我一輩子的保護神。”歐陽玉娜後面的聲音很小,而且臉上罩上了一層紅暈。

楚天齊抬頭,四目相對,歐陽玉娜的眼中分明有別樣的意味,他的心中湧上一股暖流。

不知不覺已經六點半了,楚天齊結了帳,二人奔向候車廳。

“天齊,你先去,我一會兒就到。”歐陽玉娜說道。

楚天齊沒有多想:“好,你快點。”

檢票開始了,楚天齊正在四處張望,歐陽玉娜回來了,她手裡拿著食品袋和幾個禮品盒。

歐陽玉娜把袋子和盒子遞給楚天齊,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要坐一夜的車,路上餓了吃。另外,看導師怎麼也得帶點當地的特產吧。”,她的聲音溫柔極了,他忽然有些感動,有一種親人的感覺。

歐陽玉娜執意要送他進站,楚天齊只好同意。在他上車的一剎那,她忽然有一種衝動,想擁抱他,又擔心他認為自己輕浮,遂舉起雙手揮動,樣子很滑稽,他上了火車。

火車啟動了,他揮著手,她也揮著手,她的臉上分明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只是他沒有看到。

楚天齊一上車就躺下了,很快進入了夢鄉,他是被列車員叫醒的,列車已停在了省會的雁雲火車站。

楚天齊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出了站吃完早點,打車直奔河西大學。

看到河西大學的一剎那,楚天齊不禁感嘆:三年了,學校還是那樣熟悉,但人已非昨日之人了。

楚天齊來到了姜教授的辦公室門外,抬手要敲門,門開了,姜教授哈哈一笑:“歡迎楚助理,聽腳步的聲音就知道你大駕光臨了。”

楚天齊趕忙放下東西,伸出雙手握住姜教授,握了很久,才吐出三個字:“姜教授。”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快進來,坐了一夜火車吧?吃早點了嗎?”姜教授拉著楚天齊往屋裡走。楚天齊點點頭,提著東西走進了屋裡。

“教授,給您和阿姨帶了點當地的土特產。”楚天齊放下東西說。

“你有心了。”姜教授說道。然後話題一轉,“項目接洽的資料帶來了嗎?”

“教授,在這裡,你先看一看。”楚天齊拿出軟盤交給了姜教授。

姜教授接過軟盤,放進電腦主機裡,示意楚天齊坐下。然後,帶上老花鏡,仔細的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在紙上寫寫劃劃。過了半個小時後,姜教授開始就一些問題進行詢問,楚天齊一一做答,二人並就有關話題進行了探討,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姜教授摘掉老花鏡,對楚天齊說:“不到三個月的基層工作,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你的資料很詳細。”

“教授,基礎數據都是原來農業辦主任整理的,我的一些思路也是在他的資料的基礎上,加入了我的一些想法。”楚天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姜教授哈哈一笑:“天齊,不必客氣,即使是你說的那樣,也說明你用心了。你對那些資料進行了分析、整理,組合成新資料,複製在軟盤上,軟盤又隨時放在身上,時刻在準備著嘛!這樣,你把資料複製到我電腦上一份,我馬上安排課題小組,下午兩點進行項目可行性探討,下午時間自己安排吧。”

姜教授說完,馬上開始打電話安排佈置起來,很快,放下了電話。

楚天齊想利用下午時間去找雲翔宇和于濤,於是,把電話打到他們單位,單位人都說他們出差了。

“天齊,說說你這幾年的情況吧。”姜教授問道。

“教授,從我到沃原市一中說起吧。”楚天齊講述著自己三年來的一些事情,有些還講的很具體,只是和孟玉玲的事就用“我和她分手了”這一句帶過了。

在楚天齊講述的過程中,姜教授時而插話,時而詢問,時間過的很快。中午了,楚天齊要請姜教授出去吃,姜教授建議他去學校餐廳感受一下當年的生活。在去餐廳的途中,不時有人和姜教授打招呼,楚天齊也碰到了以前認識的兩個教授就打了招呼。

兩個人在餐廳很快吃完了午飯,回到姜教授辦公室。

“天齊,你趕快返回你們那兒吧。”姜教授說。

楚天齊一楞:“教授不用這麼著急吧,我還要去看阿姨呢。”

“不必看她了,她出去旅遊了,得十多天才能回來。”姜教授說到這,話題一轉:“我忽然想到,如果下午的研討結果很理想,我們會派人去你們那裡實測一些數據,到時可能需要你的配合,你回去準備一下。”

