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传》:你能控制情绪,才能控制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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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们读到,曾国藩抓住天下大乱之际出山,组建了一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湘军团队,将开始与太平天国对垒的军事生涯。

接下来,曾国藩和他的军队会遇到怎样的挫折呢?

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共读吧。

立功遭排挤

湖南首胜,湘军士气大振。经过一番休整,曾国藩率水陆大军从长沙再次出发,攻向湖北,并收复了两湖最大的城市武汉,迅速扭转了全国战局。

咸丰皇帝非常高兴,任命收复湖北的曾国藩署理湖北巡抚。

然而,却有大臣说曾国藩只是一个在家守孝的退休官员,如同一介平民,在老家一声呼唤,就能聚集起这么多人跟他打仗卖命,并且所向无敌,这恐怕非国家之福。

祁寯藻、彭蕴章等大臣纷纷排挤曾国藩,在皇帝面前给曾国藩小鞋穿,咸丰帝听信谗言,起了提防之心,收回了对曾国藩署理湖北巡抚的任命。

曾国藩没有地方实权,既没有提拔下属的权力,又很难左右地方官的命运,所以不免为地方官所轻视,调度不灵。

湘军不是正规军,政治地位远不如绿营,虽然能打仗,仍处处受到歧视。

曾国藩招兵、选将、购置武器,地方官往往不予配合。

他很痛苦,对朝廷的血诚换来皇帝对他的猜忌和不信任,更关键的是,咸丰皇帝的乱指挥,更是打乱了曾国藩的整体计划。

整体计划被打乱

咸丰皇帝是一个没有战略眼光的人,只会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咸丰皇帝的注意力只局限于东南一隅,认为战争的关键就是拿下南京。

这个战略叫“先伐根本,再剪枝叶”。

所以咸丰皇帝起用大臣琦善、向荣,分别在南京北面和南面建立江北大营和江南大营,希望南北夹攻拿下南京,不惜举全国之力,

实际上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计划。南京地势险要,城墙坚厚,太平军又严密设防,根本不可能就靠两座大营万余官兵迅速攻破坚城。

所以大营统帅琦善和向荣等只能消极进攻,积极堵御。

咸丰皇帝不断痛骂琦善和向荣,催促进攻,他对曾国藩也是这样,要求其快点儿杀向南京,和江南江北大营合力,把南京拿下来。

在他看来,曾国藩几个月就能攻到南京边上,和国家正规军会合。

然而曾国藩并不这样想。

曾国藩在军事上的最大长处,在于他有出色的战略头脑,善于对战略环境做系统、全面的分析,从大处落墨,进行整体的战略谋划。

他总揽全局,认为太平天国通过掌握长江中下游的几座重要城市,掌握了长江这条军事运输线,将控制区变成了一个有生命力的整体,因此难以平定。

相对这个蔓延在长江中下游的整体来说,南京并不是最重要的点。

咸丰皇帝的军事原则是直指根本,再伐枝叶。曾国藩的想法恰好相反,是先剪枝叶,再伐根本。

曾国藩从全局出发,根据地理形势,认为必须沿长江从上到下拿下几个重要节点,最后再解决南京。

事后证明,这是一个极为高明的战略,清王朝正是在这个战略指导下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也正是因此曾国藩才那么重视湖北巡抚这一职务。

但是咸丰皇帝根本不理曾国藩的这个大计划,强硬地命令他迅速东下。这下就打乱了曾国藩的计划,也导致他陷入困境。

江西困境

咸丰四年九月上旬,曾国藩奉咸丰皇帝的命令,率师直向江西重镇九江推进。

曾国藩虽然在半壁山取得了田家镇战役的胜利,却在直取九江的过程中,在湖口被太平军袭击,遭遇惨败。

曾国藩的座船被太平军俘获,自己也差点成了太平军的俘虏。

曾国藩一生中第二次投水自杀,幸被救起。

太平军则重新控制了长江水道,发动反攻再次攻克武汉。

这时,曾国藩更加确信迅速东下是错误的,因为军队经济尚未恢复,后方也不巩固。然而咸丰皇帝仍命令曾国藩迅速攻克九江,然后合军东下,直捣金陵。

湖口之败后,湘军元气大伤,手下大将塔齐布、萧捷三相继病死战死。

就在这个时候,湖北巡抚胡林翼又给曾国藩来信,要求曾国藩把湘军集团的得力干将罗泽南派到湖北,帮助他收复武汉。

这给曾国藩出了个难题:

