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回家過年,我就愁家裡的冷


一想到回家過年,我就愁家裡的冷

2019年1月29日,北京,陰有霾,-3—6℃,東風1級,空氣質量指數:187

霾又加重了,從昨日的輕度汙染到中度汙染,空氣質量指數上升到了187。別說遠山了,稍遠一些的高樓也看不清了,整座城市髒兮兮的。

今早到公司,豌豆豆說,今天來的路上人少了好多,好像從昨天開始就少了。是啊,畢竟臘月二十四了,大家都趕著回家過年,朋友圈裡已經有不少人回到老家或在回家的路上,而我,後天也要回家了。

一說到回家,我什麼都不愁,只愁家裡的冷。

我家在蘇北,冬季溫度不比北京高几度,最低溫也能達到零下十幾度,卻因靠海,比北京潮溼多了。在北京待了幾年,早已習慣暖氣,每年回家過年,總是要被凍得半死的。與父母視頻時,他們時常問我,北京冷不冷啊?我總是習慣性地回答,不冷。他們總是很難理解,疑惑地問:比南方還暖和啊?我向他們解釋暖氣,卻無法說得輕輕楚楚。這是沒辦法的事兒,常年在南方呆的人,是不理解北方溫暖如早夏的室內是多麼舒服的;而常年在有暖氣地方待著、沒在南方度過冬天的人,也是不理解南方的冷的。

一想到回家過年,我就愁家裡的冷

前天翻看汪曾祺的散文,其中一篇《冬天》看得我忍不住點頭。他如此寫道:

“南方的冬天比北方難受,屋裡不生火。晚上脫了棉衣,鑽進冰涼的被窩裡;早起,穿上冰涼的棉襖棉褲,真冷。

“放了寒假,就可以睡懶覺。棉衣在銅爐子上烘過了,起來就不是很困難了。尤其是,棉鞋烘得熱熱的,穿進去真是舒服。”

汪曾祺是江蘇高郵人,他的老家在蘇中,比我家靠南,是沒有暖氣的,卻也不如更南方暖和,因此體會過南方冬季的冷。他在北方待過,因此才有“南方的冬天比北方難受”之感。

一想到回家過年,我就愁家裡的冷

我的老家,一到冬季,那真叫一個冷,室內比室外冷,坐那兒不動,不出十分鐘,手腳冰涼。我記得小時候還會在室內生火盆,卻也好多年不曾見過了,如今家家戶戶也早已沒有火盆了。

白天尚還好過,晴天的時候找個無風的地方烤著太陽,身上不一會兒就暖烘烘的。不過我的老家雖然離海還有段距離,海風還是常年吹的,尤其是冬季,於是,得找無風又能曬到太陽的地方。

最難熬的是晚上。我們現在倒是不脫棉衣了,改脫羽絨服。被窩和幾十年前一樣,冰冷冷的,唯一的變化是,有了電熱毯。先開到最大檔,把被窩烤得暖烘烘的,再調到最小檔,可一夜安睡。

不過,人躺在一個熱源上,水分容易流失,半夜容易渴醒,於是我一定要在床頭放一杯溫水的,用保溫杯裝著。

次日清晨,起床總是犯難的,實在不願離開暖和的被窩。不得不起的時候,也總是要把衣服塞進被窩捂暖了,再往身上穿,否則僅穿衣服的工夫也是需要莫大勇氣的。不過,把衣服塞進被窩的那一剎那,涼氣趁機鑽進被窩,再碰上冷如冰渣的衣服,還是要打一個激靈。

回到老家,我也要去街上買一雙老棉鞋穿,不然腳一整天都不會暖的。唯有棉褲,是怎麼也不會再穿了。

今天查老家未來十幾天的氣溫,31號那日最低溫零下九度,有雪,果斷下單買了一個油汀。

一想到回家過年,我就愁家裡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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