“好的,教授,你估計我們那裡符合要求嗎?”楚天齊問出了最關心的事。

“這個嘛……”姜教授故意拉著長音,看楚天齊急切的屋子,才說:“從你提供的數據,我看行。當然還要我們詳細論證。”

楚天齊又到了雁雲火車站,購買了晚上七點半的車票。離發車時間還有五個多小時,楚天齊就去車站旁邊的圖書大廈打發時間。

晚上七點半準時發車,楚天齊又是睡了一路,早上八點車子到了玉赤縣城。楚天齊用公用電話向歐陽玉傑說明了情況。

“天齊,抓緊時間吧,時間只有一週了。”歐陽玉傑說道。

“主任,我明白。”楚天齊回答,“我會及時跟進的。”

楚天齊坐班車返回了鄉里。

一進政府大院,楚天齊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正在這時,溫斌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楚助理,回來了?法院和信用社請你去做什麼了?是有錢還款了還是可以延期還款了?”溫斌的話陰陽怪氣的,聽著不舒服。

“沒有。”楚天齊懶的多說。

“那就是個人的事了,我就不多問了,哈哈。”溫斌乾咳了兩聲,回了辦公室。

楚天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看到楚天齊進來,劉文韜急忙問道:“小楚,法院和信用社找你沒什麼事吧?”

“沒有啊。”楚天齊一邊把包放下,一邊說。

“那就好,這幾天有人議論你出事了,我不信,不過好多人都這麼說,我還是很擔心你。”劉文韜關心的說。

“劉鄉長,讓你操心了。要有事也是好事。”楚天齊沒有說劉院長和歐陽主任找他的事,他不是信不過劉文韜,而是劉院長和歐陽主任都明確說了不要聲張。

通過劉文韜的話,他也明白了為什麼一進門感覺怪怪的,因為那些和他打招呼人的語氣,就像是他不會回來似的。楚天齊想,這次我回來了,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可事情會是那麼簡單嗎?

這不,在計生辦公室裡,三個女人就正在談論著楚天齊。

“唉,新來的楚助理被法院叫去了,你們知道是什麼事嗎?。”

“我分析呀,肯定是那個婦女喝農藥的事鬧大了,楚助理主抓這個事,也要擔責任的。”

“那信用社為什麼找他呀?”

“肯定是還不了款唄。”

“還款也應該找貸款的人呀。”

“還不是因為他給擔保了。”

“你們說的都不對。法院找他是兩件事,一是因為喝農藥的事,一是信用社起訴的事。”

“我看未必,也許是他以前犯什麼事了。”

正在這時,計生辦主任進來了,說道:“不要瞎咧咧了,楚助理剛才已經回來了。”

誰知,一個女人說道:“那能說明什麼,也許是回來取換洗衣服。”

另一個女人道:“也可能是讓他想想,還需要交待什麼問題。”

她們給出了一個又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

楚天齊無從知道這些議論。

接下來的幾天,他除了查閱農業辦的資料,就是和姜教授聯繫,詢問情況。姜教授只說研討結果很理想,還要繼續考證。

他給劉院長打電話詢問進展,劉院長只說再等等。

他給歐陽玉傑打電話,歐陽主任還是原來的觀點:項目符合條件就可貸款,否則就用法院拍賣外貿公司的款項還貸款。雖然歐陽主任這麼說,但是從幾個村的反饋來看,卻沒有人向養殖戶催要貸款。

楚天齊要關心這麼多事,因此他非常忙,根本顧不上自己的事。可有人卻在時刻“關心”著他,溫斌在自己的辦公室正在打電話,談論的就是他。

“黃書記,養殖戶貸款馬上就該還了,如果還不上,會不會再出亂子。”溫斌對著話筒說。

電話中的黃書記說:“楚助理去法院和信用社難道不是為了這事。”

“他也沒和我說呀。不過法院的一個朋友和我說,外貿公司近期根本就沒有什麼應收款能執行回來。另外,信用社的同學也和我說,社裡並沒有關於同意養殖戶還款延期的任何文件或領導指示。當然,這都是楚天齊惹的麻煩。”溫斌肯定的說。

電話裡靜了一會,才傳出聲音:“看來你很關心楚天齊同志啊。”

溫斌慌亂了一下,馬上恭敬的說:“黃書記,我這全是為了鄉里著想,我擔心這個事情處理不好,會對於您晉升副處實職不利啊。”

“你放心,我現在在上面不光是為我自己活動,也在替你跑啊,好讓你名正言順的主持鄉政府工作呀。”電話裡的聲音讓溫斌都有些激動。

“謝謝書記,還有一件事,明天上午組織部要到鄉里例行考核,您能回來嗎?關於楚天齊的評價怎麼說。”溫斌說出了打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

“我得明天晚上回去,組織部什麼時候考核完?對了,養殖戶貸款什麼時候到期?”電話中的黃書記也問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書記,組織部明天下午就考核完了。養殖戶貸款大後天到期,還不上款可怎麼辦?還不知道出什麼婁子呢。”溫斌對著話筒答道。

電話裡的黃書記忽然問道:“那你準備對組織部如何評價楚天齊?”

