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现代化气派的浏城桥横跨长沙芙蓉大道中段,为长沙城东西向主干道之一。40年前可不是这样,既无芙蓉大道,浏城桥也不是现在的浏城桥。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如今的芙蓉大道系国内第一条铁道——京广线的沿线,浏城桥跨铁路而过,连接韭菜园至解放路。老桥为砖石结构,一半圆孔弯形,下通火车,上过车马人流。半圆孔上嵌入一方形麻石,上书"浏城桥"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浏城桥往北经一个叫余庆里的小巷,即进入长沙老火车站,由北往南驶入长沙的火车经浏城桥即缓行或停驶,等候指示灯变绿,伺机进站。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老桥往南,于铁道的两侧各有一条通道,东为下坡小道,西为麻石梯子路。麻石梯子南下可通鲇鱼套和天心古阁。桥东下坡小道直达积厚里

积厚里算得上我的老家,在那里度过了少年时代。积厚里是一条南北通向的小巷子,长500米左右,宽约20至30米,一栋公共厕所将小路分开,两线民房依街而建,一侧旁京广线,一侧靠识字岭。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共和国建国初期,我妈妈、四舅和满姨三姊妹从长沙东乡进城,靠打小工,干力气活买了一套单门进的房屋,就在积厚里(目前的芙蓉大道图书城正对面)

记忆里,舅舅招工到了长沙水泵厂,满姨和我娘也分到了河西的裕湘纱厂(裕湘纱厂后改名长沙纺织厂,改革开放后股份制改革更名为银太纺织品有限公司)。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也不知哪年哪月,我娘调长沙副食品公司,在韭菜园南食店上班。积厚里的房屋就我们一家居住了。

积厚里有我的童年。当然,有欢乐、嬉戏和幸福,也有屈辱、悲伤和愤懑。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还是先说欢乐嬉戏的积厚里吧!

其一是打调羹粒粒:

积厚里经过我家门口10米远就是巷子尽头,公共厕所前有一株大树,学名姓甚名谁我不懂,但树上每到秋天就结果。果实附着在弯弯似勺子的边缘,长沙人管勺子叫调羹,因此为该树命名为调羹粒粒树。

每到秋季,调羹金黄金黄的挂在树上,树下的几许少儿或拿长棍子扑打树叶,或使劲摇晃树干,目的就是让调羹从树上掉下,取其粒粒食之。粒粒约黄豆大小,破除硬壳后可吃。物质匮缺的上世纪60、70年代,剥调羹粒粒吃也是一大幸事。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其二是爬火车:

电影《铁道游击队》一首"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传唱至今不衰。记得我们也爬火车,但决不炸桥梁。 那是因为火车临近浏城桥时等待进站,往往速度缓慢甚至停下。

利用这个机会,小孩儿就三三两两的从车门爬上火车,待车辆慢慢启动速度不快时跳下,以此为嬉戏或炫耀勇敢或显示胆量。有时,火车上有玻璃小球,也顺手偷一小把,供点弹弹的游戏之用。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其三、其四是什么?我也记不仔细,反正如点弹弹、玩跪碑、算盆子(珠算子)等少儿游戏,在少年玩伴中都有涉及······

述说痛苦或屈辱的事情往往是难过的,详细述说更加难受。最痛苦的莫过于外婆去世那年,大约是68年、还是69年,疼我爱我的外婆因脑溢血在我家离世。而少年顽劣的我,还不知道疼爱外婆,只知道外婆再也不会来了而悲痛。追悼那天,追悼现场搭棚占去小巷子大半,乡下老少亲戚咸集,我们只知道跪着烧纸钱和白线,以示思念。

痛苦或屈辱的原因,是因为我外婆家在乡下是地主成分。在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年代,我们家属于"黑五类",外婆和我娘自然逃不过带高帽游街的命运,胸前还少不了挂个大牌子,上书"恶霸地主某某某",长辈受辱,儿孙自然痛苦,至此之后,街坊邻居家小儿见到我们,都在背后甚至当面辱骂我们姐弟为"地主崽子",对我们避而远之······,痛苦、屈辱伴随孤单,我的幼年、少年就这样度过。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幸亏入学之后,妈妈把我们寄养在乡下姨妈家读了一年小学,乡下乡亲视城市人高人一等,我们因此借来了些许的快乐和尊贵······。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我还先后两次到爸爸执教的常德读了一年小学、一年初中,避开了部分浏城桥市民和少儿的鄙夷眼神。

1974年,随父亲调入长沙市20中学,我转到该校,在河西银盆岭度过了初中、高中的少年阶段。

从浏城桥到积厚里


  • 文/潇湘遛狗人,长沙生活集经授权发布,感谢作者的创作,为我们留下这些美好的生活记录!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欢迎大家踊跃投稿(关于长沙生活的各个方面题材稿件都行),我们一起记录长沙生活!投稿请发送:[email protected]


分享到:


相關文章: