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以后,往事随云走,那纷飞的冰雪容不下那温柔。我们流连忘返,在贝加尔湖畔。”如今每当冬季来临,山窗寒夜,看着玻璃窗上的冰花化了又冻,冻了又化,刻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连同寒冷一一在眼前浮现。一件棉袄、一顶毛绒帽子、一双保暖鞋垫,都会让我们清晰地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曾经伫立过的贝加尔湖畔,看到过的夕阳,留恋过的夜空,叫时光。那些牵过的手,敞开过的怀抱,不离不弃的陪伴,叫怀念。
贝加尔湖上的弃船。
奥利洪岛的冰雪奇缘
一年多前的元旦前夕,我同爱人动身前往俄罗斯伊尔库茨克,看看李健歌中的“西伯利亚的蓝眼睛”,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六位伙伴。背上行囊,经过3个多小时,飞跃1660公里,我们来到这个位于西伯利亚南部的小城。
多少抵达伊尔库茨克的人,都是为了一睹贝加尔湖的风采。但只有当你真正走进伊尔库茨克时,才会明白,为什么这里会被誉为“西伯利亚的小巴黎”“西伯利亚的心脏”。伊尔库茨克面积不大,没有现代都市的繁华,却有着最典型的俄罗斯文化风情,路边的每一座建筑,街上回荡的每一段音乐,都充满了艺术气息。
第二天,当2018年第一束阳光从大玻璃窗透进来,我们便登上巴士,出发去利斯特维扬卡镇,寻找贝加尔湖的蓝冰。
在利斯特维扬卡码头,我们乘破冰船前往奥利洪岛。终于,我见到了歌里、梦里,让人向往不已的贝加尔湖。
在贝加尔湖上玩耍的我们。
湛蓝的天空下,湖水与天空相互映衬,在阳光的照耀下结实的冰层释放出万丈光芒,犹如一件巨大无比的纱衣,覆盖了整个大地。贝加尔湖不像盐湖那样宁静,也没有南极般的死寂,她似纯粹世界里的少女,干净、纯洁又不失神秘。矗立在贝加尔湖中央的时候,我们仿佛被贝加尔湖拥抱着,一些烦恼都随风散去。
我们登上奥利洪岛的时候,贝加尔湖的冰层超过一米,为一年中最厚。走进湖边、岩石底下,一个由大自然打造的艺术品就这样展现在我们眼前。晶莹的冰层下面,气泡像被尘封起来。由于冰层受到挤压,出现冰裂或冰块突出的现象,在阳光的映照下,冰块散发着宝蓝色的光。巨大的蓝冰冰丘犹如镶嵌在湖面上的宝石,晶莹通透,形成一幅奇幻的画面。
夜晚,湖畔一块缠满五彩经幡的萨满岩石在满天繁星点缀下更显绚丽。虽然我们并不了解萨满文化,但还是在这星空之下虔诚地祈求新一年的好运气。
贝加尔湖畔渔民家的雪橇犬。
贝加尔湖上飘扬的五星红旗
在贝加尔湖的日子是短暂的,离别这天悄然而至。
此时正值贝加尔湖冰封期,我们只能选择乘坐汽艇回到利斯特维扬卡。一艘小小的汽艇一次只能容下6人,且往来时间漫长,而岸上的人早已超过百数,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来“寻梦”的中国人。
时间渐渐推移,岸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已经站在贝加尔湖的湖面上整整三个小时了,众人早已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齐聚在岸边吵吵嚷嚷。看着小小的汽艇缓缓驶来,还没停稳,众人便推搡着一拥而上。我们躲在后面,早已没有往前挤一挤的力气。出发前特意垫在脚底的保温鞋垫早已变得冰凉,只得打开行李箱将收起来的棉裤重新套上,一向平和的贝加尔湖在我们离开这天露出了少有的“残酷”。
此时,几位少年邀请我们徒步穿行贝加尔湖。看着眼前望不到边际的贝加尔湖,我们犹豫再三,选择留守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湖中央,我们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直到一艘挂着俄罗斯国旗的汽艇渐渐驶来,我们决定求助巡警。我们拨开想要挤上船的旅客,对开船的巡警说道:“有几个人刚刚徒步离开,他们想要步行穿越贝加尔湖。”巡警顿时大惊失色,在贝加尔湖上行走,如果没有老舵手,非常容易迷失方向。和我们一起等船的当地人告诉我们,前两天,就有一个孩子在湖面上玩耍时,跌进了捕鱼的冰窟窿里溺水身亡。顿时,岸上人心惶惶,此时我们已经被困在岛上将近六个小时了。
巡警汽艇离开后,惴惴不安的我们决定给中国驻伊尔库茨克总领事馆打电话,寻求救助。拨通电话后,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母语:“您好,这里是中国驻伊尔库茨克总领事馆,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包括我的四个女孩子顿时哭出声来,因为寒冷、饥饿、不安一直困扰着我们。同行的男孩子,哆哆嗦嗦地告诉接线员:“有超过百人被困奥利洪岛,希望能派船来接我们!”电话那头沉稳的声音说道:“岸上很多是中国人,你们一定要守望相助,我马上与当地政府联系,带你们回家。”
电话挂断后,我们迅速召集岸边的中国同胞,告知大家领事馆马上与当地政府协调,救援船马上就到。岸上吵闹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隐约间还能听见抽泣声。
时间渐渐推移,太阳终于落下山去,岸边没有一盏灯,没有一丝光亮。我们打着手电紧紧挨在一起,远处传来“嘎、嘎、嘎”的声响,一束远光打在我们身上,是一艘破冰船!随着船越来越近,船头那面鲜红的五星红旗告诉我们,终于有人来接我们回家了。此时,不知从人群哪个方向,爆发出一声:“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顿时,岸上四处纷纷响彻这个洪亮壮阔的口号。抢船时的隔阂消失殆尽,此时的大家笑颜如花,在这个寒冷的异国他乡,我们这些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之间却流淌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从贝加尔湖回来后,电影《战狼2》大热,我凑热闹去看,在片尾处看到一句话:“不要放弃,请记住,在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联想起当时坐在破冰船上,看着贝加尔湖上星光灿灿,再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祖国给予的巨大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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