溫斌馬上謹慎的說:“書記,我有一個想法不知行不行,您給把一下關。因為楚天齊來的時候畢竟不太長,直接評價不好的話,難以讓人信服。我覺得到時只需說‘楚天齊正在適應工作,現在只具體負責一件事,就是全權處理養殖戶貸款及相關事宜’。您看可以嗎?”

“你確定貸款還不上嗎?”電話裡追問道。

“我確定。”溫斌斬釘截鐵的說。他心裡想,法院的副院長是我哥們,信用社信貸科長是我死黨,他們的消息還能有錯?

電話裡遲疑了一下,說道:“你看著辦吧。”

“嘟嘟”,對方已把電話掛了。溫斌嘴裡嘟囔道:“老滑頭,又是看著辦。”

第二天,組織部考核組上午八點多就到了,每年的例行考核都是在元旦前進行,組織部一直在等書記到位,接到書記指示才好考核。結果,書記、縣長一直沒有上任,才推到了現在,組織部分成了五個組對各鄉鎮和縣直部門考核。

組織部考核組先在會議室召開了會議,會議由溫斌主持,考核組帶隊的是魏副部長,還有兩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幹教幹審科的的副科長,女的是綜合幹部科的李姐。

會議很短,魏副部長介紹了這次考核的意義、方式,並說青牛峪鄉是本次考核最後一站,明天就會向部務會議彙報。溫斌表態鄉黨委、政府會全力支持、密切配合等等。

會後開始考核,這次考核只針對股級以上人員。主要分為述職、民主測評、領導評價。快中午的時候考核到楚天齊,楚天齊向考核組進行了述職,講了自己到任以來做的工作,談到了自己的一些心得,也談到了自己工作中的不足。

針對楚天齊的述職,考核組提了幾個問題,他都一一作答。考核組也向他詢問了一些關於其他人的表現,他也是在客觀的情況下有選擇的說了他人的長處。

最後,魏副部長對他笑笑,說道:“小楚回答的不錯。咱們是第二次見面了,我對你印象很深。你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養殖戶上訪的事,你得到了展現自己能力的機遇,機遇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呀。

小楚,你當天的表現也很搶眼,制服了鬧事的混混,又成功的勸離了上訪群眾。縣委政府大院都在議論你的表現,連縣委主要領導都知道了你,你可是出盡了風頭呀。”

楚天齊連忙說道:“魏部長,您過獎了,我只是碰巧暫時平息了上訪。”

魏副部長打斷了他的話:“小楚,你不要謙虛了,這麼年青就知道居功不自傲,更難得。現在養殖戶的貸款都還了吧?什麼時候還完的?你說一說,這麼重大的事都處理了,我一定要向組織上推薦你這樣的幹部。”說完,笑咪咪的看著楚天齊。

聽到魏副部長的話,楚天齊總是感覺不舒服,可又挑不出毛病,只得老實的回答:“養殖戶貸款只是還了利息,本金還沒還上。”

“哦?那是時間還不到呢?”魏副部長看上去很驚訝,接著又說:“什麼時候到期呀?”

“後天。”楚天齊有一種想撞牆的感覺。

“後天?這麼重大的事如果處理不好,影響會很壞呀。”魏副部長面色一寒,“你可以去工作了。”

楚天齊起身走出房間,李姐看著楚天齊的背影,心道:“看來這個小夥子要倒黴了,唉。”

中午,根據魏副部長厲行節約的要求,溫斌率領在家的黨委委員,在鄉政府食堂招待了考核組一行。政府食堂專門有一個雅間用於招待貴賓,楚天齊不是黨委委員,沒有參加。雖說是在食堂吃飯,溫斌卻花了心思,他從縣裡臨時請了一個廚師,並採購了生猛海鮮,白酒喝的是七糧液。

下午,魏副部長和鄉黨委主要領導交換意見,本來應該是鄉黨委書記,現在書記外出、鄉長缺位,所以這次和上級領導親密接觸的機會就輪到了溫斌。兩人在溫斌辦公室談了兩個多小時,魏副部長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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