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您願意開卡車嗎?目前卡車司機不足正成為世界性難題!

自動駕駛技術未成熟,新的駕駛員培養不出來,老的駕駛員年齡越來越大,“青黃不接”是對卡車行業駕駛員短缺最恰當的概括。

一、

據統計,荷蘭截止到2017年底,近三分之一的卡車駕駛員年齡超過55歲,2018年由於荷蘭經濟的增長,公路運輸業的需求平均增長了3.5%,導致駕駛員更加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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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吸引年輕人投入卡車行業的懷抱,波蘭曾經幹過一個事,他們把卡車開到高中裡做展示,讓學生們近距離的接觸卡車,引起他們對卡車的興趣,也許可以引誘到一些人未來成為卡車駕駛員。

歐洲其他國家也是自顧不暇,人口老齡化已經導致部分國家空缺了一半的卡車駕駛員。面對這些情形,有人建議讓17歲以上的青少年參加卡車之旅,體驗卡車生活,學習行車經驗。到年齡之後拿到駕照可以快速上手成為經驗豐富的駕駛員,還準備放寬駕駛證的考核年齡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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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歐洲,美國市場也差不多,卡車駕駛員缺口高達5萬人,雖然工資高,但生活不規律,居無定所的工作條件無法吸引到年輕人加入。

駕駛員短缺已經成為發達國家/地區的一種現象。

中國大陸現在雖然沒有詳細的數據,不過從日常觀察大概可以猜到,駕駛員也不好找,只是形勢沒有歐美那麼嚴峻。

二、

深圳一水之隔的香港,駕駛員短缺的問題要比大陸嚴重的多,運輸界人手約有20%短缺。這幾年跨境運輸車越來越多大陸的駕駛員就能反映出一些問題:香港招不到人,請大陸的駕駛員來彌補空缺,香港駕駛員把車開過境到大陸就行了。

香港有碼頭資源,貨櫃(集裝箱)運輸最為常見,相對來說也最缺人,難吸引年輕人入行。梁炳坤有經營5輛貨櫃車,現有的駕駛員都是多年以來合作的老手,但是還欠兩個司機請不到,為了接單自己都經常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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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櫃運輸請不到人的主要原因為“待遇低”、“工作時間長”。

駕駛員開貨櫃車不止是負責開車那麼簡單,大概流程是:接單、碼頭取櫃、運到目的地拆櫃卸貨、清洗空櫃、還櫃到船公司或倉庫。

70歲本該是退休頤養天年的年齡,葉林山仍未退休。他做貨櫃運輸已超過40年,從上世紀七十年代入行一直做到現在,曾經做過老闆,現在給梁炳坤當駕駛員,每天開車運輸進口水果貨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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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櫃車駕駛員葉林山

夜晚是貨櫃運輸繁忙時間,晚上7點半葉林山才從碼頭開車出來,下午4點鐘他就進閘等待,足足等了3個小時才拿到貨櫃。跑到晚上十一二點才收工,回到家最早也是十二點一點了,一個貨櫃他可以賺到150元港幣(約129元人民幣), 每天多勞多得,沒有底薪。第二天早上9點鐘又要開工,基本每天如此,一天工作時間12-15小時,算下來每個月都只是賺一兩萬的工資。

葉林山說開卡車也挺酷的:“尤其是去工廠大廈,圍觀人會說,哇,這個司機真厲害,40尺長貨櫃在這麼窄的小巷都可以倒車進去。說辛苦又不算太辛苦,不過工作時間太長。在碼頭取貨櫃後就到目的地拆貨,拆完貨再把空櫃運回到另一個倉庫,運氣好就很快,運氣不好就要在碼頭等幾個小時。”

“晚上十一二點才收工你叫年輕人怎麼做?他們要認識女孩子,要談戀愛,又沒有假期,週日沒有假期,公眾節假日也沒有,怎麼辦?人都要累壞了。”葉林山覺得年輕人不做貨櫃運輸也很正常。

三、

其實香港卡車駕駛員的待遇差距不會特別的大,貨櫃運輸雖然低一點但是也算行業平均水平,之所以不受待見還是因為工作時間太長。香港運輸署規定專營巴士駕駛員每天最多駕駛14小時;小巴駕駛員9小時;卡車駕駛員,由老闆決定駕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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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行業待遇越來越差,貨櫃車駕駛員鍾師傅加入工會,希望為更多工友發聲。據他描述,開貨櫃車每天7點鐘開工,差不多要到晚上11點才能收工,每天來回將貨櫃運輸到指定的倉庫,碼頭車多路窄一不留神就足以致命,工作費神壓力又大,可是駕駛員既沒有底薪也沒有福利保障,每天至少開車12個小時。困的時候鍾師傅會用蒜頭刺激喉嚨,吃一些辣椒,儘量令自己清醒一些。

長時間的高負荷工作讓很多駕駛員的身體不堪重負,“基本上放假便去看醫生,有些同行到美孚(香港地名)喝完茶便倒下了,就這樣去世了,那些情況都是心血管閉塞,心臟搭橋,這類很多。”

既然工作時間長,待遇也不是特別的高,為什麼不換行呢?

