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對陸雲深說:“我終究是愛不動你了……”

此時她第一次見到陸雲深的地方,也蓋上一座漂亮的別墅洋樓,此時夕陽西下,金黃色的光暈猶如鍍金,將別墅之前的一對男女襯托的分外顯眼。

“雲深哥,這別墅真漂亮,打開窗戶,正對著夕陽,一定很漂亮!”

顏曉柔興奮的喊叫聲像利劍般將顏歡刺穿,然後釘在原地,於樹蔭的角落處呆滯地看著那個被秘書表明已經出國的男人。

為什麼?

為什麼要在這裡?為什麼要在這裡和顏曉柔一起出現??

這是她心底唯一的淨土,是她離開前唯一的惦念,為什麼連最後一點念想都不讓她留下!

顏歡渾身血液沸騰,那些殘存的回憶就像是毒液,一點一滴將她僅存的理智腐蝕殆盡。

她想安安靜靜地離開的,真的想,可此刻看見顏曉柔得意地站在倆人曾經相遇的地方指手畫腳,高傲地炫耀著她的幸福,顏歡心頭的炸藥包就像是被瞬間引爆,將那些見鬼的放手炸的乾乾淨淨。

她走了,就成全了顏曉柔這個女人,她的親人,愛人都會被這個女人霸佔,搶走,而顏曉柔則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

這些原本不屬於她的一切!

顏歡攥緊拳頭想要衝上前,卻沒想到頭皮一緊,緊接著就被一道巨大的外力扯進一個小巷子。

砰!

顏歡對陸雲深說:“我終究是愛不動你了……”

她被人狠狠地甩到地上,吃了滿嘴泥,抬眸正好對上三個黑衣黑褲的男人。

“嘖嘖嘖,上次沒弄死陸雲深都是這個賤人搗亂,今兒按好了!艹死這個小婊子!”

說完一巴掌甩在顏歡臉上,力道之大,瞬間就讓她嘔出一口血。

“放手!放開我!陸雲深!”

顏歡心神俱震,拼命地掙扎,卻被為首的男人捂住了嘴,又是幾耳光扇到她臉上。

“唔唔唔!”顏歡手腳並用,倏然從包裡掏出防身刀具,不要命地朝男人身上刺,男人的手臂猝不及防地被她刺中,瞬間大怒,一腳將她踢得老遠。

砰!

她在地上滑行一段,重重地撞在牆壁上,可還沒等她重新拿起刀自衛,人就被為首的男人擰起來,死死地掐著胳膊。

“小賤貨居然敢捅我!”

那男人雙目猩紅宛若野獸,拿起顏歡的刀對著她的肚子就是一下。

撲哧!

鮮血頓時濺了男人一身,淒厲的可怕。

“媽的,弄髒我的衣服!”

撲哧!

又是一刀下去,眼見顏歡的血越流越多,男人啐了把口水,說聲晦氣,像扔垃圾一樣將她扔在地上,帶著自己小弟揚長而去。

而顏歡一隻手按著腹部不停湧出的鮮血,另一隻手顫抖地從包裡掏出手機,強忍著劇痛,撥通陸雲深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接通,顏歡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冷的渾身發抖,氣若游絲地開口。

“秦..陸雲深....”

“嘟嘟嘟嘟....”

顏歡話沒沒說完,電話便被掛斷。

她吃力地抬起頭,不遠處夕陽金黃色的餘暉柔和著陸雲深稜角分明的臉,很柔和,很溫暖,正如他救她的那天,渾不在意地擦去她滿臉的血汙,那樣的溫柔。

顏歡的瞳孔一點點地渙散,可眼前的陸雲深卻無比清晰,他正衝著顏曉柔笑著,笑的那麼開心。

身體的溫度,一點一滴地流逝,身下的血安安靜靜地將衣服染紅,在雪白的衣服上綻開一朵朵豔麗的花。

她以為自己會憤怒,會不甘,會憎恨,可沒有啊,陸雲深,我怎麼捨得恨你....

謝謝你,陸雲深,謝謝你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救了我.....

謝謝你,陸雲深,謝謝你肯給我你的喜怒哀樂...

謝謝你,陸雲深,謝謝你讓我毫無顧忌,瘋狂地愛上你....

只是,對不起,陸雲深....我終究是愛不動了....

陸雲深....你自由了....真正的自由了....

