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羅斯之戰,安西精銳部隊幾乎全軍覆沒,此人被俘後遊歷中亞

公元715年,是中國唐朝天寶年間,可以說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繁榮。在當年的政治統治下,唐朝的國力達到了頂峰,因此多次對外用兵。雖然當時的皇帝逐漸痴迷於美色,並不十分關心政治,繁榮下的國家也隱藏著深刻的危機,但畢竟,唐朝是當時世界上最富強的國家。

在那一年,中國和大食為了爭奪中亞的權利而進行了一場改變歷史進程的鬥爭。這場戰爭不僅影響了中亞的發展,也促進了整個世界歷史的發展。

怛羅斯之戰後,唐軍中的部分造紙工匠被阿拉伯軍隊俘虜。他們被帶到中亞重鎮撒馬爾罕,中國的造紙技術隨後傳入西方。

張騫(西漢)、甘英(東漢)經營西域之後,又過了七個世紀,才有一箇中國人再次抵達亞洲西境並第一次留下真實的記錄。這個人是,一個名叫杜環的阿拉伯戰俘。

杜環筆下的《經行記》,不僅有栩栩如生的阿拉伯世界,更有那個跨越亞歐大陸的東羅馬帝國。這也是中國人首次寫下有關歐洲大陸的景象。

恆羅斯之戰,安西精銳部隊幾乎全軍覆沒,此人被俘後遊歷中亞

唐軍兵敗怛羅斯隨軍書記官被俘

公元750年,唐朝統治者以西域藩國石國“無番臣禮”為由,由唐安西節度使高仙芝領兵征討,石國屈膝投降,高仙芝承諾和好。不久,高仙芝違背了諾言,佔領並清洗了石國城池,擄走男丁,格殺老人、婦女和兒童,搜取財物,俘虜石國國王。

751年元月,高仙芝入朝時,將幾位被俘的國王獻給玄宗,高仙芝因英勇的戰功被授予右羽林大將軍,並將國王們斬首。此時,高仙芝已經達到了其職業生涯的頂峰。

僥倖逃脫的石國王子遂向大食(阿拉伯帝國)的阿拔斯王朝(黑衣大食)求救。大食援軍計劃襲擊唐朝西域四鎮,高仙芝先發制人,主動進攻大食。高仙芝率領大唐聯軍長途奔襲,深入700餘里,最後在怛羅斯與大食軍隊遭遇。

高仙芝攻城五天不克,阿拉伯救兵趕到,從背後襲擊唐軍,雙方在怛羅斯河兩岸展開了決戰。葛邏祿部僱傭兵見事不妙突然叛變,唐軍陣腳馬上大亂。阿拉伯聯軍伺機出動重馬隊襲擊唐軍陣營的中央,連日交戰的唐軍在內外夾擊下再也支撐不住,終於潰敗,高仙芝則在夜色掩護下單騎逃脫。此役唐軍喪失慘痛,兩萬人的安西精銳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千餘人得以生還,陣亡和被俘各自近半,而隨軍書記官杜環正是這俘虜中的一位。

恆羅斯之戰,安西精銳部隊幾乎全軍覆沒,此人被俘後遊歷中亞

記述阿拉伯人:女人出門時必須遮住臉

其中一名囚犯杜環來到大食國(阿拉伯帝國),在那裡呆了12年,然後在公元762年返回。他周遊大食全國,開始了他傳奇的旅行生涯,成為第一個到北非旅行並寫過書的中國人。..不幸的是,《經行記》早已丟失,並沒能全部留下來。咱們所能看到的,是杜環的叔叔(或許伯父)杜佑在本人的書中保留的片段。杜佑是唐代政治家、《通典》的作者。

在當時的阿拔斯王朝的大城市裡,杜環不但發現那裡已有來自中國的綾絹機杼,還親眼目睹一些中國工匠(金銀匠、畫匠及紡織技術人員)在當地工作,例如京兆人樊淑、劉泚為“漢匠起作畫者”,河東人樂陵、呂禮為“織絡者”。

杜環看到了鄰國厄立特里亞的居民,他們膚色黝黑,主食是棗。在訪問埃及期間,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當地的基督教醫生擅長治療眼睛和痢疾,其中許多病是可以預防的,腦外殼手術尤其引人注目。當時阿拉伯醫學中心在埃及和敘利亞,基督教徒的醫生,主宰著阿拉伯醫術,杜環稱他們是大秦醫生,說他們秉承著拜占庭的醫療傳統。他在《經行記》這樣寫道:“其大秦,善醫眼與痢,或未病先見,或開腦出蟲。”