不派出罗泽南,武汉确实一时难以拿下来;派出罗泽南,曾国藩则安危难保。

一番犹豫之后,曾国藩同意派出罗泽南军,并且还抽调了其他部队增强其实力。因为从当时天下大局看,武汉确实更为重要,自己的安危则为次之。

由此可见,曾国藩在关键时刻之顾全大局的胸怀,实为普通人之所不及。

曾国藩关键时刻的自我牺牲,是曾胡一生交往中的一个关键点。

罗泽南一走,曾国藩便在江西陷入困境,时刻面临被杀的危险,直到兄弟们的援军到来才解除了生命危险。

反思自我,脱胎换骨

这一时期,曾国藩不仅陷入军事上的危局,政治上也陷入重重泥沼之中。

曾国藩没有实权,虽然屡获大胜,湘军与清王朝体制上的矛盾仍然没有理顺,曾国藩的处境仍然十分艰难。

湘军在江西的经历,又重复了之前在湖南长沙的经历,湘军在江西受阻,曾国藩也处处碰壁。

在中央,以彭蕴章、祁寯藻为首,在地方,以和春和何桂清为首,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反湘军集团,影响着咸丰的决策。

太平天国内乱后,咸丰帝以为依靠嫡系部队江南江北大营就能战胜太平军,因此更加不重视曾国藩。

期间,曾国藩父亲去世,曾国藩回家奔丧后,向咸丰帝摊牌,要求给他实权,否则就在家守孝。短视的咸丰帝顺势,批准了曾国藩在家守制的奏请。

这一年,曾国藩47岁,陷入了人生中的最低谷。

被解除兵权后,他的那些宿敌一个个喜形于色,大骂曾国藩是假道学、假忠义。蛰居老家的曾国藩有口难辩,卧病在床。

更让曾国藩痛苦的是,此际正当太平军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曾国藩要眼睁睁地看着建立功勋的良机溜走了。

他这回有点挺不住了,举动大异常态,整日生闷气,动不动就骂人。

在极端痛苦中,他拿起了朋友向他推荐的老庄著作,静下心来反思过往。

曾国藩反思到,自己在官场上一再碰壁,碰得鼻青脸肿,不光是皇帝小心眼,大臣多私心,自己的个性、脾气、气质、风格上的诸多缺陷,也是重要原因。

回想自己以前为人处世,总是怀着强烈的道德优越感,自以为居心正大,人浊我清,因此高己卑人,锋芒毕露,说话太冲,办事太直,当然容易引起他人的反感。

面对官场同僚,他确实常以圣贤自命,觉得别人都是小人。

曾国藩在家中致信各位好友,请大家给他多提意见,帮自己总结经验教训。

曾国藩阅读好友来信,反复回忆既往,越来越清楚地看到了自身的致命弱点:太自傲、太急切、一味蛮干、一味刚强。

曾国藩终于认识到,行事过于方刚者,表面上似乎是强者,实际上却是弱者。

所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中国社会的潜规则是不可能一下子被扫荡的。

那些他以前所看不起的虚伪、麻木、圆滑、机诈,是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必需手段。

只有必要时和光同尘,圆滑柔软,才能顺利通过一个个困难的隘口。只有海纳百川,兼收并蓄,才能调动各方面的力量,达到胜利的彼岸。

被解除兵权,当然是人生大祸。然而祸是福之基,在灾祸中不能自暴自弃,应该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认识到自己为人处世的四大缺点:

偏激,好名,也就是过于重视获得好名声;

喜欢公开批评谈论别人的过恶;

做事有始无终;

待人接物过于怠慢。

那么怎么做呢?也是四条:

做事平心静气,更多地考虑他人的心理,站在他人角度立场想问题;

更多地揄扬他人,表扬他人的长处;

做事有始有终,越到后来越慎重;

接人待物要更诚更敬。

曾国藩在这里把家居的两年称为“大悔大悟”之年,经过一年多的乡居,曾国藩的思维方式发生了重大转变。

天京内讧后,太平天国并没有如咸丰预想那样迅速崩溃。在胡林翼的多次奏请之下,咸丰帝令曾国藩重新出山,办理浙江军务。

这次出山,曾国藩的朋友们惊讶地发现,曾国藩变了,变得他们几乎不认识了。

第一,他变得和气、谦虚、周到了。

启程前,曾国藩首先以非常谦恭的语气给各军将领、各地大吏每人致信一封,到了长沙后,他先拜遍大小衙门,连小小的长沙县衙他也亲自造访。

原来对那些无用的官样文章,他不理不睬,现在则每信必复。

此前,他对人总是持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现在,他努力包容他人,设身处地地体谅他们的难处,交往时极尽拉拢抚慰之能事

第二,他对皇帝,不再那么直言不讳,而是学会了打太极拳,不再事事硬顶。

第三,他不再慎于保举,不但自己勇于保举,甚至鼓励部下不要有太多顾虑而放手保举。

就这样,曾国藩完成了自己的“中年变法”。待人接物,前后势若两人。

【结语】

今天,我们了解到曾国藩军事、政治上都不顺利,被咸丰皇帝解除兵权,47岁陷入人生低谷,在家蛰伏两年,反思自我,为人处世脱胎换骨。

那么再次出山后,曾国藩又会面临怎样的难题?

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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