夕陽下,一對璧人漸行漸遠,而那個在黑暗巷子裡的女人,安靜地看著已經離去的人,失血的唇畔勾出一抹滿足的笑。

顏歡對陸雲深說:“我終究是愛不動你了……”

謝謝你,陸雲深,讓我遇見你,愛上你....

謝謝.....

陸雲深睨著微信你那條信息和剛才要死不活的聲音,只覺得可笑。

難道她以為在經過了昨晚之後,他還會中她的計?

玩的全是下三濫的手段,難怪就算是親生的,也不得顏家二老的喜歡。

陸雲深將手機丟在一邊,心口卻止不住的發悶,直到坐上飛機,這股子悶也沒有緩解,甚至還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該死的飛機晚點!該死的顏歡!

手機關機,陸雲深斂眉,將手上那份配型報告撕的粉碎,心頭才像是舒緩了些。

那種卑鄙女人的心臟根本就不配放在曉柔身上,沒錯,根本不配!

.......

等陸雲深再次回到南城時已經是一個月以後,這一個月,那個平時一日三餐都會給他打電話的女人像是徹底沉默了一樣,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別說是電話,連短信都沒有一條。

呵,欲擒故縱演不下去了,改玩消失了?

她以為自己會給她打電話?做夢!

“先生,回雲園嗎?”司機有些拿不準氣場越來越冷厲的陸雲深,小心翼翼地問。

陸雲深皺眉,眉宇間閃過濃濃的厭惡。

“回公司。”寒峭似冰的聲音從薄唇中吐出。

司機不敢多言,可內心卻有些憐惜,顏小姐那麼好的人,先生怎麼就是看不見,憐惜是憐惜,可婚姻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一個外人,還是別瞎操心了。

公司的會議開了整整一天,手機卻沒有一通電話,整個陸氏瀰漫著一股極低的氣壓,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唯恐觸怒大老闆。

總裁辦的氣氛跌至冰點,直到顏曉柔來,秘書才如蒙大赦,連忙恭恭敬敬地將人請進總裁辦,辦公室裡面挨訓的總經理才抹著冷汗出來。

“雲深哥,你終於回來了~我真的好想你~”

“恩。”陸雲深心不在焉地應著。

顏曉柔如同歡快的小鳥撲進陸雲深眼裡,眼尖地瞥見他辦公桌上放著的心臟配型報告,歡喜地拿起來。

“雲深哥你真好,工作這麼忙都還記掛著我的病,等我做完手術,就能跟雲深哥在一起了!”

“這件事以後再說。”陸雲深有些煩躁的開口。

“以後...再說?”顏曉柔微怔,繼而雙眼通紅,“雲深哥,你別誤會,我不是逼你和姐姐離婚,只是,醫生跟我說我的時間沒剩下多少了,所以我想抓緊跟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我說了以後再說。”陸雲深眼底的燥意更甚,甚至帶了些冷意,瞬間讓顏曉柔嚶嚶的掉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

“我錯了,雲深哥,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陸雲深額頭的青筋都在跳,以前怎麼沒發現顏曉柔這麼愛哭,他還沒說什麼,他就一臉自己要死要活的模樣。

如果是那個女人,別說是哭,早就火力全開和自己針尖對麥芒...

等等,他怎麼會想起那個女人??

陸雲深按了按眉心,強自壓下心頭的怒意,軟下聲音安慰,“好了,你沒錯,就是公司事多,你先回去,手術的事情我會讓秘書安排。”

“讓秘書安排?”顏曉柔臉色僵白,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以前我的事你都親自處理的!”

“夠了!”

陸雲深忍無可忍,厲聲低斥,“曉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

顏曉柔像是受了巨大打擊,捂著胸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是她無理取鬧,是她無理取鬧。

陸雲深眉頭緊蹙,越發心煩,正想讓秘書把絮絮叨叨的顏曉柔送走,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劃開一看,心下疑惑,南城公安局長?

“劉局,有事嗎?”

“陸總……是有件事……”電話那頭的劉局吞吞吐吐,在位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工作不好做。

當時處置三合會那些嫌犯的時候,僅僅因為其中有幾個人對陸太太動手,陸雲深便吩咐她好好“關照”那幾個人,足見他對陸太太有多在乎,現在這消息,讓他怎麼開的了口啊!