杜環對阿拉伯人信仰的伊斯蘭教記載道:“一日五時禮天……又有禮堂,容數萬人,每七日,王出禮拜,為眾說法,曰:人生甚難,天道不易,姦非劫竊,細行謾言。安己危人,欺貧虐賤,有一於此,罪莫大焉。凡有徵戰,為敵所戮,必得昇天。殺其敵人,獲福無量。”

“其大食法者,以弟子親戚而作判典,縱有微過,不至相累。不食豬狗驢馬等肉,不拜國王父母之尊,不信鬼神,祀天(真主安拉)而已。”生動地描寫了伊斯蘭教的文化,而“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面,無問貴賤”,更是真實地描述了阿拉伯世界的標誌性風情。

阿拉伯的繁榮經濟也給杜環流下了深刻印象:“郛郭之內,里閈之中,土地所生,無物不有。四方輻輳,萬貨豐賤,錦秀珠貝,滿於市肆,駝馬驢騾,充於街巷。”“琉璃器皿,瑜石瓶缽,蓋不可數算。梗米白麵不異中華。”

杜環的這些記敘,已經脫離了傳聞,完全是他親自所見的事情。史籍記載大食使者赴唐36次,唐朝卻沒有使者到過大食。真正身歷這個大國,並留下記載的唐人,恐怕就只有杜環這個怛羅斯之戰的俘虜了。

恆羅斯之戰,安西精銳部隊幾乎全軍覆沒,此人被俘後遊歷中亞

走近東羅馬:其人好飲酒尚幹餅

杜環的腳步已接近“拂菻”。當時,大食和拂菻也打了好幾年,而且可能和杜環有所接觸。這個拂菻,就是和大唐、大食同樣雄偉的帝國——東羅馬。

杜環的《經行記》裡的拂菻國“亦曰大秦。其人顏色紅白,男子悉著素衣,婦人皆服珠錦。好飲酒,尚幹餅……其俗每七日一假,不買賣,不出納,唯飲酒謔浪終日。”如實記載了東羅馬人膚色白裡透紅,男人穿單色衣服,婦女愛好服飾,喜歡喝酒,吃麵包,每七天有一天休息娛樂的實際情況。

杜環的經歷表明,人們只有在彼此相互接近的情況下才能相互瞭解。可惜他身不由己,未能繼續向西到達歐洲,留下了和張騫、甘英一樣的遺憾。

《經行記》拔汗那國、康國、師子國、波斯國、碎葉、石國、大食等國的地理環境、山川河流、土產風物、生活風俗、宗教、節日娛樂等諸方面的情況。如杜環曾隨高仙芝轉戰西域各地,對西域各地的相關情況瞭如指掌。

《經行記》是中國記載伊斯蘭教的最早漢文典籍,杜環也成為第一位準確理解伊斯蘭教的中國人。杜環被俘期間正是伊斯蘭教“率土稟化,從之如流”的興盛和繁榮時期,他客觀準確地記錄了伊斯蘭教的信仰、禮拜、齋戒以及行為規範、飲食、衣飾、禁忌等教義、教法。杜環還記載了襖教、基督教、佛教的情況。

《經行記》記載了唐朝被俘士兵中許多技藝高超的金匠、畫家、絲織工和造紙工人。他們把中國的先進科技成果,特別是造紙,帶到了當地。撒馬爾罕建成第一家造紙廠後,逐步擴展到大馬士革、開羅和摩洛哥和西班牙的一些城市。平滑柔軟的紙,非常適合書寫,並迅速取代了以前廣泛使用的書寫載體,如埃及紙莎草、羊皮、樹皮等。西方文明也發展迅速。

杜環的經歷,,似乎並沒有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在《經行記》的散佚便說明了這一點。如北宋《太平御覽》中“拂菻海中有島,島西北有坑,盤坳深千餘尺。以肉投之,鳥銜寶出,大者重五斤。”這樣的故事,在《天方夜譚》中水手辛巴達所講的故事、塞浦路斯地方主教厄皮法尼烏斯的書中都有類似的記載。而段成式的筆記《酉陽雜俎》中也記錄了孤女為後母所苦,得仙人相助,腳穿黃金鞋赴會,終得國王迎娶的故事,無疑和歐洲童話《灰姑娘》有著某種奇特的聯繫。

恆羅斯之戰,安西精銳部隊幾乎全軍覆沒,此人被俘後遊歷中亞

杜環人懷著敵意來到阿拉伯世界,在阿拉伯世界當了整整十年的戰俘。當他被釋放回他的國家時,他不僅不憎恨阿拉伯人和伊斯蘭教,而且寫了這本讚揚阿拉伯人和伊斯蘭教的書。

寶應元年(公元762年)夏天,杜環旅遊結束。他最後返回的地方是埃塞俄比亞的馬薩瓦港,他從那裡返回波斯灣,最後在大唐商船上降落,在廣州降落,並返回他已經離開很久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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