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對我溫柔體貼,在我倆去民政局領證的路上,一個孕婦攔住了我

我二十歲生日那天,差點扯證結婚。

對象是大我兩歲的初戀男友。

他溫柔體貼,風趣幽默,長得比女人還如花似玉,永遠有說不膩的甜言蜜語,使不盡的浪漫招數。

除了窮,幾乎找不到任何黑點。

縱使挑剔如我,面對他驚天地泣鬼神的求婚,也毫無招架之力地放下了矜持。

當時,我做夢都想不到,在我倆手牽手走向民政局的樓梯上,會半路殺出個孕婦,字字悽婉地拉著我說:“你不能嫁給他,我懷了他的孩子。”

男友對我溫柔體貼,在我倆去民政局領證的路上,一個孕婦攔住了我

非常不巧,我認得這個孕婦,且深知她早已暗中覬覦了男友的美色多年。

於是,沒等男友開口,我立馬翻著白眼,拆穿了孕婦沒創意的爛俗苦情戲:“你看我是頭頂掛著天使光環呢,還是背後插著隱形翅膀呢?想挑撥離間誣陷我的人,你晚幾個月可以生孩子驗DNA。現在空口無憑,我怎麼信?”

整個過程,我語速極快,得意忘形的口吻,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畢竟,如果不是我太“作”,動不動就冷戰鬧分手,像她這種姿色平平、出身貧寒的,絕對沒機會站在我面前胡說八道,痴心妄想跟我搶男人。

孕婦顯然被我趾高氣昂的盲目自信氣急,大力抓緊我的胳膊,咬牙切齒地發了狠:“孩子我當然會生,但你別太自作聰明,別等我證明了孩子真是他的,你才發現他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追你就是圖你有錢有勢有背景……”

“閉嘴!你演給誰看呢?”

孕婦話未說完,男友忽然像變了個人,兇巴巴地爆著粗口,猛地一把狠狠推開了她。

我只覺胳膊上的力道一鬆,還沒反應過來,孕婦便慘叫著滾下樓梯...

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殘酷風景,我張了好幾次口,才哆嗦著嘴角,聲音發顫地問出那句:“為什麼推她?”

這句難以啟齒的話,包含了我所有卑微僥倖的希望。

我希望,一切都是我的敏感多疑在作祟。

我希望,男友告訴我,他推這個孕婦,只是失手,不是怕她生下孩子驗DNA,更不是怕她揭穿他的真面目。

男友卻睜眼說瞎話:“我沒推她。她自己滾下去的。”

那一秒,我如墜冰窟,明明是盛夏六月,卻冷得頭皮發麻,渾身發抖。

“愛我?還是愛我的錢?”

我故作好笑地冷凝著他,目光如毒,私心裡卻仍然沒出息地期待著什麼。

而他,竟連騙我都懶得騙。

“除了錢你有什麼?公主病嗎?難道你以為,我放著願意給我生孩子的女人不要,偏要大義滅種,是愛你嗎?還是你以為,我從來不碰你,是珍惜你?別傻了,其實我看見你這副嘴臉就噁心。要不是為了少奮鬥幾年,誰會一直忍著你、慣著你?”

呵,噁心?

是夠噁心的。

生怕打他髒了手,我喉頭絞痛地深吸一口氣,強忍烈日灼心的淚意,攥緊拳頭甩開他,嘴硬地呵呵道:“幸好,我也從來沒有愛過你。”

“現在起,我們分手了。”

即使逃回家,喝得酩酊大醉,即使先說分手的人,明明是我,我依舊逃不開他魔音貫耳般冷徹心骨的如刀字句。

隨著夜幕降臨,烈酒很快勢如破竹般摧毀了我竭力維持的強硬氣勢。

我漸漸潰不成軍地縮成一團,開始埋頭放肆大笑。

笑我看似贏得風風光光,其實輸得片甲不留。

笑整整兩年感情,短短一分鐘就潦草結束。

笑他對我的好,全是演戲。

我笑得撕心裂肺,淚流滿面。

徹底爛醉如泥以前,我昏昏沉沉地捧著手機發了條朋友圈:“誰動感情誰完蛋。”

然後,我就一頭栽進了沙發。

白日沖沖,映照著那些曾刺痛過我瞳孔的面容。

紅塵濁濁,空洞了那些曾寄居過我面容的瞳孔。

陷在進退不得的窒息中,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我突然被搖醒了。

激靈靈地乍然睜開雙眼,瞧見床頭吞雲吐霧的男子,我終於鬆了口氣。

原來,我又陷入了那場彷彿窮極一生也無法擺脫的夢魘,又是林川憶搖醒了我。

竭力平復著紊亂的呼吸,擦掉滿頭滿臉的冷汗熱淚,我起身,努力把自己笑成一朵花。

自打回國那天下飛機以後,林川憶都失蹤一個月了。

男友對我溫柔體貼,在我倆去民政局領證的路上,一個孕婦攔住了我

似乎絲毫沒察覺到我的怨念,林川憶生硬而嫌棄地擺脫我的糾纏,把玩著掌中精緻小巧的首飾盒,言簡意賅地道明來意:“有幾個高中同學,聽說咱倆回國,非要趁五一聚聚,你去不去?”