入行30多年的曾雲志說了自己的想法:“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願入行,嫌時間長,又不賺錢,我們這些人轉不了行,便一直幹。因為我文化程度很低,成家立業之後想不幹,可是想到老婆、孩子,又要繼續幹,辛苦都要幹。”

這番言論和大陸駕駛員想法差不多,雖然辛苦,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轉行能做什麼,為了養家餬口只能咬牙繼續前行,一做就是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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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不少國家/地區都已規定職業駕駛員的工作時間,歐洲9小時,英國10小時,臺灣12小時。香港2013年成立“標準工時委員會”一直仍在研究階段,未有建議立法。

法規遲遲未能落地,年輕一點的駕駛員受不了貨櫃運輸長時間工作便跳槽去開攪拌車、自卸車等工種。剛好最近這些年香港基建蓬勃發展,自卸車和攪拌車也需要很多駕駛員。

36歲的貨櫃車駕駛員Patrick跳槽到工地開攪拌車有一年時間,根據他的描述,開攪拌車的待遇要比貨櫃車好很多。首先是工作時間,每天朝八晚六,底薪600-800元一天,還有餐補。如果超過下午6點鐘還不能下班,公司會給加班費,這樣算下來一個月賺兩萬四五港幣沒有難度,大約2萬人民幣。

當然,開攪拌車也不是那麼完美,風險會比貨櫃車更大一點。經常進出工地,上面有什麼東西掉下來或者是碰到其他的意外都很危險,危險性要比外面開車更大一點。為了高收入,也不會考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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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貨櫃車待遇低和工作時間長是表面問題,駕駛員供不應求的時候自然會優先選擇待遇好的工種,沒有新鮮的血液進入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加薪只是拆東牆補西牆,今天上午拉你的人過來,等到我做不下去或者你做不下去,你就加多一點工資把他拉回去,最終運營成本不斷提升,但是人力短缺的情況沒有解決。

最近很熱的電影《流浪地球》裡有一句臺詞:“希望,是這個時代像鑽石一樣珍貴的東西。”年輕人不願意進入卡車行業不單單是待遇問題,他們可以吃苦耐勞,關鍵在於什麼時候才有出頭之日,年輕人在意的是職業發展前景,是希望。

卡車駕駛員在社會職業中地位不高,一個駕駛員的職業升遷之路難道是從輕卡駕駛員變成中卡駕駛員,再升級為重卡駕駛員嗎?肯定不行。有學者建議,駕駛員通過進修提升技能,以吸引更多的年輕人,如通過一些不同的課程去學習怎樣管理,可以做一個管理者。未來,自動駕駛技術商用之後,可以緩解駕駛員不足的問題,駕駛員也能從單一的駕駛中解放出來,去管理自己駕駛的卡車。

年輕人,您願意開卡車嗎?目前卡車司機不足正成為世界性難題!

中國大陸目前卡車駕駛員數量雖然眾多,主力多是80後,平均年齡應該在40歲左右,比歐/美、香港等地區要強一些,不過也要考慮駕駛員青黃不接的風險。近年國內駕駛證的一些政策變化也許有深意。

2013年1月1日起實施的公安部123號令《機動車駕駛證申領和使用規定》中,將申領大型貨車駕駛證的年齡條件由21歲放寬至20歲。

2016年4月1日起實施的公安部139號令《機動車駕駛證申領和使用規定》中再次對卡車駕駛員,客車駕駛員年齡放寬了條件,新增一條“接受全日制駕駛職業教育的學生,申請大型客車、牽引車準駕車型的,在20週歲以上,50週歲以下。”

在此之前,一個駕駛員想要獲得牽引車的駕駛證,年齡需要24歲以上,且擁有B1或B2駕駛證,要求比較嚴苛。現在新增全日制駕駛職業教育相當於為年輕人多提供一個選擇,20歲就有機會拿到牽引車駕駛證,比之前減少4年時間,駕駛卡客車也成為一項職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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