“劉局?”陸雲深語氣有絲不耐,讓劉局心驚,心一橫,一咬牙,這才說。

“陸總,您如果方便的話,需要到局裡一趟,認下屍。”

陸雲深心裡莫名一跳,像是有一隻手,將他的心瞬間揪緊,連呼吸都有些不穩,深呼口氣,聲音低沉而暗啞。

“認誰的?”

感受到隔著電話傳來的巨大壓迫,劉局瞬間滿頭大汗,聲音都有些打顫。

“您,您太太的……”

未完待續......

書名《簡言安說》



顏歡對陸雲深說:“我終究是愛不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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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午已比過數輪,眼下這些全是贏家才留下來的,可都不是簡單角色啊!周慶這要是輸了就難看了吧?」

「話說回來,其他堂口商家是敢贏嗎?」

「說是周豹放話了,這回誰要是奪了水神旗,就給三年的平安符,那是三年不用繳月錢啊!」

聞言,眾人瞬間騷動了起來,閒話飛一般的四下擴散。

平安符的月錢是按買賣交易來算的,買賣越大,平安符的月錢就越高,三年的月錢,可不是小數,就連她聽了都心動,更遑論那些做大生意的商家了。

她聽了一楞,再朝那水面上看去。

果然各家龍舟上的船手全都摩拳霍霍,精神緊張,個個一臉勢在必得,早已動手將船劃到了起始的水線。

平臺上,周豹老神在在,坐在那兒喝著茶,同一旁商家大爺們聊天,看也沒看兒子一眼。

周慶穿著書生一般的白袍,不像其他旗手一樣穿著勁裝,也沒防水的鞋靴,可那並不困擾他,她才將視線拉回他身上,就見那男人彎腰脫掉了靴襪,赤腳將長抱撈起塞在腰帶上,一邊還不忘抬手指揮船手划槳移動。

不一會兒,所有的龍舟皆就定位。

長舟尚在前行,他已靈活的轉身赤著腳,踩上了龍首。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忽然間,他轉頭朝這兒看來。

明明隔著大老遠,他看起來也就牙籤一般小小的人兒一個,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他在看她。

是錯覺吧?

一瞬間,幾乎想從窗邊退開,可下一剎,她看見他腰間有抹銀光一閃而過。

心頭,忽地一跳。

她看著他伸手握住那發亮的銀,小臉更紅。

那男人確實在看她,她知道,他也知道她在看。

然後,他轉開了視線,鬆開了銀鎖,下一剎,臺上大漢高喊一聲,揮起了旗,鼓聲瞬間急急作響,數十條龍舟劃開水面,衝出起始水線,破水前行,岸上人人高喊起來,紛紛幫著自家龍舟,搖旗納喊、吆喝助威。

一時間,水花四濺、鑼鼓喧天,人人呼喊得震天價響。

其中四艘龍舟,沒多久就超越了其他長舟,漸漸將距離拉了開來。

在那滔滔白浪中,每位旗手都俯身趴上了龍首,整個身子有一半以上都懸在水面上。

在這之中,那艘全白龍舟無比顯眼,它不是最快的,但它上頭的槳手動作最整齊劃一,沒多久,它就逐漸追上。

但另外三艘龍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有兩艘忽然朝白龍推擠過來,一左一右的,眼看三艘龍舟的龍首就要撞上,槳手的木槳都打在一起了,人人看得驚呼出聲,以為下一刻就要翻船。

就在這時,趴在龍首上的周慶,忽地隻手騰空而起,雙腿朝左右兩邊擠來的龍舟龍首各踢了一腳,砰砰兩聲巨響驀地響起,那兩艘夾擊他的龍舟猛地一晃,

真差點要翻了,幾個槳手落了船,剩下的槳手們手忙腳亂的穩住船身,再顧不得其他。

他趁此機會,領著白龍舟再次往前追趕前方那艘全黑龍舟。

訓練有素的白龍槳手們,有條不紊的手起槳落,即便經過方才那陣混亂,也沒半個驚慌失措,從頭到尾都不斷的搖著槳,一下子就把那兩艘龍舟遠遠拋下。

前方領先黑龍舟的人看了,一時有些驚慌,個個奮力搖槳,但周慶領著的白色龍舟仍急起直追,沒兩下就趕了上來,和它齊頭並行。

眼看水神旗就在前方,黑龍旗手趴在龍首上,拼了命的伸長了手,但一旁的周慶已趕了上來,在那最後一瞬,他在龍首上壓低了身子,整個人平行在水面,幾乎只以雙腿支撐,以兩個手掌的差距,就要奪下了那金光燦燦的水神旗——

