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威逼利誘”盟友制衡中國,歷史在重演?

特朗普“威逼利誘”盟友制衡中國,歷史在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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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和發展利益,仍會是多數美國盟友的政策邏輯。歷史似乎在押韻,但不會重複。隨著高科技競爭優勢天平的傾斜,“同盟績效”問題會讓美國越來越頭疼。
特朗普“威逼利誘”盟友制衡中國,歷史在重演?

“巴統”是“巴黎統籌委員會”的簡稱,正式名稱叫“輸出管制統籌委員會”。這個已經走入歷史的委員會,如今卻很值得玩味。

1949年11月,也就是北約成立半年多以後,在美國的提議下,西方陣營國家成立了這個以限制向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國家出口戰略物資和高技術為目的的組織。起初的運作是秘密進行的,成員國代表每週在巴黎碰頭開會,調整禁運清單。當然,也免不了為豁免項目而爭吵,因為冷戰並沒有徹底切斷兩大陣營之間的貿易聯繫。

這個組織成立的大背景是冷戰,而高科技是戰略競爭優勢中的一顆“皇冠”。從邏輯上說,通過高科技禁運遏阻對手的競爭優勢沒什麼不妥。“巴統”的運作對遏制蘇聯科技優勢起了多大作用,很難找到定性、定量的嚴肅論證。但出口管制和禁運在西方陣營內部引發不和的情況卻不少。

最典型的一個例子,是1962年前蘇聯修建“德魯日巴能源管道”(又稱友誼管道,從蘇聯境內直達東德)。對於蘇聯對外鋼材採購需求,美國通過“巴統”下達了禁令,英國、意大利、日本公開提出抗議,離管道終點最近的西德,很不情願地表達了同意。那一年,國際上最大的事,是古巴導彈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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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4月27日,在美國肯尼迪政府阻止美國人與古巴進行任何交易兩個月後,古巴領導人菲德爾·卡斯特羅首次訪問蘇聯,與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會面。(圖源:Wikipedia)

為何在冷戰高潮期,美國也難以讓盟友與其保持絕對的同步?同盟理論中有個概念叫“同盟績效”,即同盟體系在多大程度上為成員提供滿足共同目標或個體目標的淨收益。影響淨收益的因素之一是成本。就單個成員國而言,這裡的成本很大程度上就是自主性—在同盟體系中有多大空間實現自己利益最大化。

作為西方陣營的霸主,美國的自主性與其他盟友是絕對不對稱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成本”對其淨收益的負面影響是最小的。此外,不對稱的同盟關係也意味著差異性的戰略優先考慮。那個時期,美國的首要考慮是戰略利益,西方盟友關注更多的是貿易機遇。別忘了,20世紀60年代,正是歐洲和日本出口強勁、經濟騰飛的時期。不能簡單地指責它們為了經濟利益而忽視戰略考慮,與蘇聯沒有戰略競爭,這是它們與美國最大的不同。

“巴統”內部爭吵的根源,在於美國以犧牲盟友利益為代價的戰略競爭思維。1994年“巴統”解散後,美國的這種思維卻沒有隨之走入歷史。

如今特朗普政府把中國定位為戰略競爭對手,同樣把遏制中國的高科技優勢視為重要突破口。美國除了親自以國家力量打壓中國的高科技企業,還通過威逼利誘的方式要求盟友與其保持一致,儼然一副“復活巴統”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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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復活”的嘗試只會給美國帶來尷尬。在“巴統”存活的那個年代,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在高科技上的整體優勢是顯而易見的。華盛頓拉盟友築起防止高科技“外流”的大壩,至少在理論上還站得住腳。

隨著中國在高科技領域的崛起,現在美國想拉盟友再次築起“大壩”,目的卻是防止高科技的“流入”,這不僅在理論上站不住腳,在政治上也缺乏道德支撐。美國這種做法對盟友利益的傷害,與“巴統時代”可能不在一個數量級。

戰略競爭,依然是美國的首要考慮。經濟和發展利益,仍會是多數美國盟友的政策邏輯。歷史似乎在押韻,但不會重複。隨著高科技競爭優勢天平的傾斜,“同盟績效”問題會讓美國越來越頭疼。或許,美國需要重新思考如何進行戰略競爭,而不是在歷史中尋找靈感。

作者 | 南風窗主筆 雷墨 [email protected]

新媒體編輯 | 胡萬程 [email protected]

排版 | GI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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