話落,他“啪嗒”扣上首飾盒,一雙古井無波的幽深眸子,沒有焦點般涼悠悠地望著我。

原本我高中只在國內讀了一年,同學壓根認不全。

可那個首飾盒裡稍縱即逝的鑽石微光,卻熱烈邀請我盛裝出席。

也不怪我自作多情。

林川憶,往矯情了說,是我整個少女時代川流不息的回憶,是伴隨歲月悄然篆刻進我骨骼血肉的青春圖騰。

往庸俗了說,是我從小睡到大的青梅竹馬。

自打五歲那年,我搬到他家隔壁,他就經常翻陽臺來我家蹭床。

他陪哭陪笑陪失戀,陪了我整整二十年,全世界都以為他愛我。

我也以為,他只是習慣把慫演成高冷。

高中那會兒,他表白我都答應了,他卻說怕耽誤學習,非讓我等他寫夠520封情書。

後來我在學校惹了麻煩,被我爸發配到東京,他情書寫到519封,就被學妹截胡了。

當初要不是跟林川憶賭氣,我絕不會把初戀獻給渣前任,在扯證當天慘遭劈腿。

幸好當時林川憶看見我酒後亂髮的朋友圈,並且向我鄭重承諾:“給你五年時間,忘了他,哥娶你。”

雖然,帶我出國平復情傷這五年,林川憶隻字未提這個承諾。

雖然,林川憶一回國就搬了新家。

我依然天真地篤信,他一定記得,再過四十四天,他當年的承諾,就到五年整。

我依然時刻準備著,對他說上那句我願意。

然而,從觥籌交錯的飯店,等到流光旖旎的KTV,林川憶始終沒動靜。

直到那群老司機,推搡著輸掉遊戲的林川憶,沒藏好的戒指盒,才終於滑落摔開,露出璀璨奪目的大鑽戒。

找到新靈感的損友,紛紛吹著口哨,敲桌子起鬨:“求婚!”

見林川憶不負眾望,單膝跪地,彎腰去撿戒指,我立馬故作矜持地悠悠伸出左手。

誰知林川憶竟將戒指放回盒子,揣進兜裡,拍拍膝蓋站起來,冷若冰霜地尬凍了滿場火熱曖昧的氣氛:“別鬧,哥兒子都一歲了,這是補給我媳婦的紀念品,不是給宮沫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林川憶本人倒淡定得很,若無其事地舉杯自罰,先乾為敬,轉身抄起麥克風,踏著年少時定情曲的前奏,走向熒幕。

徒留大家難以置信地愣在他的歌聲裡,將綠得我發慌的目光,齊齊投向我忘了縮回的左手。

還好我夠酷,立刻撩著頭髮,抓起茶几上的草莓汁,裝腔作勢地含笑飲下:“本公主剛才的表演,純粹是為了配合你們多年來經久不衰的想念。都散了吧。難道非得親眼目睹他的配種對象不是我,你們才死心?”

“本公主”,是每當我慌亂、生氣、沒自信,以及各種負面情緒積壓時,習慣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熒幕前唱到一半的林川憶,明明比誰都瞭解我此刻的尷尬,卻故作無辜地隨聲附和:“就是。都學學哥,死心吧。她還整天在夢裡為別人掉眼淚呢。”

“別人”倆字,輕飄飄地透過話筒,莫名震耳發聵。

我有點惱羞成怒地摔了杯子:“本公主早忘了!”

林川憶搖頭,薄唇勾起一絲算不得笑的弧度:“哥說‘別人’是誰了麼?”

他、他擺明了惡人先告狀!

曾經,我給過他無數次溫暖歲月的機會,是他甘願讓別人搶先驚豔時光,默默做我跳火坑的忠實觀眾。

男友對我溫柔體貼,在我倆去民政局領證的路上,一個孕婦攔住了我

現在,早就偷偷結婚生子、背信棄義的人,明明是他,他卻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狠狠當眾揭我傷疤。

覺得自己裡子面子都輸光了,我不甘示弱地回嘴:“至少‘別人’不慫,有讓本公主念念不忘的資本。”

眼看我倆越吵越兇,男同學當即跑過去陪林川憶唱歌,女同學也立刻擁過來招呼我玩遊戲。

心煩意亂,我玩什麼都輸,果汁喝光改喝酒,基本喝成死人了,怎麼離開的KTV都不知道。

回家路上,我迷迷糊糊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

但我沒多想,只覺得興許是斷片兒酒太烈。

後來耳畔隱約響起慵懶好聽的男聲,說:“過橋右拐靠邊停。”

我才猛地反應過來:送我回家的不是林川憶,而且我回家不過橋。

可還沒來得及讓司機調頭,我已經被打橫抱下了車。

可下一秒,伴隨臂彎靜脈傳來的一絲冰冷刺痛,我又兩眼一抹黑,失去了意識。

毫無懸念,第二天,我是在陌生男人家裡醒來的。

起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是誰、這是哪。我甚至懶得仔細回想,我們有沒有發生什麼。

畢竟,五年沒有生活,偶爾酒後失控,開一次葷,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就在我準備掏錢打發掉這個男人的時候,餘光卻瞥見了熟悉的花臂紋身。

頓時,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文名:要麼愛

頭皮發麻地轉過臉,藉著灰淡稀薄的晨光,看清枕邊那張慵懶妖孽的睡顏,我瞬間覺得,窗外下的不是雨,而是附贈天雷的滔滔狗血。

他,就是我曾經最愛如今最恨的渣前任——紀河。

他總喜歡像盛夏的閃電一樣,冷不防地突然出現。

我倆相識在七年前的愚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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