誰知在他才握到旗杆的那瞬間,後方黑龍舟上,竟有人拿船槳直接朝他丟去,眾人驚呼出聲,溫柔更是伸手壓著心口,可他像背後長了眼睛,忽地側身閃過,但到手的水神旗,卻因此被另一艘趕上的紅龍舟旗手,拿自家長旗給掃掉。

水神旗從他手中脫出,飛上半空。

青龍舟跟著趕來,像是說好了似的,也拿著巨大的長旗攻擊他,不讓他有機會去追旗。

眼看他腹背受敵,黑龍舟旗手見機不可失,大喝一聲,腳踏龍首,跟著竄上了天,伸手就要抓那水神旗。

就在每個人都以為黑龍旗手要得手時,周慶抓住那攻擊他的青龍長旗,竟借力使力騰身而起,再一個鷂子翻身,瞬間翻得比黑龍旗手還高還遠,黑龍旗手見狀,忙抓住他的褲腳。

他半空轉身啪啪踹了那旗手兩腳,黑龍旗手應聲落水,他身子騰得更高,反身一個大腳,砰的一聲,將另一個跳上來搶旗的旗手也踹入水裡,更藉此一把抓住了落下的水神旗。

這下,再沒人有辦法攔著他。

可到此時,他人已離自家龍舟有好一段距離,整個人也開始往下掉,就在水上岸上的每個人都以為,他會就此狼狽落水時,一根長旗忽然憑空而來,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及時來到他腳邊。

他赤足輕踩旗杆,旗杆下彎,回彈,他順勢往上再翻,又一個鷂子翻身,翻回了白龍舟上。

眾人回神,才發現那長旗是白龍舟的旗。

掌那長旗的,不是別人,是那總跟在他身邊的墨離。

周慶穩穩的落在龍首上,舉起手中的水神旗。

「好啊!」

「漂亮!」

這一個後來居上,贏得萬分精彩漂亮,更別提中間還遇到人惡意阻攔,當他奪得那旗時,人們紛紛大聲喝采叫好。

賽事結束,白龍舟回到了水面平臺,眾人和周豹與周慶道賀。

遠遠的,她瞧不清他的表情,連他的身影都幾乎看不見,看那邊熱鬧模樣,她也知道他應該沒空過來,只得回身招呼翠姨和雲香坐下,三人好好的大吃一頓。

「沒想到這龍舟競賽那麼精采,我剛瞅著,還以為船要翻了呢。」翠姨一邊吃,一邊回味著剛剛那驚心動魄的畫面,忘了她平常總掛在嘴邊,吃飯要好好吃飯不要瞎聊的規矩。

「是啊,我方才下車時也聽人說,早上真有船翻了。」溫柔笑了笑,一邊替眼睛不好的雲香舀了一碗湯,道:「幸好都是熟水性的漁家,落水是家常便飯了。」

「那是。說起來,那周慶身手真是俊,我原也以為他會落水的,可就這麼湊巧,底下那人把旗杆給送上了。」

溫柔噙著笑,再道:「不是湊巧,那人叫墨離,是周慶貼身的隨從,做事很仔細,應該是一早就想到了,否則那長旗是插舟尾的,臨時想到怎來得及呢。」

「也是,確實也要心細才能及時趕上。」翠姨點點頭,「那長旗挺沉的呢,那男人能撐得起那旗,實在了不起,應該也是錬家子吧。」

「若不是練家子,怎能跟在周慶身邊?」溫柔拿起熱茶,吹了吹,道:「多少都是練過的吧。」

翠姨聞言,擰起了眉。

「你在外可要小心,下次再要遇見這周慶,能避遠點,就避遠點吧。對了,你不是說今日有其他客人?怎還不見來?」

聞言,溫柔喝到一半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她就是怕翠姨會叨唸,所以才沒先說來客是誰,只說是吃應酬飯,現在一聽,乾脆回道。

「那客有事,不來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沒空來,她也就乾脆別提,省得翠姨把事擱心裡,回頭又唸叨她。

「這一桌,不便宜吧?」翠姨看著滿桌大菜,忍不住開口問。

「還好。」她笑著說:「吃不完我們就帶回去,給丘叔和陸義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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