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草樹,寄奴曾住:宋武帝的逆襲人生

辛棄疾的一首《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將宋武帝劉裕的威名讚頌不已。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真實地寫照劉裕一生的戎馬倥傯。

江南的石壁上,依稀刻著宋武帝當年的故事。尋常巷陌,斜陽草樹,人道寄奴曾住。

從戎建功,威名初顯

劉裕小名寄奴,出身寒門,幼時母親早逝,靠別人的接濟才養大。劉裕不甘在東晉政權的門閥社會下做一輩子人下人,於是淚別妻兒,決意投軍,投到了東晉的王牌部隊北府兵中,做了將軍孫無終的小官司馬。公元399年,孫恩起兵反晉,劉裕就隨軍到了劉牢之帳下平叛。

斜陽草樹,寄奴曾住:宋武帝的逆襲人生

一次,劉牢之派劉裕率領幾十人偵查,途中遭遇了千餘起義軍。劉裕的部下都戰死了,此時,人的求生意志彰顯出來,劉裕赤裸上身,手舞長刀,在起義軍中大肆砍殺。起義軍自起兵後,沒經歷過什麼惡戰,哪裡見過這種亡命之徒,一時都被劉裕的氣勢震懾。不久,劉牢之的兒子劉敬宣率領部隊趕到增援,擊退了起義軍,把傷痕累累的劉裕接回大營。之後,劉裕跟著劉牢之東征西討,屢立戰功。劉牢之讓劉裕把守句章城。句章城小牆矮,城中只有幾百人,還處於和起義軍接觸的第一線,人人都為劉裕捏了一把汗。可劉裕一點也沒強調任務艱難,每次出戰都身先士卒,用他那股拼勁感染了部下將士,屢次擊敗孫恩,硬是把這一座小城變成了固若金湯的堡壘。直至402年十一月,劉裕轉戰三吳地區,徹底消滅孫恩的起義軍,迫使其投海而亡。在與起義軍的戰鬥中,劉裕積累了聲名與經驗,為他以後的大業大好基礎。

剪除桓玄,鞏固內政

桓玄是東晉名將桓溫的兒子,他沒有他父親的本事,卻有著比他父親還大的野心。他想要做成父親沒有做成的事——代晉自立。先是滅掉了勁敵司馬元顯,逼殺了劉牢之;而後又大肆斬殺北府兵將領,這支江南悍勇之師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劉裕審時度勢,暫時歸附到桓玄之下,以圖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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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的妻子劉氏曾對桓玄說“劉裕行止有龍勢虎志,看問題不同凡響,不會久居人下,宜儘早除之。””桓玄卻說:“我欲蕩平中原,非此人不行,怎好殺他?等關隴平定,再作計議。”劉裕躲過桓玄的試探,聚集北府兵殘餘將領,伺機謀劃。

404年,劉裕以打獵為名,聚集北府兵殘餘兵將一千七百餘人,在京口舉兵起義,殲滅了桓玄在此的兵力。而後號召天下起兵,群雄皆響應,推劉裕為盟主。桓玄得知劉裕起兵,派大將吳甫之,皇甫敷等人率數萬兵馬迎戰。在此危機時刻,劉裕體中那股梟雄之火再度點燃,他身先士卒,親自上陣,部下也群情激奮,高呼向前。一場大戰後,吳甫之,皇甫敷全部戰死。桓玄膽戰心寒,匆忙逃跑。劉裕乘勝追擊,一舉消滅了桓玄勢力。此後劉裕聲名大赫,出任八州諸軍事,總行百官之事。

這個之前名不見經傳的下層軍官,一躍成為東晉朝中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可不謂是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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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師北伐,再露崢嶸

儘管有消滅桓玄,一統南方的大功,但劉裕俊德自己還是沒有讓司馬家乖乖讓出皇位的分量。於是他效仿老前輩桓溫——出師北伐。

劉裕首先選定的目標便是北方的南燕政權。南燕國主慕容超此時早已沒了慕容鮮卑的好戰之心,得知劉裕出兵後,想的第一個主義就是向自己的鄰居——姚興的後秦求援。此時姚興正被赫連勃勃的匈奴騎兵擾亂的心神不寧,自顧不暇,哪有兵力來管慕容超,但有不能眼看著劉裕消滅南燕,於是就寫了一封恐嚇信給劉裕。大致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劉裕是個英雄,但我姚某人也不是好惹的。勸你趕快退兵,否則我十萬大軍即日開赴前線和你一決雌雄。劉裕看了信後,冷笑著對姚萇的使者說:“本來我想滅了慕容超之後過幾年再滅了你們,但姚興如此不知好歹,我就連你們也滅了吧。”劉裕的部下擔心激怒姚萇,劉裕卻說:“姚興如果來救援,肯定早就悄悄來了,但他這麼大張旗鼓地告訴我們,說明他心虛。可以斷定他是不會拍救兵的。”事實過如劉裕所料,晉軍勢如破竹,一舉攻滅南燕,虜獲慕容超。也未見後秦援軍的影子。

七年之後(416年),劉裕兌現了他的承諾,率領大軍北伐後秦。此時姚興已死,其子姚泓即位。姚泓根本不是劉裕的對手,迅速戰敗,洛陽失守。期間北魏十萬大軍陳兵河北,對劉裕虎視眈眈。劉裕輕兵獨進,率強攻硬弩反擊魏軍,魏軍死傷慘重,屍積原野。並於同年7月全線擊潰魏軍,斬殺數萬人。隨後劉裕加緊了對後秦的進攻,先後攻破潼關,長安,姚興出降。劉裕再度剿滅後秦,期間還虎吞荊揚,威懾北魏,不但完成了紛亂已久的南方的一統,還把疆域打到了黃河以南,開拓了江南六朝的最大疆土。

攻滅後秦後,劉裕朝中的重要人物劉穆之病死。劉裕擔心朝中生變,匆匆趕回建康,只是北伐戰果沒能進一步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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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奴登基,代晉建宋

巨大的軍功是劉裕成為東晉內部的頭號人物。418年。劉裕出任相國,揚州牧,封宋公。同年十二月,劉裕派人縊殺不聽話的晉安帝,立司馬德文,即晉恭帝。次年,劉裕加封宋王,並獲十二旒冕、天子旌旗等一系列殊禮。

420年,劉裕將司馬德文趕下臺,自己當了皇帝,國號為宋,是為宋武帝。就這樣,一個寒門子弟在門閥士族鼎盛的魏晉時期實現了自我的逆襲,登上了多少人不敢想的天子之位。劉裕即位後,勤儉節約,降低賦稅,廢除苛律。

422年,戎馬一生的宋武帝劉裕逝世,他與他的繼任者開創了那個時期少有的盛世——元嘉之治。劉裕的一生頗有傳奇色彩,每次讀到這個人都會莫名有一種熱血沸騰的衝動。元嘉草草,倉皇北顧時,不知道江南的人民會不會想起這位崢嶸叱吒的英雄。

人道寄奴曾住,今已是一片斜陽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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